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 第126节

    见母亲有些怔忡，塔琪兰心下叹了口气，说：“明天下午会有正式的接风宴，我是要出席的，泰拉逽让我问问您，以您的身份，也是应该出席的。只是他怕您不感兴趣，所以让我先问问您的意思。”

    芊朵儿：“明天下午？”

    塔琪兰：“现在天开始黑的早了，明天的接风宴肯定会吃很久，所以要早点开席。听说还安排了表演的节目。”

    芊朵儿接下了塔琪兰送上的梯子，说：“有表演看，那我去吧，一个人也无聊。”

    塔琪兰：“那我告诉泰拉逽。”

    回到朶帐，塔琪兰就把母亲愿意出席接风宴的事告诉了泰拉逽，然后问：“阿木音狼首没带别人吧？”又神色复杂地说：“我觉得母亲她……”

    泰拉逽拦下了塔琪兰的话：“那是额颞夫人和阿木音狼首的事，塔琪兰，这里是亚罕，我们不要干涉，更不要插手。”

    泰拉逽说的认真，塔琪兰抿抿嘴，投入他的怀抱：“我知道了，母亲那里，她想怎么做我都不会多问，除非她主动告诉我。哥哥那里，我也不会多说的。”顿了下，她闷闷地说：“其实我知道的，母亲在父亲身边的时候，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开心。”而且，母亲还年轻……

    泰拉逽轻轻拍了拍塔琪兰的后背，又摸了摸隆起的腹部，说：“我们也要有孩子了，额颞夫人的事如果她开口需要帮助，我会出面，你现在身体要紧。”

    塔琪兰：“我知道。”

    泰拉逽：“阿木音狼首一个人来的。”

    塔琪兰仰头，不明白他的意思，泰拉逽：“左右象王和狼首都带了拿笯，只除了阿木音。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正式宴饮，阿木音狼首没有拿笯，但会带女奴。这次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带。”

    塔琪兰挑眉。

    泰拉逽：“奥拉大公和两位王子那边，头领送了女奴过去，也给阿木音送了，他没要。”

    好吧，塔琪兰承认，她挺高兴的。不管阿木音是因为什么，反正母亲知道后肯定高兴，母亲高兴，她就高兴。

    这边，泰拉逽刚跟塔琪兰透漏了阿木音的事情，晚饭的时候阿木音就找了过来，约泰拉逽去喝酒。泰拉逽还没说话，塔琪兰就先道：“你去吧，我正好去陪母亲吃饭。”

    塔琪兰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暗暗注意着阿木音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阿木音在她提到“母亲”时，似乎往她这边瞟了一眼。

    芊朵儿正在吃饭，看到被海奴送过来的女儿，她惊讶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塔琪兰一手捧着肚子走进来说：“阿木音狼首来找泰拉逽去喝酒，泰拉逽不放心我，我就来找您吃饭。”

    芊朵儿拿着叉子的手明显晃了下，接着就若无其事地说：“那快坐下吧。”然后就吩咐侍女给塔琪兰盛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要她

    阿木音约了泰拉逽喝酒，还叫了泰瑟尔。两人都是头领的儿子，他只叫一个，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不好。何况泰瑟尔当初为了躲避尼姜，在右象王领地呆过几年，和阿木音非常熟。阿木音约了泰拉逽，却不找与他更熟悉的泰瑟尔那也说不过去。

    喝酒的地方自然是约在阿木音的朶帐里。左右象王带来的人中，只有左右象王和各自的狼首有单独的朶帐，其他的都是集体宿舍。有尊贵的客人来，送上女奴是亚罕部落高层的传统。只是以前亚罕来的所谓尊贵的客人着实少，也就部落头领给象王、狼首什么的送送女奴。而且这送女奴也有一条原则，就是不给年轻人送。像左右象王、狼首这些已经有些年龄的男人，送女奴过去，万一有了孩子也好解决，不会造成什么家庭矛盾。如果像泰拉逽、泰瑟尔这种还年轻，有自己的拿笯，孩子也还小的，送女奴过去不是给男人享用的，是给男人惹麻烦的。

