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 第145节

    杜维尔缩了缩脖子，他没有！

    如果奥拉大公以前只有50%的心思想把穆仲夏带回伊甸，现在就绝对是100%。但就如他说的那样，他是有这个心思，却没这个能力。哪怕伊甸派大军过来，他也不敢拍胸脯保证能把穆仲夏从亚罕平安地带回伊甸，更何况还有一个前提，穆仲夏愿不愿意回伊甸，而谁都清楚，他不愿意。

    奥拉大公到没有杜维尔表现的那么沮丧，他只是淡淡地说：“我们现在与亚罕合作，总好过与之交恶。和亚罕合作，就少不了和穆仲夏合作。”

    奥拉大公没说的是，穆仲夏厌恶伊甸的主要原因并不在凡露丝、弗李登身上，而在纳农巴尔和齐德沙那些人身上。以齐德沙的尿性，派翠丝的死都不好说与他有没有关系。奥拉大公虽然心知穆仲夏不可能回伊甸（定居），但如果穆仲夏愿意时常回伊甸小住，哪怕如他去威尼大部那样去学术交流都可以。至少那样可以加深伊甸与穆仲夏之间的联系，也可以加深……

    可要穆仲夏心甘情愿地愿意再踏上伊甸的土地，愿意再回故乡去看一看，就必须让他消了心中的那股放不下的郁气。只是不管是纳农巴尔，还是齐德沙，要把这两个人拉下马，需要徐徐图之。

    奥拉大公：“穆仲夏愿不愿意再回伊甸这件事不着急。我们还要在亚罕呆几个月。以后也不是不会再来。他如果愿意再去威尼大部，我们的人也一样可以去威尼大部交流学习。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多和寨拉穆部落的医师接触，至少要把他们剖腹产的知识学到手。”

    杜维尔点头如捣蒜，十分开怀地说：“寨拉穆部落的医师并没有拒绝我们学习剖腹产技术的要求。”

    奥拉大公：“你找一些医书给穆仲夏送过去。”

    杜维尔：“我明白。”

    对奥拉大公的某些决定穆仲夏自然是不清楚的。从奥拉大公这边回去，穆仲夏找了塔琪兰说话。几个年幼的孩子正在一起玩儿。穆仲夏对他们也没有严格的隔离要求了，孩子们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现在只等着落痂回家，可以不用那么拘着了。

    有古安和耶合、阿蒙达两个大孩子看着几个小的，穆仲夏也有了空闲找塔琪兰说正事。赫索伦的情况稳定也让塔琪兰从混乱状态回归平日应有的属于术法大师的冷静。

    穆仲夏把他这段时间少有的空闲时间写下来的东西装订成册递给塔琪兰。塔琪兰接过后面带狐疑地翻开，因为穆仲夏的表情过于严肃，以至于塔琪兰对这本装订的薄册子也万分的郑重对待。结果翻开后却是朶帐内这几个孩子的治疗观察记录，以及详细的用药记录，最后甚至还有奥拉大公这一回生病的用药记录。

    塔琪兰抬头，眼里是询问。

    穆仲夏：“塔琪兰大师，这一次的疫病，让我更加意识到，我们所拥有的药品的低效，和药剂种类的稀少。”

    塔琪兰合上册子，赞同地点了下头。

    穆仲夏：“药剂出自术法师，药品由医师研究，而术法师的工作重点却并不在药剂上。而医师也因为没有完整科学的医学体系支撑，药品的研发可说是处于原始。这一次的痘疮疫病，如果我们有更针对性的药剂，先不说会不会引起那么大的恐慌，被传染的人也不至于陷入绝望。”

    塔琪兰不同意地说：“大家一开始确实很绝望，但我们有你啊。你给出的那些防治意见和用药意见，事实证明是非常有效的。更不要说你弄出的84消毒液。”

