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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小瞧我们的皇上。”心情大好的楚长宁,破天荒地轻声安抚着。 顿了顿,她道:“叫我与你成婚也可,需得皇上答应一个条件。” 程玄想也不想:“别说是一个条件,就是十个一百个,朕都答应。” 楚长宁又道:“我素来心高气傲,若嫁为人妇,必然寻得一位眼中心中都只有我的郎君,三书六礼,不可娶妻纳妾,若是皇上能做到,我便心甘情愿。” 自小深受后宫尔虞我诈的迫害,母族因此抄家灭门,对于女子那些不见血不见硝烟的斗争,程玄深恶痛绝。 压根儿没想过左拥右抱,就算楚长宁不说,他也不会放那些莺莺燕燕入宫,搞得乌烟瘴气。 程玄去拉楚长宁的手掌,贴在心口,眼中泛起过融融柔光:“感受到了吗?它在为你骤然跳动,朕的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人,以后不会再有别人,倘若以后有朝一日变心变情,那就叫朕天大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灵魂永坠黄泉烈狱,日日忍受煎熬。” 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轻薄的衣料传感到掌心,楚长宁抽回自己的手,轻哼:“你乃一国之君,手握权势,日后你要变心,谁能拦得住?” 虽程玄不会辜负楚长宁,也深知这些誓言轻飘飘,难以兑现,只有直接给予的权利,才是能叫楚长宁真正心安的保障。 他扯下腰间的玉饰,捧到她面前:“别小看它,这是能调动御龙卫的令牌,只要拿着这块玉佩,便可号令御龙卫为你差遣。倘若你发现朕违背誓言,叫御龙卫杀了朕,朕也毫无怨言。” 掌心里躺着一枚玉器,入手温润透白,上面雕刻飞鸟走兽,这就是前世导致她爹爹和宁王造反未遂的祸首啊! 没有御龙卫令牌的皇帝,等于被拔掉巨齿的猛兽,只剩锋利的爪牙,依旧能够稳坐丛林之主。 盯着掌心的温润,楚长宁兀自走神,耳畔传来身侧人的询问:“如此,你可心甘情愿?” 他这么大方,连保命的御龙卫都给了自己,楚长宁当然高兴地点头。 得到肯定,程玄乐得眉开眼笑,双臂一捞,抱在怀里。 楚长宁哎呀一声,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两条手臂本能地攀上程玄的脖颈,头顶在旋转一般,她握拳轻锤他的胸膛:“别转了别转了,我头晕。” 胸膛的小粉拳跟挠痒痒似的,程玄不但不疼,反而畅快大笑。 围着寝室转了两圈,他停下来,把楚长宁放到地上,盯着面前人:“朕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今儿真的高兴。” 被这种直勾勾目光盯着的楚长宁,脊背一麻,仿佛闯入猛兽地盘里的绵羊,想逃,无处可逃。 一双温柔而干燥的大掌,分别捧起她的脸颊,因常年征战生出的薄薄细茧,粗糙地划过脸颊细嫩的皮肤,微微刺痛。 身穿一袭明黄色长袍的男子,俊美无铸的面颊在逼近,眼中的浓重情.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那枚令牌被她紧紧握在掌心,楚长宁不再去看,瞌上眼皮。 光洁的额头,被轻轻触碰。 楚长宁睁开眼睛,对上退开的程玄,心口一松,她还以为……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到底不妥,幸好程玄不是色中饿鬼。 楚长宁抬眼扫向印在门房上的墨色,赶客:“天色,很晚了。” 程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流连忘返地轻扫她一眼:“那朕,回寝宫了。” 楚长宁轻“嗯”一声。 程玄后退两步,道:“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朕过来陪你一起用早膳。” 立在原地的楚长宁,又轻“嗯”一声。 回过身去,踏出殿门两步,程玄复而停下,又道:“早膳想吃什么?朕叫御膳房做。” 楚长宁立在门口:“都好,御厨的手艺,我都吃得惯。” 等程玄回头,听见身后迫不及待地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程玄:“……” 小路子,及一众宫人等候在景阳宫门,烛火微光之中,走出一道挺拔的人影。 待离得近些,借着烛光扫见帝王的眉目,去时,冷面寒霜,这一会儿功夫,回来时眼角眉梢带着股子春意,荡漾得很。 主子高兴,下面人的日子就好过。 小路子面上甫一乐呵,被程玄捉住:“你乐什么?” 小路子一脸谄媚,回:“主子高兴,奴才也跟着沾沾喜气。” “你倒是能言善道。”程玄被那句“跟着沾喜气”说得愉悦,单手背在身后,故作矜持沉稳:“回寝宫。” 翌日一早,还未天光大亮,圣驾早早来到景阳宫。 彼时的景阳宫,宫门紧闭。 小宫女匆匆来开门,福着身子行礼:“皇上圣安。” 程玄抬手一挥,叫这些宫人不必跟着。 他径直往主殿过去,迎面撞见春栀立在廊下轻声训斥宫人。 见到皇帝尊驾,春栀福了福身子,提醒:“县主还在睡觉,从前在公主府时,通常都是睡到辰时过后才起。” 程玄一扬剑眉,皇帝朝臣每日要上早朝,卯时便起,平常人家虽起得迟些,但也不会睡到日上三竿。 他吃惊:“她竟还会赖床,朕要进去瞧瞧。” 春栀拉开房门,程玄轻手轻脚步入寝殿,一阵类似瓜果的香风袭来,穿过嵌粉彩花鸟的镂雕屏风,轻挑帘帐,果真瞧见里面睡得欢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