    上回伊甸观察团，因为涉及到的事情有点复杂，所以缪什卡没送女奴。这回奥拉大公再次带队来到亚罕，是和寨拉穆部落，或者说是和穆仲夏达成了某种交易，那这种时候，不管奥拉大公和两位王子要不要，缪什卡都得意思意思送两个女奴过去。奥拉大公和两位王子也没带女人过来，送女奴过去也不失礼。如果对方不要，退回来，缪什卡也不会觉得没面子。再比如，孟日大师那样身份的，缪什卡就肯定不会送女奴过去。人家自己带了海奴照料起居，缪什卡只要保障物资供应就行了。

    亚罕的头领、象王这些人，哪怕有随身的侍卫，也只是保障他们的安全，不管他们的生活。就比如缪什卡，他是头领，侍卫多，可他朶帐里的事情还是得哲拉负责。同理，阿木音没要海奴，那他朶帐里的事情就得他这个单身男人来做，所以朶帐里还有点乱，他的行李都堆在一起，也明显还没收整。朶帐里东西不多，毕竟只是临时住处，一张长方桌上已经摆上了酒菜肉。

    泰拉逽刚进来，泰瑟尔也到了。三人坐下也没客套，先倒酒。看泰瑟尔的动作就知道他和阿木音有多熟。不过也是。当年在右象王领地，泰瑟尔没少被阿木音调教。

    三人先喝了三杯，阿木音对泰拉逽说：“你出事之后，我以为你再也站不起来了。没想到你不仅站起来了，还接手了部落的对外生意，又有了拿笯，还要有孩子了，我们都放心了。”

    泰拉逽看了眼身边的泰瑟尔说：“都是泰瑟尔，我才能站起来。”

    泰瑟尔不居功：“是仲夏。”

    泰拉逽：“如果不是你把穆大师带回来，我不会有现在的聿唽幸福。”

    泰瑟尔不能否认，他朝泰拉逽举杯，两人喝了一杯。

    阿木音给两人斟满酒，举杯：“泰拉逽说的对，是泰瑟尔给我们寨拉穆部落带回了穆大师，泰拉逽才能重新站起来，我们寨拉穆部落才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三个男人又是一口闷了。

    几杯酒喝下去，气氛自然就更轻松自在了。阿木音吃了两口肉，看了眼泰拉逽，用刀又切了一块肉丢到嘴里，很是随意地问：“塔琪兰大师怎么把她的母亲也带来了？”

    泰拉逽心里挑眉，原来请他喝酒的由头在这里等着呢。泰瑟尔的视线在阿木音和泰拉逽身上溜了一圈，自己切肉吃，明白了这顿酒他根本就是陪衬。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泰瑟尔又切了块肉，似乎是真饿了。

    泰拉逽似乎一点都不好奇阿木音好好问这个做什么，姿态轻松地说：“塔琪兰肚子里有了孩子，额颞夫人放心不下，就跟着来了。额颞夫人本身对亚罕也十分好奇，想来看看。”

    阿木音继续动作洒脱地切肉吃，却没有略过这个话题，继续问：“她一个人来，她的男人放心？”

    利恪部的大司是塔琪兰的哥哥，原大司已经病逝，这件事在亚罕各部落的高层不是秘密。阿木音却问芊朵儿的男人，直白意思就是芊朵儿有没有男人。男人，不一定非要是大司，也可能是情人。

    泰拉逽停下手里切肉的动作：“狼首给了额颞夫人一件斗篷。”

    阿木音点点头：“是。怎么，她不喜欢？”

    泰拉逽已经可以肯定阿木音的心思了。他道：“额颞夫人‘在威尼大部’是单身，毕竟她是利恪部原大司的夫人，不可能再找别的男人。”

    阿木音浅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泰拉逽：“她很爱那个男人？”

    泰拉逽：“这我就不知道了。额颞夫人是塔琪兰的母亲，我不能多问有关额颞夫人的事。”