    穆仲夏却摇了摇头，说：“消毒液只是最基本的辅助。之所以我们能这么快的控制住疫病，那是因为在亚罕。亚罕的低温从某种程度上极大延缓了痘疮病毒的传播，而亚罕地广人稀，让我们也能做到把大家都拘在朶帐里，不让人员四处流动，从而也阻止了痘疮病毒的传播。再说用药，我也是纯粹死马当活马医，我没有可以拿出来的理论论证，更没有用药实用性的可支撑的论证，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占了，所以我们现在看起来是成功的。”

    塔琪兰沉默了。

    穆仲夏：“塔琪兰大师，您是我最为信任的术法大师，也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来做这件事的术法大师。制作更有效的针对痘疮疫病的‘药剂’，制作更有效的针对急性肠胃炎的‘药剂’，甚至是……可以阻隔被痘疮病毒传染的，痘疮疫苗。”

    塔琪兰瞪大了眼睛。

    穆仲夏：“任何一种传染性强烈的疾病，从理论上来说都可以采用提前注射疫苗的方式来达到免疫。如果我们的孩子从小就注射了痘疮疫苗，即使痘疮爆发，他们也不会被传染。如果所有人都注射了疫苗，那痘疮这种疫病甚至可以从罗格里格大陆上消失。”

    塔琪兰的呼吸粗重了起来：“怎，怎么可能……”

    穆仲夏：“没有什么不可能。”

    塔琪兰下意识地就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穆仲夏沉默了，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在他决定和塔琪兰谈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想到塔琪兰一定会问他，可是，他无法回答。

    塔琪兰抿住了嘴。

    穆仲夏：“为什么我会知道，我暂时还不能告诉您。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疫苗是存在的。但需要医师和术法师来共同研究。我让额松和噶素留下了这次患病比较严重的一些人的痘痂和血液样本。我会制作几样特殊的仪器来方便研究。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一个故事。有一个世界，有一种叫‘天花’的疫病，发病的症状和痘疮类似，但要严重于痘疮。

    那个世界的人先是用痘疮病人的痘痂来种人痘，种痘成功并活下来的人就等于得了一次小的天花，这样的人就对天花免疫，再也不会被天花侵袭。但人痘还是有危险，体弱的孩子很容易熬不过种痘的过程。后来，人们发现牛也会得类似天花的牛痘，人们就用牛痘来代替人痘，发现种牛痘要比种人痘安全许多，后来牛痘就普及了。再之后，人们又发明了牛痘药剂，这种药剂不是服用，而是通过注射进人体内。从那之后，那个世界的人就再也没有遭受过‘天花’的危害。

    那个世界的药剂学很低等，他们甚至没有术法师。可他们发明了天花疫苗，发明了许多许多传染性疫病的疫苗。我们这个世界有机械师，有术法师，有那么强大的术法药剂学，我们更应该有我们自己的疫苗，有更强有效的药剂。

    还有，奥拉大公这次的急性肠胃炎，本来只要服用止泻消炎的药剂就可以了。可是我们没有。他差点因为一个小小的急性肠胃炎就丧命，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在术法药剂学上，我还是一个初学者。我还做不到制作出药力强大的消炎药剂，做不出止泻药剂，但您可以。”

    塔琪兰凝视着穆仲夏，久久没有开口。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他其实也想了

    自那天穆仲夏和她谈过之后，塔琪兰恍惚了两天，之后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整个人精神抖擞，还从自己的朶帐里拿了基本草药学基础书籍，只要有空就翻开来看。穆仲夏和她说的那些话可以说给塔琪兰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想到以后或许能注射针对痘疮，甚至是其他各类疫病的疫苗，她的孩子，她心爱的男人，她的家人和朋友就可以摆脱疫病的危害，塔琪兰就激动得难以成眠。

    药剂这一块穆仲夏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他虽然觉醒了术法能力，也自己设计出过几个低等的术法阵，但距离制作新型药剂的水平还差的远。塔琪兰这样的尚阶术法师制作一款新型的药剂都尚且艰难，他还没天才到那地步去。何况穆仲夏的重心仍旧是放在机械学上，所学的术法学也都是为了给机械学服务，术法药剂这一块他暂时也没精力和心思去接触。

