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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抬头看向闵至舟,他想让闵至舟告诉他理由。 “魇兽种子并不具备思维。”闵至舟收到了何方的眼神示意,他轻声的开口和何方解释,“一旦一个人去世,人的思维消失,那么寄生在人身上的魇兽种子就会全力调动人的身-体所有的能量去寄生其他人,没有例外。” 何方的眼神重新回到了那个倒地的女人身上,他明白了所有人都在等什么,等魇兽种子发觉女人已经无法行动,然后去掌管女人的身-体。 “为什么要杀死她呢,如果是我,我会杀了其中一个佣兵,也不想让我的居民死亡。”何方的脑袋暂时无法运转,他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因为这个女人已经没有足够的利用价值了,死了也就死了。”闵至舟叹了口气。 何方记得,闵至舟说佣兵对各大移动城市来说都是某种未知的惊喜,因为佣兵会不顾性命的前往危险之地,所以往往带出来的东西都是必要的物资,甚至还可以有非常珍惜的物资在其中。 佣兵很重要。 “她的尸体怎么办?”何方的眼前还是这个年迈的女性和蔼的和他说话的模样,她的目光很坦然,并没有惧怕,可是看上去是被迫的接受了命运,她的神色之中却是憔悴。 “会有人处理,还需要取出探测器,能重复利用。”这时候闵至舟微微转过头去,又和之前一样,不再对何方诉说的更为详细。 可是何方隐隐约约之间,想起了曾经从闵至舟那里得到的信息,探测小队的体内埋着引爆器,一旦确认变成魇兽之后就会立刻引爆,所以这个探测器,都不是独属于一个人的吗? 人的身-体…… 完全变成了一种资源。 何方在铠甲之下的表情有些迷惘,《墟无重启》作为一款游戏避免不了打打杀杀,在相当大一部分的单机游戏中也一定会出现血液四溅的场景,这些都是苦难、凄凉,是主角重新塑造世界的铺垫。 而何方的情绪不高,他问道:“难道每一个想要进城的佣兵,都需要一个探测小队的生命作为门票吗?” 闵至舟的兽面掩盖了他狼狈的表情:“在进行接触试探之前,作为佣兵会出示现所携带的资源,如果拥有了足够可以交易的资源,就可以进入到城内,并不是所有的城市都会用人命来做探测……” 但是也有城市这么做,比如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一座城市。 “这是证明,这一座城市并不缺人?”戚泾渭问道。 “不一定,很可能是在忌惮,这里距离魇兽林太近了,要靠近就必须比平时提高更多的精神。”闵至舟回答。 何方看着地面上全然失去了声息的女人,他觉得这个女人的死状实在是太过清晰真实,明明其他游戏就算是有尸山场景,也会用各种渲染来将这一份恐怖做的不那么明显,可是这个女人的死状,却真实的让他想吐。 “小城主。”就在何方的双眼因为腥红的血液而开始有些犯迷糊的时候,赛古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抬头看,有人过来了。” 何方抬头,发现刚刚一直站在那里另外一个探测小队的普通队员靠近了,他缓步的走了过来。 而何方则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他拒绝探测小队的靠近。 “没关系。”赛古在何方的身后挡住了何方的退路,赛古的手臂做出了一个虚虚拥抱的姿态将何方半搂在怀中,却不会禁锢何方的动作,这样半包围的姿势给了何方一定的安全感,“不会再死人了。” 果然就如同赛古所说,来的人只是确定了一下女性的死亡情况,之后回头挥了挥手,对着远处蓄势待发的守门人示意,那一直对准着他们的武器全部放了下来。 闵至舟转过身:“城主,我们可以回去开车了。” “恩。”何方转过身,即便他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定格在那个死去的女人僵硬的尸体上,可赛古却巧妙的用手遮挡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到那一片令人晕眩的颜色。 这一次他们开着车很轻易的就穿越了守门人的防线,在路过之时何方侧头看了一眼和他擦肩而过的探测小队,无论是守门人还是普通人,他们都没有再给他们多余的目光,这是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的场景了。 “对不起,小城主。”一直坐在他身边的赛古悄悄的和他咬耳朵。 “怎么了?”何方疑惑的问道,赛古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耳边,带来一小簇凉意,何方无意识的歪了歪脑袋,仅仅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成功的将何方从之前那种莫名的感觉之中拉扯了出来。 “也许当时我不应该挡住你的眼睛。”赛古一如既往的低沉的嗓音,让人觉得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 欺诈师赛古的道歉何方也不知道是应该当真还是应该不当真,但是何方却说:“没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要去世的人不是他城市的人就足够了。 在《墟无重启》之中那样多的玩家,灭绝了那样多的城市,他虽然也觉得辛辛苦苦建造的城市却最终付之东流很可惜,但是那到底是别人的辛苦。 他只需要在乎自己的城市的N-PC就好了 ,何方只是当做那一场死亡,是一个过渡剧情。 赛古揉了揉何方的发丝,在整个城区之内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做这样的动作,赛古的手很粗糙,大概是因为习惯改造各种东西的缘故他的手上有各种各样的小小的疤痕,在摩擦他的头发的时候有种刺刺的感觉,但是这样的亲昵何方却觉得自己好像并不太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