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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既然找到了,还把我关起来干什么? 我倒在了草堆上,闭起了眼睛,思忖着该如何逃走。包裹没带上,没有食物,至少得偷点食物才能逃。 想着想着,我居然睡着了。醒来时,许是午夜,石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靠在了墙边。 迷迷糊糊地靠了一会儿,猛听到了重重的一声惊雷,震得我全身一惊。 我强撑着饿极的身体,爬在窗口上,只见几道蓝紫色电光瞬间闪过天际,紧接着,又是轰轰作响的雷声,电闪雷鸣间,瓢沷的大雨哗啦啦下了起来。 雨下得很大,许久都未见停,地上开始有明显的积水。 金凤凰们忙碌了起来。变身为人形的男女金凤凰举着火把照亮部落,其他凤凰们则用宽大翅膀扫着地上积水。 白天的银瞳美女和灰瞳少年也在。银瞳美女为灰瞳少年举着火把,灰瞳少年光裸着身体,伸出两只结实的手臂,搬起挡在部落入口处的大石块,让积聚的雨水顺着下坡流下。 他们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头发紧紧贴在赤裸的身体。银瞳美女时不时用一片树叶为灰瞳少年抹去脸上雨水。 我想起了我的哥哥。很久以前,我和哥哥还没有闹翻时,也是这般亲昵。几年后,哥哥有了女友,将所有时间用在女友身上。我嫉妒、愤怒、不甘,暗地里用了不少小伎量破坏他俩的感情。 后来某天,这些小伎量全被揭了出来,哥哥漆黑的眼眸带着冰冷的碎芒,慢慢落在我身上:“赵甜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的眼神清澈温软,语气软软的,仿佛在撒娇:“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的神情淡漠,眼底有一抹我从未见过的冷淡,“你妈妈拜托我办的国手续已经办好了,也许国外更适合你。” 我一下慌了,带着希翼和哀求,“哥哥,我哪儿都不想去,我不想离开你。” “甜心,我们是兄妹。”他的眼神冷漠得出奇,完全不似那个平日里爱我疼我的哥哥。 “哥哥,”我的眼泪疯狂地落下,“我们只是表兄妹,我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哥哥。” 这么动情的表白依旧无法让他动心。他的面容永远是俊美而冷漠,漆黑的眼眸里宛若闪耀的宝石,装满我永远看不懂的深邃。 “就算我们不是表兄妹,”他的语气忽然改变,用一种近似哄孩子的声音道,“我们也不可能,我只把你当作妹妹。” “哥哥……”我哭喊叫着,抬起手,竟把母亲的古董花瓶重重摔在了地上,“怦”一声响,碎片四溅的刹那,我痛哭不已。 他的表情依旧淡漠,只是语气不再放软,“你的留学资料我已交给了姑母,九月份开学。”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几个月后,我远渡重洋,去了遥远的北欧瑞典求学。后来,听说他结婚了,再后来,听说他有孩子了,后来的后来,听说他离婚了,之后,听说他又再次结婚。 我们在地球的两端各自生活。闲暇时,我时常想起他,在寂静的公寓里,在冰天雪地的校园里,在午夜时寂寥的单人床上。 我从未忘记过他,我想他也一定从未忘记过我,但我们始终都只是对方回忆里一个虚幻的影子。 毕业后,仗着多门语言的优势,我在一艘知名国际旅游船上做专职翻译,经常世界各地跑。偶尔也接几个私活,去过非洲丛林深处的一些小部落。当然,我并不会那些濒临灭种的小语种,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喀麦隆的一种官方语。但凭借多年做翻译的优势,仍能连比带划,连蒙带猜地猜出对方的意思。 因此,我的“能干”颇受欢迎,好几个经常去非洲的访团常常会带上我。我乐在其中,既能学点新语言,还能捞点外块。 我慢慢长大,成为了一个半成熟的职业女性。 与表哥初恋的那点事,不知不觉中,已在成年后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滂沱大雨,越下越大,闪电如迅猛的鲛龙,划过夜空的同时发出耀眼的蓝紫色光亮,雷声响彻大地,轰隆作响,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震裂开。我所在的小石屋的顶上有石灰纷纷落下,我连忙避开。 又一声惊雷震裂响起,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撕裂。无意中向窗外看去,猛然惊得全身一震。 耀目的蓝紫色闪电,明亮的火把光中,大群的兽人冒雨骑着老虎似的猛兽冲入了凤凰部落。火光中那似狼非狼的脸,我倒吸几口凉气。他们正是前几日抓住我的那群兽人。 这是一场报复性的残忍反击。 猛然之间,惊天的杀声乍响,喊声震天,惨烈厮杀,火光迷眼,血水迸溅。 金凤凰们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显然措手不及,慌乱逃命中,十几只凤凰都被兽人手中的长矛刺中。它们羽毛纷落,落满半空,絮毛飘飞,鸟鸣惨叫,凄厉无比。 凤凰们扬起火把,利用燃烧的火焰对付发起夜袭的兽人。好几个兽人中招,被烈火烧了头发和兽皮,痛得嗷嗷叫。 密织的雨帘中,燃烧的火把光忽明忽暗,随风猛摆,凄冷摇曳。 电闪雷鸣不断出现,混乱的“战场”上,火光中,一只极庞大的金色凤凰尖鸣一声,扬着巨大翅膀,冲飞而入混乱血腥的杀场。它飞跃在雨中,在半空迅速变身,化为一个身材颀长健壮的美男子,稳稳落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