    穆仲夏把药剂的重担丢给了塔琪兰，寨拉穆部落上下的气氛却是逐渐明朗了起来。出院的痘疮病患越来越多，而被感染的人数已是连着十几天为零了。从左右象王领地和其他四个部落传来的消息也同样振奋人心。而随着穆仲夏照顾的套间朶帐里的孩子一个个的痘痂脱落，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即将消散的迹象也愈发清晰。

    在疫病爆发快一个半月后，缪什卡头领站在头领朶帐前的高台上，眼含热泪的宣布痘疮疫病结束，族人们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了。缪什卡的话音一落，整个寨拉穆部落头领部落的上空就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激动的哭泣声。这一场疫病打得寨拉穆部落措手不及，但寨拉穆部落也同样坚强地挺了过去。“！山！与！冫！ク！”

    整个寨拉穆部落以死亡不到700人的远远超出预期的代价打赢了这一场疫病战斗。这700人中，以老弱为多，也有年龄不足5岁的孩子。而亚罕5个部落，另外4个部落的死亡人数相对平均，在2000至3000人不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寨拉穆部落已经尽量帮助另外4个部落了。但穆仲夏手里的电池有限，等制作出的84消毒液有限。酒精的数量也远远跟不上。罗格里格大陆本土的消毒药水的消毒能力不足。如果不是寨拉穆部落勒紧自己的裤腰带匀出去的84消毒液和无偿送出去的草药汤配方，也幸亏现在是雪季，低温对痘疮病毒的传播速度有很大的影响，不然另外4个部落的死亡人数远不会只有这么点。要知道，以往每一次疫病来袭，死亡人数都是以万为单位。

    这样的数字令亚罕5个部落的头领心颤，更令寨拉穆部落的伊甸人和迪罗特人心惊。死亡的人数实在是太低了，他们都忍不住怀疑这是帝玛塔人在造假。可他们又确实不能睁着眼说瞎话。他们就在头领部落，他们的眼睛看到的情况就是头领部落没有死那么多人。因为每次死去的人都会在头领朶帐前的空地被烧成灰烬，帝玛塔人会让他们死去的每一个族人安静地回归雪神的怀抱。最重要的证据是，他们自己这方感染了痘疮疫病的人，伊甸死亡了4人，威尼大部死亡了6人。这样低的死亡率就摆在他们面前，帝玛塔人做不了假。而也因为心知做不了假，伊甸人和迪罗特人更不能保持冷静。

    缪什卡宣布疫病结束的当天，泰瑟尔和阿必沃两父子就来接穆仲夏和阿蒙达回家。木宰和陌西也来了。两只大猫这么久没见穆仲夏和阿蒙达，上前就抱着猛舔，被穆仲夏和阿蒙达急忙忙推开，不推开脸要破皮了。

    阿必沃背起瘦了许多的弟弟，泰瑟尔打横抱起自己辛苦了的拿笯，在部落族人的声声口哨中，抱着自己羞得脸红的拿笯大踏步地回了自己的朶帐。这边泰瑟尔一路把穆仲夏抱回去，那边头领部落主要区域的人都就都知道了。

    奥拉大公从庞乐嘴里知道这件事时，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得庞乐后背一阵冷汗冒。奥拉大公的急性肠胃炎早就好了，不过他最近的饮食还是比较保守，酒也一滴不沾，每天都要喝一碗粥，吃一个馒头。那两个给他做饭的厨子也好了，不过两人再未出现在过伊甸这边的厨房朶帐里。

