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六界第一鳏夫在线阅读 - 六界第一鳏夫 第87节

六界第一鳏夫 第87节

    从审刑台上活下来的厉鬼,是要入轮回道,再世为人。

    两只鬼差站到夔身后,送夔去投胎,夔松开怀中的懿德,眼中已恢复平静,一步步离开。

    阿虎目光一直追随着夔,慢慢拢起眉心,像个小孩子般,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夔……”

    在夔的身影即将消失时,阿虎口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字,声音细弱如蚊,但夔却听到了。

    夔身影顿了下,终究是没有转身。

    这一世的人和事,就永远留在了这一世。

    他不敢再多去看,怕多看一眼就舍不得。

    伯陵目送夔离开后,这才走向懿德,懿德受天雷之击,神魂俱裂,应是也要入轮回之道历劫。但此刻懿德的魂魄却被封禁在肉身内,无法出来。

    伯陵感受着封印上的气息,发现竟然是来自于昊微之手,刹那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与其说是他们算计了昊微,不如说昊微陛下从一开始也在算计他们,所谓来瀛洲岛来休养,实则便是要……要懿德的性命。

    常人以为懿德的本体是一把剑,但与懿德熟悉的人皆知道,那把剑不是一把普通的剑,是天道的那截尾指。夔,则是那截尾指上曾经残留的梵屿的鲜血。

    伯陵苦笑了下,本以为他至少还能给懿德收个尸,现在发现懿德死了,连尸身都不属于他。

    他怅然站起身,走向审刑台。

    “伯陵……”司澜忍不住出声喊着伯陵的名字,伯陵恍若未闻,继续走向审刑台。他报了生辰八字,念着自己所做的错事,静静站在审刑台上,等待惩罚,审刑台上空突降一道紫电,径直劈向伯陵的右手臂。

    伯陵的右臂顿时被生生折断,骨节处传来焚烧般的灼热感,痛得他面色发白,唇角止不住颤动。

    这是在惩罚他取了司澜的鲜血。

    司澜见状咂了咂舌,靠到昊微的脑袋上,“伯陵有点傻。”他若不上审刑台,他们也不会逼他去受罚,他却偏偏要受这个苦。

    还有,取血这事没有他亦能完成,他却非要帮这个忙。

    也不知道懿德那人到底是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伯陵和夔都那么爱他。

    昊微忽然开口道,“你知道伯陵的真身是什么?”

    “是什么?”

    “是剑鞘。”

    “……”司澜。

    所以剑鞘爱上了剑,剑却爱上了它身上所留下来的一滴血?

    这当真是有够离奇的。

    司澜心中不无感慨一声,视线移到懿德身上,只见昊微抬手施法,下一瞬懿德便化作本体模样,是一把五尺长剑。兴许这长剑后来落到梵屿手中,经过雕琢,剑体看起来透彻幽亮,剑柄精美细致,就算不知这剑是天道的尾指,也光看这外表能猜得出来此剑为非凡之品。

    司澜忍不住落到长剑上,仔细打量着,这截尾指应是天道故意留下来制衡天道之子,后来经过十万年岁月更迭,如今却恰好能制衡神皇。

    他心中有些喜悦,拿了这把剑,以后便谁也不怕了。

    他激动咕咕出声,绕着剑飞了两圈,然后才掏出乾坤袋,将长剑放进去。等将剑放进去后,抬起头恰好与伯陵仙君对上视线。

    他顿时有些尴尬,有种偷别人老公被人发现的错觉。

    伯陵一步步缓缓走过来,面上挂着惨淡的笑,“懿德他,还有机会入轮回吗?”

    司澜点头,“嗯。”等到不需要这把剑了,就会让懿德再入轮回。

    “那就好。”伯陵擦拭掉嘴角的血渍,看着一旁神思恍惚的阿虎,带着阿虎离开。

    懿德若是再入轮回,应该还有机会遇到夔,甚至还有机会与夔相爱。

    而伯陵纠缠了那么多年已经累了,这一次不想再等懿德了,他打算送阿虎会瀛洲岛后,自己便回缙云山闭关修炼,不再入世。

    ……

    大殿内,鬼罗刹和鬼差们也离开了,高座之上现在只剩下薛融。

    薛融施法落到昊微面前,行着礼,“昊微陛下。”昊微来冥界时隐藏了气息,似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是以刚刚众鬼都在时,薛融并未过来行礼。

    “嗯。”昊微应了一声,将司澜捉到怀中,“吾尚有事,改日再聊。”

    “陛下且慢。”薛融目光落到司澜身上,又道,“臣想单独跟它聊聊。”

    昊微闻言,眼神微微一沉,瞄了一眼怀中的司澜,司澜却没察觉到不对劲,听到薛融这话,连忙扑棱翅膀飞到远处。

    薛融迈着步子紧随其后。

    昊微看着这一人一鸟远去的背影,眼神更阴沉了。

    一个魔尊,一个冥王,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悄悄话,是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们就不怕被扣上帽子抓起来吗?

    呵呵。

    这点距离,他施个法便能听到他们在谈论什么,但他还是没有施法,只绷着个脸,单手附在身后,露出一副生人勿近模样。

    司澜大概料到薛融要同自己说什么,当年他曾大闹冥界,也没有寻到他娘的魂魄,最后被他爹捉回魔界,挨了一顿臭骂。

    “司澜殿下,吾查过生死簿,未曾在上面找到令母的魂魄,便命冥府引路人调查当年一事,发现令母死后,魂魄并未来到冥界,而是被令父私藏了起来。”

    司澜难以置信睁大眼睛,两只翅膀僵在半空中,他娘的魂魄被他爹给私藏了起来?