    阿木音：“她很漂亮。”

    泰拉逽露出一抹蜜汁微笑。

    阿木音：“我要她。”

    泰拉逽：“明天的宴会，额颞夫人会去。”

    阿木音露出一口大白牙，朝泰拉逽举杯，显然，这个消息令他十分满意。

    对帝玛塔男人来说，看上的女人（男人），只要对方是单身，就要快很准的下手。至于对方有没有孩子，是否有过别的男人，那都不重要。所以阿木音问得直接，泰拉逽回答得也干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阿木音的心情十分的好，拉着泰拉逽和泰瑟尔一杯一杯地喝酒。等到两人回到各自的朶帐，虽然算不上酩酊大醉，也是一身浓浓的酒气。

    喝多了的泰瑟尔扛起穆仲夏把人丢到地台上就压了上去。还在朶帐里的阿必沃赶紧带着阿蒙达、木宰和陌西跑了。泰拉逽这边也是情欲高涨，不过理智上还记得塔琪兰怀着孩子。他在塔琪兰的身上点火，又拉着塔琪兰的手给他缓解，两人闹了大半夜才消停了。

    等到睡醒起来，泰拉逽也没跟塔琪兰说昨晚的事。追求拿笯，那是男人自己的事。等阿木音那边有结果了，不管好与不好，他再告诉塔琪兰。不然塔琪兰又要操心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是要避免多思多虑。

    接风宴就摆在头领朶帐——地方足够大。头领朶帐前空地上，四五个篝火上靠着喷香的羊肉。这个世界羊的种类很多，尤以亚罕为最，其中以塔羊的肉质最为鲜嫩，腥膻味也最少。架在篝火上烤，撒上带着辣椒粉的调料，哪怕没有孜然，亚罕的天然香料也足以弥补这一缺憾，口味一绝。

    左右象王、左右狼首，孟日、宝都图和乌云琪三位大师，威尼大部前来的邢阶以上的机械师、术法师，以及伊甸访问团中的机械师、术法师，前来送人的端瓦齐都已经就坐。泰瑟尔带着穆仲夏，本来阿必沃是不去的，穆仲夏让阿必沃跟着一起。阿必沃算是他的长子，这种场合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露面。乌哈根作为穆仲夏的学生，也有资格入席。阿蒙达还小，和耶合一起拜托给拜热了。左右象王的拿笯由大巫和哲拉招待，在大巫的朶帐。

    泰瑟尔带着穆仲夏出门的时候，泰拉逽带着塔琪兰和芊朵儿也出门了。芊朵儿画了淡妆，穿了一身传统的迪罗特服饰，因为她的容貌实在是艳丽，看上去庄重中又带着成熟妇人的妩媚。塔琪兰没化妆，自从得知自己怀孕后，她就不化妆了。塔琪兰是一条蓝色宽松孕妇裙，裙摆上缝着细碎的宝石，阳光下闪烁华贵。

    泰瑟尔扶着塔琪兰走上台阶，在芊朵儿也走上来后，才扶着塔琪兰走近头领朶帐。朵帐内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芊朵儿是利恪部大司的母亲，又是原大司的夫人，身份不同，再加上一个塔琪兰，也足够朵帐内的人站起来迎接。

    芊朵儿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在大家先喊一声“额颞夫人”并行礼后，芊朵儿也向众人回礼。芊朵儿走进来时似乎没有特意去关注谁，但在场的有一个男人却看到了芊朵儿似乎不经意间扫向他的目光。男人的眼神充满侵略性地看着芊朵儿，芊朵儿避开男人的注视，走到她的位置上坐下。

    出席宴会的人都来了，桌上已经摆上了今晚准备的好酒好菜。有亚罕当地的菜肴，也有从穆仲夏这边传出来的菜谱制作的美味。酒是亚罕的奶酒，朶帐外已经烤好的羊肉散发着阵阵的香气，引得朶帐内的人垂涎不已。