    庞乐离开后，奥拉大公放下手里当装饰的书，心情却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脑袋里一边回想庞乐刚才告诉他的泰瑟尔把穆仲夏一路抱回了朶帐，眼前一边又不受控地浮现病得严重的那天，穆仲夏在身边是如何照顾他，如何摸他的额头探体温，如何喂他喝粥。奥拉大公当然清楚他这么想是不对的。穆仲夏那么做只是出于对他的担心，以及他身份的顾忌。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穆仲夏那只略显冰凉的手留在他额头上的触感依旧清晰地令他每一次想起来都心绪起伏。

    奥拉大公捏捏额头，他的状态不对劲，很不对劲。不能去深思，或者不愿去深思这意味着什么，他叫人去请凯德尔和苏莱两位王子。两位王子很快过来了，不过脸色都不轻松。亚罕的疫病结束了。可亚罕之外呢。现在他们与外界隔绝。如果这一场疫病只是席卷了亚罕那还好说，如果这场疫病席卷的是整个罗格里格大陆呢？伊甸的情况怎么样？他们的亲眷和部下的情况怎么样？痘疮和尸瘟、虫脑疫病不一样，痘疮是很容易就在整个大陆肆虐的疫病。亚罕或许在痘疮疫病种还能逃过一劫，其他国家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幸运，更何况这次亚罕有了。就是凯德尔、苏莱王子和奥拉大公心里也怀疑过，亚罕的这场疫病是不是他们带来的，毕竟相比较伊甸和威尼大部来说，亚罕发生疫病的情况确实很少。加之亚罕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气候环境，亚罕本身也有一定的隔绝疫病的能力。

    自身没有了性命之忧，两位王子就开始担心外界的情况了。奥拉大公也同样担心，所以喊来两位王子商量。其实奥拉大公已经有了主意，不过出于对两位王子的尊敬，还是需要与两位王子商量一番。

    亚罕现在仍旧时不时大风雪，此刻就在下雪，伊甸和威尼大部带来的侍卫都没有足够的能力保证可以平安抵达石桥堡，然后去打探消息。想要得到外界的消息，就得求帝玛塔人帮忙。但奥拉大公也好，两位王子，这话却不好开口。要打探消息，至少得离开石桥堡，万一外界真的有痘疮疫病，那去打探消息的人就会有染病的危险。亚罕现在好不容易消弭了这一场疫病，肯定不会愿意冒险。

    凯德尔王子：“寨拉穆部落不一定会愿意派人‘出去’。”凯德尔王子说的还算委婉了。如果他是缪什卡，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族人为了别国去冒险。

    苏莱王子则道：“不行就让寨拉穆部落派人送我们的人出去。我们派这次得过病的去打探消息。”

    凯德尔王子：“这也是个办法。”接着，他道：“这件事还需要大公您出面。”

    凯德尔王子和苏莱王子必须得承认，奥拉大公在外的面子比他们两位王子的面子要大的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无论是手中的权力还是在伊甸的声望都远不及奥拉大公。这次亚罕之行，也是奥拉大公一手促成。

    奥拉大公没有推辞，道：“我明天去见缪什卡头领。”

    这件事行不行，缪什卡同意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泰瑟尔的态度。想到泰瑟尔现在或许在做什么，奥拉大公的心里有些酸涩，更有些无力。他之所以说明天，也是清楚他现在去找缪什卡，泰瑟尔也肯定没空来见他。

    不过奥拉大公猜的也不准确。泰瑟尔把穆仲夏一路抱回朶帐后却并没有急着把人压到地台上。阿必沃带弟弟去自己的朶帐洗澡，泰瑟尔则亲自伺候穆仲夏泡汤。术法浴缸里是艾草水，泰瑟尔坐在浴缸一侧给穆仲夏洗头。泰瑟尔瘦了，穆仲夏瘦的更厉害。本来就不胖的他，脱掉衣服后胸腹间的根根肋骨清晰可见，看得泰瑟尔心疼又心急。

    “工作室那边别急着去，在家好好养养。”

