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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御林军出发要去捉拿人,听见身后帝王道了句:“慢着。” 见皇帝踱步朝景阳宫过去,小路子哎哟一声:“皇上,您慢着点。” 果然,靠近景阳宫,那魔音越发清晰地往人耳朵里钻,走在前头的人突然停下,疾奔在后的小路子差点撞上去。 对上一双冷冽双眸,小路子努力活跃着气氛:“听闻楚驸马琴技了得,弹奏一曲,绕梁三日,咱们县主似乎没有得驸马真传,这魔音贯耳,实在是叫人提神儿。” 话毕,面前的帝王眉眼更为冷峻,小路子回神后背浸出冷汗,左右开弓轻打着嘴巴:“瞧奴才一张嘴,说话不过脑子,县主琴技,定当是顶顶好,只是奴才不懂欣赏。” 程玄面色好转,单手背在身后,命令道:“你们不必跟着。” 看守的侍卫要行礼,被程玄抬手免去,兀自朝主殿过去。 房门紧闭,隔着门窗可以瞧见内里灯火辉煌,倒映出两道侧影。 他偷摸立在廊下瞧着。 景阳宫的宫女经过时,见有人在门前探头探脑,大声呵斥:“谁在窥视县主?” 食指抵在唇前,程玄轻嘘一声,道明身份:“是朕,小点声。” 一番动静,仍是惊到屋内主仆,琴音骤然停息。 春栀开门查看,见到一道明黄色身影,弯腰福了福身子:“皇上,您是来看望县主的吗?” 立在门前的程玄,同里头的楚长宁对视上,他本不想过来打搅,可一见到朝思梦想的人,腿脚不听使唤地踏入殿内。 香案袅袅,满室清香。 端坐长条案前的人,面前摆着一架古琴,她发髻里钗环尽去,身上服饰清雅得很,十根葱段的手指并拢放在膝上。 他从前不爱闻那些熏香,可楚长宁房里的熏香,似乎格外好闻。 “知道县主不愿瞧见朕,不必叫你为难,这就走。” 话毕,他利落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楚长宁秀眉微拢,似下定决心一般,起身踩住裙角,将自己绊倒。 闻声,走到门口的人回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关切地询问:“哪里不舒服?” 不等回答,一手放在她的后背,一手放置腿弯,轻松将她抄起,放到床榻。 程玄抽回手臂,欲要褪去她的鞋袜查看有没有扭到脚,放置在自己后颈的藕臂用力一带,身体下坠,嘴唇上一软。 蜻蜓点水的一啄,迅猛得几乎像是幻觉一样。 他愣神间,听楚长宁说:“我阿娘,都是这么哄我爹爹。” 所以,不要不知好歹。 第100章 心虚结巴 朕,朕不是故意吵你睡觉 心如鼓擂, 大脑一片空白,程玄怔怔回不过神:“你……” 楚长宁怕极了爹爹又走上前世的路,没好气:“你什么你, 脸这么红, 皇上不会是害羞了吧!” 她的一条藕臂还勾在他的后颈,双方拉近的距离, 使得两具身体紧密贴合, 程玄黑眸轻转, 眼神从她那精致如画的眉眼,那琼鼻,最后定格在那嫣红如花瓣的双唇…… 原来她的嘴唇, 竟是这样又香又软! 程玄只觉从耳根子处一片炙热,烧得慌, 胸口跟揣了只小鹿子撞来撞去, 直到听楚长宁的调笑, 对上她清明的双眼,那股子黏糊的氛围,瞬间消失殆尽。 理智占据上风, 他扯掉楚长宁的藕臂,整理着散乱的衣襟,挫败地别开脸去:“朕是男子, 男子怎会害羞, 只是觉得这殿内有些许炎热罢了。” 楚长宁不想同他争辩,支撑着坐起, 试探地询问:“在西北时,皇上是真心要赐予凤阳将军的封号,还是为形势所逼?” 程玄跟猫儿被踩了尾巴似的:“朕不是先帝, 钓名沽誉,自诩仁德之君,会为百官们谏言胁迫。没有人可以胁迫朕,朕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 他的话,并不是空口大话,这厮是真的不屑名声。 前世,他在市井坊间的名声烂透,楚长宁同其比之,那简直叫小巫见大巫。 得到满意的答案,楚长宁又问:“皇上当真不在意名节,不在意女子妇德?” 内心敏锐如程玄,一瞬捕捉到某些情绪,从在西北时,她似乎一直想要做些什么,知道这个好似漫不经心随口的问题,实则格外紧要,甚至关乎楚长宁对他的看法。 在西北听那些握笔杆子的文臣提到什么《易经》难经,拿圣人话堵西北武将们…… 加之这次宴会上一道封后圣旨,引得文官引经据典,程玄连夜翻阅过那册《易经》,终于派上用场。 肚里有货,心不慌,程玄按照自己的理解:“圣人有云,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乾道成男,坤道成女。男子应如广阔蓝天,胸襟宽广,女子则如大地温厚包容,并非字面上尊卑释义。到了近代,却为一些俗人曲意误解圣人言论。” 闻得这番言论,令楚长宁意外又惊喜,怔怔瞧着侧坐床沿边的人。 是不是说明,日后她的一些离经叛道的行为,他不会从中作梗。 她没想过要求程玄帮忙,只希望程玄不与文臣们站在同一阵线,对于楚长宁来说,已经最好的结果。 她惊讶的眼神,令曾程玄不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可别小瞧朕。” 他抬着下巴,清傲眉宇,佯装着微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