    缪什卡作为头领端起酒杯开场。在他说完后，穆仲夏拿着酒杯。毕竟今天的这场接风宴算得上是他一手促成。穆仲夏的话很简短，就是欢迎大家的到来，也希望这个雪季的“学术交流”能圆满达成。随后分别是孟日大师和奥拉大公作为两国的代表说了几句场面话，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烤好的羊肉切成片送到每一张桌子上。雪白的奶酒倒进一杯杯很快空了的石晶石酒杯中。穆仲夏的酒量不行，喝了一小杯奶酒后就换了雪树茶，以茶代酒。阿必沃的年龄在这里是最小的，他就负责埋头吃。有长辈喊他喝酒，他就站起来敬一杯。帝玛塔人天生海量，阿必沃一杯杯酒下去，脸都不带红的。

    泰瑟尔和泰拉逽前一晚喝了不少，现在照样跟个没事人一样一杯接着一杯。塔琪兰不喝酒，她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跟母亲说说话。芊朵儿的面前摆着酒杯，不过已经空了。朶帐内的女奴给她倒了半杯奶酒，芊朵儿拿起来，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她对面侧方的一个男人。对方举止大方地朝她举了举杯，芊朵儿浅浅一笑，回了个举杯的动作，喝了一口酒。舌尖下意识地舔了下嘴角，从她进来后就不时落在她身上的灼热目光，似乎更灼热了几分。

    “额颞夫人在亚罕是否还习惯？”

    奥拉大公朝芊朵儿举杯问，没有看到某个强壮的男人看他的眼神有瞬间的黑沉。

    芊朵儿巧笑倩兮地回敬了一杯，说：“初来时是有些不习惯，不过现在倒也还好。寨拉穆部落对我照顾得十分周到。”说完，她又特别敬了缪什卡一杯。

    奥拉大公以前和芊朵儿是见过面的。奥拉大公曾经代表伊甸国王来威尼大部出访，威尼大部的汗司、大司都携带自己的夫人前去迎接。当时利恪部的大司带的就是自己最宠爱的第四夫人，芊朵儿。年轻时的芊朵儿貌美迷人，身段凹凸有致，很是能引起男人的兴（性）致。而现在的芊朵儿，眼角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却风韵犹存，更多了几分年轻时缺少的时间的沉淀，反倒比年轻时更被人关注脸蛋和身材，多了气质上的魅力。

    芊朵儿说完，奥拉大公就特地说了一下他和额颞夫人以前就见过，还对额颞夫人的美貌、气质与魅力夸赞了一番。这样的夸赞芊朵儿听得太多了，她丝毫不谦虚地接受了奥拉大公的夸赞，并且又和奥拉大公喝了两杯酒。奥拉大公喝完，凯德尔王子和苏莱王子也对额颞夫人大大夸赞了一番，芊朵儿来者不拒，也喝了酒。

    塔琪兰在一旁悄咪咪地观察阿木音，心情很是复杂，这位的身上都要冒黑烟了，果然是对我母亲有想法吧……

    古安回来的晚，对阿木音和芊朵儿之间的事情并不清楚，很是单纯地对身边的通旭说：“额颞夫人真是漂亮，如果我到了额颞夫人这个年龄，仍那么年轻就好了。”

    通旭给古安夹菜，头也不抬地说：“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年轻的。”

    这话说的古安都不好意思了。

    坐在通旭身边的乌哈根被迫吃狗粮，很是生无可恋。这家伙都做父亲了，怎么反而越来越肉麻了，以前不这样啊？难道说，婚姻真的能改变一个男人的性格？想到什么，乌哈根用力眨了下眼睛，咽下心中涌上的苦涩。

    “芊朵儿。”

    一道粗犷的声音拉回了乌哈根飘散的心神。这道声音一出来，满场有一瞬间的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了发声的人，而芊朵儿脸上的端庄却是几乎要保持不下去了。

    阿木音能大概听懂伊甸语，但如果对方说的快，他就听得比较费力了，而且他的伊甸语说的也不好，所以在席上他的话并不多。这时候他突然出声，却是直呼了额颞夫人的名字，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实在是阿木音对芊朵儿的称呼算得上过界了，没看在场的男士都称她一声“额颞夫人”吗。就是不知道阿木音和芊朵儿之间纠葛的穆仲夏都察觉到异样了。