    泰瑟尔很少会给穆仲夏洗头，都是穆仲夏给他洗。他手大手指又粗，穆仲夏的头发很软，他生怕扯痛穆仲夏的头皮，动作轻柔中带着小心。穆仲夏躺在浴缸里昏昏欲睡，孩子们虽然要出院了，但他的精神却并未放松下来。或者说一天没回来，他一天都放松不下来。而且这几天塔琪兰那边又让他帮忙整理草药名录，每天也就五六个伊时的睡眠时间。

    穆仲夏：“我们都好好养养。午饭吃火锅吧，快一点，家里有干粮吗？”

    泰瑟尔：“有馒头，也有面条。”

    穆仲夏：“再炖一锅肉，谁想吃面条就煮面条。”

    泰瑟尔：“洗完澡我去准备。”

    穆仲夏按住泰瑟尔的手：“我自己洗吧，你一会儿帮我搓背。”

    泰瑟尔也不勉强了。

    好好洗了个澡，穆仲夏都觉得自己身上轻松了两斤。泰瑟尔和阿必沃去接人之前就先洗过澡了，所以现在两人都是洗白白的状态。回到朶帐，阿必沃和阿蒙达还没过来，木宰和陌西在。两只大猫油光水滑的，伸手摸一摸就知道也是刚洗过澡的。见这父子两人把家照顾得这么好，穆仲夏趁着孩子还没到，捧着泰瑟尔的脸，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奖励的吻。

    突然被拿笯亲了泰瑟尔在怔愣过后立刻拿回主动权，扣住穆仲夏的脑袋，就低头压了下去。两人太久没有亲热了，泰瑟尔这么一吻下来，穆仲夏先是头皮发麻，接着浑身的力气就顺着两人相贴的唇一散而尽，手软脚软地瘫在了泰瑟尔的怀里。

    泰瑟尔的一条铁壁牢固地锁着怀里的人，另一只手带着某种急切地抽出被穆仲夏掖在裤子里的内衣，手顺势往下探。

    “唔……”

    穆仲夏的脑袋晕成了蚊香，某个部位渴望得犯疼。突然，泰瑟尔抽出了手，用力抱住穆仲夏大口大口喘气。穆仲夏晕乎乎地贴着他，也在急喘气。

    在穆仲夏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泰瑟尔整理好穆仲夏的衣服。这边厢穆仲夏还没缓过神来，朶帐的门已经被人从外推开，阿必沃和阿蒙达过来了。

    穆仲夏瞬间回神，脸轰得涨红。推开泰瑟尔，转身就走。推门进来的阿必沃愣了下，随后移开视线，假装没看到两位阿父刚才是抱在一起的，他挡住身后阿蒙达的视线，轻咳了一声，问：“阿父，中午吃什么？”

    泰瑟尔转过身，很是正经地面对两个儿子说：“中午吃火锅，你和阿蒙达去洗菜。”

    穆仲夏在衣柜前假装找衣服，不敢转身。下身还在涨着，他都能感觉到脸快烧着了。怎么就忘了阿必沃和阿蒙达一会儿会回来，真是太丢脸了！阿必沃提着篮子，带着阿蒙达又出去了，去种植朶帐摘菜。

    泰瑟尔走到穆仲夏身后，从后抱住他：“别羞了。”

    穆仲夏不动。

    泰瑟尔：“他们没看到。”

    穆仲夏想哭，抓过泰瑟尔的手放在自己的腿间。泰瑟尔的绿眸颜色瞬间加深，弯身贴着穆仲夏的耳朵，同样高涨的部位磨蹭穆仲夏的臀部，沙哑地说：“等雪停了我就带人改建朶帐。”

