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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应该没去过学堂几次,所以她只觉眼熟却不认得,所以对方开口欲唤的是夫人而非老师。 只有她亲起过名、常带着念书的那些女孩才喊老师。 但爹娘不让去小院、说去了不好、女孩子呆在家里稳妥,这是一条线索。 别说你见过我,好么?阮雪音伸手作拉钩状,你和皇后殿下的秘密。 未时过半,皇后殿下准时出现在府衙接受众官拜见。 都极恭谨,礼数周全。文官先述职,个个长篇累牍,是近两年政绩汇总,其中许多,她已在挽澜殿御书房从奏本上读过了。 听政于她而言,叫能却不喜。 十四岁的顾星朗初坐在龙椅上时也这副心情吧。 她一只耳朵听,不时问询;另一只耳朵却在注意春莺啼,以及作此想。 不知他怀着这样的心情坚持了多少年。 如今还是么?抑或为了应对暗涌滔天的局面,终于将帝王道与术视作了平常,融入了骨血? 岁月漫长,人事变迁,今年的顾星朗又与去年、前年、十年前不同。 入傍晚,文官皆陈述毕,薛战领其麾下几名将领简要禀奏了军中情形。 其实前年她在时只管政,不管军。薛战统领战后军营事务,一向是直接对远在霁都的顾星朗汇报,今日带人述职,多半是主君授意拜见皇后兼临时长官,文武吏都须尽职,方显尊崇。 薛如寄和柴英作为此趟皇后随侍,又可能参与新区女课推行,也在场。以至于群臣散,阮雪音再次叫住薛战,予兄妹两个叙话之机。 两人却生疏,礼貌相问候,临别薛如寄依礼送兄长到门外,阮雪音远远观,仍感觉不到亲人见面之热络。 见人殷勤的薛如寄,倒对自家兄长少笑颜。待她返回,阮雪音打趣。 皇后见笑。薛如寄方笑起来,神色松快些,妾这兄长打小黑脸,入了禁军营更成了冷面阎王,仿佛笑一笑、与家中姊妹亲近些,都有损为将者威仪。别说妾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便是容姐姐, 言及此,方反应阮雪音或不熟薛氏一门经薛玉案后错综复杂的族系关系,解释道: 就是妾伯父薛敞的独女,都曾因跟他玩笑而被他呵斥。 薛敞是如今薛氏家主,前年天长节、去年秋猎都见过,无官无职,全凭薛战、薛礼这两个成器的侄儿重新壮大被薛玉案折损的家业。 在顾星朗的怀疑名单中,薛氏与柴氏一样被排得靠后。 素知薛将军刚直不阿,没成想对家人也 殿下谬赞了。是生人勿近。薛如寄小声。 从戎者要经杀伐,多浴血,性子怪些实属寻常。阮雪音点点头,吩咐二人将今日所听政务,尤其关乎民生的记录下来,以便回头开展女课。 接下来几日有巡城的安排,当然都是微服,供皇后殿下实地查验新区治理的成果。总归是乘车,实为赏景游玩的机会,她也便将两个孩子带上,自己办事时,竞庭歌和云玺正好能带她们四下里转。 然后竞庭歌发现,阮雪音下车的次数越来越多,每回合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 趁公务之便,查私事去了吧。这日归槐府又已入夜,竞庭歌没忍住调笑。 阮雪音瞥她一眼,不是要给阿岩洗澡?还不去? 不得不说母女连心,天然亲密,阿岩自打第一日见过竞庭歌,便爱粘着她,走哪儿跟哪儿;竞庭歌亦是对女儿释放出二十四年不曾有的温柔与耐心,阮雪音有时瞧她甜笑,不免为慕容峋、上官宴这两个男人寒心 百般爱护不及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娘亲一词之重,大概就在于此吧。 洗澡之事也是阿岩主动要求的,竞庭歌受此提醒,顿将好奇心收拢,提着裙子往西廊下跑,不忘回头: 脑子若不够用,须人帮忙,随时叫我啊! 不够你忙活的。阮雪音望着她兴高采烈的背影,心道竞庭歌也有这一日,嫌弃之余又觉欢欣,回到北廊下房间,情绪再次低落起来。 第八百零九章 真容 接连数日巡城,明察暗访,所见之人中,不乏曾送女儿前往慈安小院习医的父母长辈或小姑娘本人。 有意无意她提及小院,对方表现都客套中透着奇怪的讳莫如深与学生们的讳莫如深是否同一种,她难立时分辨,但强烈的雾里看花之感越发叫她不安。 女孩子还是呆在家中稳妥。 这话深烙在脑海,与当初她为防患而制定的法度、与言及此事时竞庭歌的第一反应,完美契合。 再关联那夜问询,丛若谷、老医者乃至于薛战的表现。 有必要往军中一趟。 前年战后她就曾频繁出入伤员营。顾星朗一度担心,盖因崟兵之中定有怀亡国之恨、从而对阮雪音心怀怨怼者。 是故那期间阮雪音入营诊治,总有薛战麾下干将随护,三个月时间,并未发生任何事故。 已经康复者,许多入了新区大营,如今伤员营中剩下的,都是伤重者,下一日阮雪音提出来,薛战如是回复,两年时间都未痊愈,殿下可想而知,都缺胳膊少腿。臣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