    可阿木音接下来却一句话没说，而是朝芊朵儿举杯。塔琪兰眼睛都瞪大了，这家伙，太胆大了吧！阿木音举着酒杯的手不动，芊朵儿努力不让自己失态，拿起酒杯，看向阿木音。对方的眼神令她几乎无法握住杯子，更令她身体发软。

    暗暗深呼吸，芊朵儿保持完美的礼仪微笑，开口：“阿木音狼首，上回，还没有谢谢您。”她的语速比她平视说话要慢，伊甸语一个字一个字咬得很清楚。这样的差别别人或许没发现，塔琪兰却是立刻就注意到了，同时，她也发现，母亲的声音多了些微压抑的颤抖。

    芊朵儿说的慢，阿木音听得不费力，他仰头喝光几乎一整杯的奶酒，放下后，才说：“那是，雪神的，指引。”

    什么叫雪神的指引？

    如果说伊甸人和迪罗特人听不懂，在座的帝玛塔人马上听出点意思了。芊朵儿的手里是半杯酒，她却也一口气喝光，然后笑了笑，没有就阿木音的那句话做出回应。只有放在桌下膝盖上的另一只在发颤的手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而这一幕也被塔琪兰看在了眼里。

    奥拉大公好奇：“额颞夫人是出了什么事吗？”

    塔琪兰碰了下泰拉逽，泰拉逽抢在芊朵儿之前解释道：“额颞夫人在林中打猎时遇到危险，阿木音狼首当时正好路过。”

    奥拉大公马上说：“亚罕的野兽，就是我也不敢轻易去对抗。”

    芊朵儿没有恼怒泰拉逽的抢先，淡淡道：“我确实也见识到了。”

    泰拉逽站起来：“奥拉大公、凯德尔殿下、苏莱殿下，欢迎你们再次来到亚罕。”

    泰拉逽这一带动，在座的帝玛塔人纷纷跟着他敬起酒来。芊朵儿在奥拉大公喝酒的时候看向阿木音，呼吸几乎停滞。

    阿木音如狼般的眼神紧勾着她，手里的酒杯对着她再次举起，却没有等待她的回应，而是仰头又一口全喝了。芊朵儿垂眸，耳朵里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其余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穆仲夏不动声色地看看额颞夫人，再看看阿木音，就听泰瑟尔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回去再跟你说。”

    这绝对是有事啊！

    穆仲夏可不是不开窍的年轻人，就刚才阿木音狼首的那声“芊朵儿”也足够叫他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有点什么。

    想想穆希，想想塔琪兰，想想古安……穆仲夏拐了下泰瑟尔，笑着跟他说悄悄话：“我突然发现，亚罕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

    泰瑟尔面色不变，但穆仲夏看得出这句话令他很愉悦。泰瑟尔问：“还想吃羊肉吗？”

    穆仲夏：“吃。”

    没叫别人动手，泰瑟尔端起盘子起身出了朶帐，亲自给拿笯切肉去。

    朶帐的大门是敞开的，泰瑟尔的举动朶帐里的人都看得清楚。泰拉逽端起塔琪兰的盘子出去了，第三个端着盘子站起来的，竟然是阿木音。迟钝的通旭在阿木音出去后才反应过来，急忙拿起古安的盘子出去了，古安一脸的幸福笑容。上首的奥拉大公眼睛微眯，芊朵儿则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飘到朶帐外，好似一点都不好奇阿木音为什么要亲自出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亮就到了

    靠近朶帐烤着的羊差不多都吃完了。四个男人各找了一只尚算完整的羊去切肉，阿木音找的那只距离朶帐最远，而且还在朶帐侧面，朶帐内的人根本看不到他。泰拉逽特别多看了几眼阿木音，泰瑟尔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认真切肉，当然要切烤羊身上味道最美的部位给他的拿笯吃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