    穆仲夏低低地“嗯”了声，不好意思告诉泰瑟尔，他其实也想了，很想。

    第二百一十四章 粘糊

    等到阿必沃和阿蒙达摘好菜，又全部洗好带回来，穆仲夏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了。菜都洗好了，阿必沃带着阿蒙达继续装盘。穆仲夏则要炖肉、给木宰和陌西烤肉，还有煮火锅底汤。烤肉要先腌制，穆仲夏刚把肉放进盆里，泰瑟尔就站在了一旁，一副帮忙的架势。穆仲夏抬头看了眼泰瑟尔，就看到对方绿幽幽的跟狼一般的双眼盯着他。穆仲夏的心跳慢了一拍，不过他没退缩，怎么都是老夫老“妻”了，刚才害羞也不过是因为被孩子们撞见了。

    穆仲夏给了泰瑟尔一个笑，其实他自己感觉就是平时的那种笑，可看在泰瑟尔的眼里却多了许多的妩媚，眼神一下子就不对了。穆仲夏给了泰瑟尔一个笑后就低下头继续腌肉，没看到泰瑟尔眼神的变化。阿必沃不经意地朝两位阿父那边看去，就看到阿父看穆阿父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会把穆阿父吃掉，他先是愣了愣，等明白过来阿父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后，急忙转过身，并非常刻意地挡住了阿蒙达可能看到的视线范围。

    泰瑟尔扭头看了眼两个儿子，突然低头，一只手顺势抬起穆仲夏的下巴，恶狠狠地就亲了上去。穆仲夏当即就吓傻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能把他淹没的狂热情潮，还未消肿的嘴唇再一次被人用嘴堵住，纠缠。炙热的吻又接着随之而下，在他的颈侧辗转。

    穆仲夏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手肘用力去推泰瑟尔。在穆仲夏急得都准备动腿的时候，泰瑟尔终于离开了。气喘的穆仲夏狠狠瞪了泰瑟尔一眼，殊不知他那双满含情泪的眼睛不仅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更填几分风情。如果不是阿必沃和阿蒙达这两张术法灯实在是太亮，泰瑟尔不认为自己能还能忍得住。

    “要放什么调料。”

    泰瑟尔先出声，只是声音沙哑得厉害。阿蒙达听到阿父的声音正想扭头看看，被哥哥的大手固定住了脑袋。

    穆仲夏又瞪了泰瑟尔一眼，警告他不许再乱来，咳嗽了几声，努力保持正常的音调说：“先拿盐过来。”

    穆仲夏把泰瑟尔指挥的团团转，阿必沃带着弟弟不给穆阿父“添乱”。阿蒙达见阿兄没有去帮忙的意思，尽管他不明白阿兄为什么不去帮忙，不过懂事的没问。

    要炖的肉腌上了，穆仲夏也能更泰瑟尔正常说话了。他道：“今天下午我得去看看孟日、乌云琪和宝都图三位大师，也要去看看伊甸和威尼大部的机械师和术法师们。万幸这次没有机械师和术法师出事，不然就真是不好交代了。”

    泰瑟尔也正经道：“机械师和术法师那边的消毒液供应最多，草药汤和艾草也有人盯着，没有短缺。也是因为有你，我们才能这么顺利。”

    穆仲夏倒是不居功，说：“如果不是部落上下信任，我说再多也没用。这回看来，部落得加大艾草的种植面积，还有84消毒液，单靠电池来分解不行，成本太高，还是得用专业的化学配置方法。”吐了口气，他道：“这个也只能交给术法师去解决了。”

    泰瑟尔：“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穆仲夏：“部落得多囤点消毒液，以备不时之需，这次还是太狼狈了。”

    两位阿父说起了正事，阿必沃这才出声：“穆阿父，蔬菜切好也装好盘了。”

    穆仲夏扭头看了看，说：“那你和阿蒙达休息吧，或者带木宰和陌西出去跑跑。”

    “那我们带木宰和陌西出去溜溜。”

    阿必沃带走了阿蒙达和两只大猫，出门前，穆仲夏又喊住阿必沃：“顺便去叫穆希和乌哈根中午过来吃饭。”

    “嗯。”

    解封了，古安和通旭小两口肯定有说不完的话，穆仲夏也就不打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