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海国列传在线阅读 - 第299页

第299页

    ——莫里斯他们不是都说,他身为血族体质“特殊”,不老不死么?怎么会……!

    难堪的寂静过后,谢忱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态度难得的温和:“先生伤势未愈,还是不要乱动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院落四周隐有十几个人影一闪而过。沈长河扶着窗栏轻轻地咳了阵,声音竟已哑得不成样子:“我记得,此前我身在宪警部里。”

    “这里是我的府邸,很安全,你无需担心。”谢忱舟神态坦然。沈长河垂眸又咳了声,才点了点头,道:“确实足够‘安全’。”

    一边这么说着,他松开了扶着栏杆的手,慢慢地向出口走去。谢忱舟没有拦他,只听“唰”的一道风声,两把带着刺刀的步*枪交叉着拦住了他的去路,卫兵的声音十分生硬:“将军,请止步!”

    孰料,沈长河却只是视若无睹地轻轻拨开横在面前的两杆枪,施施然走了出去——自始至终,两名卫兵除了语言上之外,行动中竟不敢有丝毫阻拦。与此同时,谢忱舟微微弯起嘴角,背对着他,大声、清晰地吐出一个数字来:“五。”

    沈长河似乎根本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

    “四。”

    “三。”

    “二。”

    “一。”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长河的脚步也停住了。并非他不想走,而是忽然之间头痛欲裂,体内五脏六腑似乎全部翻江倒海地纠缠一起、瞬间就疼得他没能忍住呻*吟一声,紧接着便重重倒了下去!

    天旋地转之中,有个人沉默地向自己走来,并将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而这个人,正是谢忱舟。

    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瘦瘦小小、豆芽菜一般的小女孩儿了。如今的她已有二十八岁,成了个长到了一百八十公分的、俊美无俦、雌雄莫辩的成年人。她没有戴军帽,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沿着肩头披散下来,高而笔直的鼻梁下樱唇微抿,一双略微凹陷的桃花眼里没有光芒,有的只是一片死寂荒芜。

    被一个女人以这样暧昧的姿势抱着,沈长河就算再看得开,也难免会感到羞耻。他咬紧牙关,拼尽全身的力气想挣开谢忱舟的怀抱,后者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坚强有力的手臂钢筋水泥一般箍住了他的身子,贪婪露骨的视线落在他因剧烈挣扎而露出来的锁骨之上:“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像对待真正的犯人一样对待你,将军。”

    “……有什么区别?”

    沈长河也放弃了挣扎,索性任她这么抱着,漠然地回看着她的眼睛,微笑道:“小舟,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他已猜出,谢忱舟先是将他从唐涛手中劫走,再软禁于她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是为了彻底控制他成为她的“傀儡”,利用他过去的威望收揽人心;至于为什么要等到唐涛将他抓住之后再截胡,大概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段焉已迫不及待地宣布了“旧军阀沈长河已自首认罪,不日将依律法对其定罪量刑”。如此一来,段焉既弄丢了人,又必须给民众一个交代,此时想必已然如热锅上的蚂蚁、自顾不暇了吧?

    ——原本是胜利者对失败者光明正大的审判,经谢忱舟之手,变成了一桩路人皆知的“公报私仇”的政*治阴*谋。既轻轻松松毁了段焉的大计,又得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一石二鸟,不可谓不高明!如今的谢忱舟,其心思之诡谲,思虑之深远,恐怕早就不在自己之下了。

    “过誉了,惊喜还在后面。”

    谢忱舟厚颜无耻地无视了他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强势地将他抱回卧室,重新放回床榻之上:“我知道,以你的本领想跑轻而易举,可既然我从一开始就没锁着你,就足以证明我有把握,你根本逃不了的。”

    温柔地替他整了整里衣,顺便轻轻抚了抚他小腹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目光似水:“我不会害你,可我同样也不想给你自由……这九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的容颜、你的声音、你的肉*体,无时无刻不想念着我的将军。”

    她敛下细长的眼睫,右手食指沿着他光洁的下颌一路滑了下去,直到颈窝处才堪堪停住:“我喜欢被强者征服,可若你做不了强者,那便由我征服你、占有你好啦。”

    金屋藏娇,以令诸侯(二)

    短短一天之内,唐涛就经历了他官场二十几年生涯都绝对没经历过的“过山车”,并且心惊肉跳到了现在。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信誓旦旦地向大总统赌咒发誓:“您老人家尽管放一万个心,这次沈长河定然身败名裂!”

    依照常理,唐涛这个小小的宪警厅长根本没资格向段焉汇报工作,可事关沈长河这个“极端敏感人物”,精明如段焉又岂会拘泥于级别差距?只不过,电话另一头的段大总统反应却很是冷淡:“哦?怎么说?”

    待他将前因后果简单叙述一番后,段焉沉默几秒,才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好好表现,高官厚禄都是小意思。”

    “得令!属下愿为大总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一瞬间,年过五旬的唐涛竟然激动得老泪纵横:自己苦苦宦海挣扎数十年,眼见着就要在这个尴尬至极的位子上终老,如今竟有如此天赐良机降临到了他的头上,岂不快哉!

    然而,仅仅过了一个晚上,骤变就突生到了令他欲哭无泪的地步。原本已被押送到宪警部大狱的沈长河竟被人劫走了,而那个劫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