    当年他爹将他捉出冥界后,责怪他不懂事,说他娘都死了,他还要去缠他娘魂魄,不给他娘自由。

    他那时被说的自责极了,觉得自己的确太自私,娘亲既然已经去世了,那么以后便是别人的娘亲,他不应该去霸占。

    却没想到说这么多冠冕堂皇之词教育他的人,竟然私底下悄悄将他娘的魂魄藏起来了。

    “……”司澜。

    薛融又道,“生死簿中查到,在令父去世后,令母和令父的魂魄一同入轮回道了。”

    “……”司澜。

    诡计多端的司少寻。

    藏着他娘的魂魄就算了,死了还带着一起投胎,估摸着就是为了再续前缘。

    “薛融殿下,那生死簿中是否记载我娘亲和父亲投胎为何人了?”

    “虽然生死簿中记载了令父令母转世投胎的信息,只是此事为机密,恕我难以告诉你。”

    司澜闻言没有强求薛融,得知他爹娘现在可能在某个地方转世了,没准已经在此结为婚侣,甚至两人这一世不知道生了多少个孩子,司澜心里不禁冒出几分唏嘘,几分释怀。

    唯独可惜的是,这一世他娘到死都不知道他爹爱她。

    他爹也是到死都不知道,他娘爱他。

    司澜告别薛融,飞向昊微,昊微此刻仿佛被一股低气压笼罩住,面容难看得很。

    司澜没有注意到昊微的冷脸,他身形缩成麻雀大小,窝在昊微怀里,此刻满脑子都是瀛洲岛的事情。

    那玉无瑕现身瀛洲岛就为了送须臾灯给夔吗?千里迢迢来做好事?

    不对,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被他们给忽略掉了。

    司澜想着瀛洲岛的位置,位于东海之上,神界和人界交界处。玄灵门则是天界和人界交界处,大甬山是魔界和人界交界处。

    这三处地方,均与人界挂钩,实在是蹊跷到有些可怕。

    司澜抬起头,恰好看到昊微的一截紧绷的下颌线条,询问着话,“陛下,玉无瑕为何要将须臾灯送给夔?是不是背后在谋划什么?”不知不自觉中,在他眼里昊微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了,每次遇到不解的事,便问向昊微。

    昊微这才低下头,睐了一眼他,又淡淡移开视线。

    “应是如此。”

    “……”话说了等于没说。

    司澜这才察觉到昊微情绪不太对劲,不过也没有多想,真龙向来性子不稳定。

    他又道,“若按照这个规律,下一次出事的地方可能是妖界和人界交界处,也有可能是鬼界和人界交界处……早知如此就该和薛融再聊一会儿,问问他鬼界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昊微气息顿了一瞬,“你和薛融关系,倒是挺好的。”

    “对啊。”司澜没多想,如实道,“大概在九百年前,我在鬼界……找我娘亲的魂魄时遇到过薛融。那时候薛融还不是冥王,只是个小野鬼,我见他被人欺负,就顺手帮了他一把。”

    多年以后冥界易主,他听闻那位新上任的冥王名字为薛融,才知晓当年随手救下来的小野鬼后来竟然那么有出息,成为了冥王。

    “只是这样?”昊微收敛了脸上的几分阴沉。

    “嗯,这是第二次见面。”司澜说完话,隐约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抬头再瞄了一眼昊微。

    他刚刚那副冷淡的样子,是……吃醋了?

    好像谁跟他走近了,多说几句话,昊微就脸色垮下来,表情难看。

    司澜觉得,自上次一别后,昊微就对他态度大转变。

    他想不通他为何变化,也懒得想,兴许是鲜血被抽走后,他精神又差了,脑袋犯困,便窝在昊微怀中,闭上眼睛。

    昊微还想要说什么,低下头发现他竟然在怀中睡着了,不由愣了愣,唇角失笑。

    手指轻轻落到司澜的额头上,触碰到那点温顺柔软的羽毛。尔后,指腹缓慢落到司澜紧闭的眼睛上。

    他其实,挺喜欢现在这样的司澜,小小的,正好被他揣在怀中,只独属于他一个人。

    可是这样对司澜不公平,他理应属于更广阔更自由的世界。

    眨眼间,两人回到魔界,落在逐云峰之上。

    离开的这几日,逐云峰那个奇怪的活动依然在热火朝天进行着,男男女女围在山腰处,仿佛在参加什么竞技比赛。

    不过今日这男魔女魔们,看起来要比昊微前几日见的质量高。

    昊微隐藏住气息,走上前,宋氏兄弟此刻坐在高座正中间处,身旁两侧还坐了其他几位峰主,众人表情各异望着擂台上正努力表演才艺的魔们。

    吹着魔笛的女魔离开后,便是身段妖娆,举止魅惑的魅魔上场。这魅魔上来就表演了一个抛飞眼,顿时惹得台下众魔们心花怒放。

    “魅魔如音都出山了,咱们还能有什么优势?”

    “别怕,听说这次名额有十八个。”

    “那十八个也不一定轮得到我啊,唉……”

    昊微眉头微微凝起,这什么活动大张旗鼓下来,居然只选十八个人……

    “这位兄弟怎么瞧着面生?没在前几轮看到你。”一旁的牛魔看到昊微,忍不住诧异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