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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我奇道，“什么变身？” 维拉对我说道：“我们天鹅族的族人满十二岁时将会变身，直接进入十五岁成年。从那天起，我们将可自由地变身天鹅或人形。” 我喜道：“那不是就可以逃了，变成天鹅就有翅膀了。” 妹妹含泪摇头：“珊迪姐，不可能的。首领手下秃鹰猛兽那么多，怎可能轻易放过我。从前我一直以自己未成年为借口推脱首领的需要数次，这次，满十五岁后将逃不掉了。” 我说道：“不是说这海盗首领只喜欢十四岁以下的女孩吗？” 妹妹垂下眼眸，眼角泛着泪光。 维拉的眸子里出现了愤恨：“他说我妹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就算是变身了，一样也很水灵很娇嫩。” 最后两个字维拉简直无法说出口，可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妹妹的脸上带着哀凄，满眼是泪。 “要怪就怪我们的姑妈，”维拉气愤地道，“她拐骗了我妹妹来海盗岛，是为了把她卖给一个海盗做小妾，我妹妹抵死不从，在当天晚上趁海盗酒醉熟睡后就杀了他。后来，我妹妹在岛上东躲西藏过了两三年，直到姑妈病死，这事也平息得差不多才敢出来找工作。可没想到，她在一家米铺打工没多久，又被海盗首领看中了，一直被他带在身边。” 我看着这个怯生生的小妹，目露意外。她一定是个极聪明的女子，绝非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柔弱，否则怎么可能杀死一个野蛮凶恶的海盗，又怎么可能独自在海盗岛生活两三年而不让人发觉她的存在。 我不由对她起了敬畏之心，用一种钦佩的眼光看着她。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低垂下眼眸，纤长睫毛轻轻颤动。 在维拉的茅草屋里躲了三天，听说了凤凰一行要离开的消息，我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天晓得这几日我是多么惴惴不安，生怕那几只凤凰一下子就找到我这儿来。我这三日来连茅屋门都没踏出一步，只敢让维拉暗暗地为我去打听。 据维拉说，那几只凤凰住在海盗镇上最高级的旅馆里，经常游走于各个街道，偶尔也去浴场，似乎是在悠哉地休假。 我闻言冷笑，休假？怎么可能？扮猪捉老虎还差不多吧。 “珊迪姐在躲着他们？”维拉的眼睛里出现了好奇，说道，“这些凤凰看起来不像坏人，为首的那一个长得还不错，该不会是珊迪姐的丈夫吧？” 我扑地一下笑出来：“怎么可能，我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从不觉得莫纳长得帅，只是觉得他阴冷阴冷的，除了对歌和艾洛尔爱护有加，唯命是从外，对其他人从来都是不假颜色。包括我在内。他从来看到我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淡漠至极的模样。 在凤凰族里，只有艾洛尔看到我便露出一脸笑，可是…… “珊迪姐，你在想什么？”维拉看到我神游太虚，不禁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我回过了神。 “半个月后，我和妹妹就要变身了，你会陪在我们身边吗？”维拉问。 我还从未见过异族变身，便点了点头。 一晃之间，半个月便过去了。从浴场里忙完出来时，已经繁星满天，我飞快地奔到了维拉住的小茅屋。 小屋前，大树下，维拉和妹妹已盘腿面对坐着，微闭星眸。月光轻轻洒落在他们身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晕晕的银辉。 我坐在离他们不远的草堆上，屏息静气地静待变身时刻的发生。 月亮在云层里缓缓移动，月光也一点一点在他们身上移动。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忙碌了一天的我慢慢觉得有些困了，刚打第一个哈欠时，忽然，蓦地睁大了眼。 只见月光在他俩身上慢慢变亮，越来越亮，紧接着，两人的背部都伸出了一双洁白如雪的翅膀。温柔的月光里，翅膀越长越大，越长越大，简直就像美丽天使的翅膀一样，宽阔洁白，柔软非凡。 宽大的翅膀在他们背部轻轻地扇动，似乎随时振翅而飞。落在他们身上的明亮月光此时忽然如同被谁揉碎了一番，迅速流转，融为了无数的星星点点。在银色辉芒星点中，维拉和他的妹妹展翅飞起，在星点辉晕里直飞而上。 飞了一会儿，他们的身体慢慢变长，面容也发生了改变。原本青稚涩嫩的面孔变得柔软美丽，眼睛也较从前更大了一些，头发也慢慢地变了颜色。维拉的变成了灰色，妹妹的变成了黑色，两人的长发伴着翅膀在半空中飞舞。 月光的亮度慢慢有了些降了，无数星芒环绕着的兄妹落到了地上，他们的个子明显比刚才高了一头，体形也变得成熟一些。维拉的肩部变宽，腰身修直，双腿变长，妹妹的胸部略隆，腰部纤细，双腿笔直曼妙。 我看得呆住。变身后的维拉和妹妹简直让人认不出来了，实在太漂亮了。我也见过一些天鹅族的人，虽然皮肤白，长得也不错，可就是没有他们澄澈的眼神和出众的气质。隐隐间，我感觉他们绝非平常老百姓。 变身成功，兄妹俩喜极拥抱。我则拿出了早准备好的一壶酒，与他们同坐屋前草堆上共饮。 那晚，小茅屋屋前充满了低低的笑声和迷人的酒香。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到天明，嘻笑了一整晚。人生闲时须尽欢，至少今晚，我们是快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