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 第100节

    泰瑟尔冰冷地问：“证据。”

    奥拉大公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冰冷。

    泰瑟尔：“我的拿笯是伊甸人，但证据，拿出亚罕通过我的伊甸拿笯从伊甸获取打量术法武器的证据。”

    奥拉大公当然拿不出来，在场的伊甸人都拿不出来。满松大司和吉统大司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不能说。他们可以肯定，如果他们现在说出来，泰瑟尔手边的那根术法长枪下一刻可能就会挥向他们。两人承认，相比泰瑟尔，他们更愿意和泰拉诺打交道。

    泰拉诺这时候开口：“奥拉大公，亚罕的雪季是荒蛮兽入侵的时节，亚罕需要术法武器，因此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机械师。我们帝玛塔人属于亚罕，我们也不会离开亚罕。伊甸的商人和佣兵，打破了亚罕和伊甸一直以来的默契平衡。伊甸佣兵手里的弩枪，对准了泰瑟尔，对准了我们寨拉穆部落的头领和鹰王，对准了鹰王的拿笯。无论我们亚罕的部落之间有什么争斗，你们伊甸人插手，就是破坏了协议。”

    奶酪和香肠的友好在谈判桌上荡然无存。泰瑟尔寸步不让，泰拉诺居中强调。作为伊甸方的领队，奥拉大公坚持这只是少部分自私商人和佣兵的个人行为，无关伊甸上层对亚罕一直以来的态度。泰瑟尔不提条件，他只是表现出了如果对方不能令自己满意，那么下一刻，亚罕和伊甸的战争就会到来的态度。

    当然，谁都不会指望第一天的谈判就会有结果，泰瑟尔同样不会如此天真。双方在互相挑衅中彼此试探，试探底线，试探可回旋的余地。

    第一天的谈判当然是无疾而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而晚餐，满松大司和吉统大司却又在帐篷里组织了一场丰盛的晚宴招待谈判双方。晚宴上，双方却是没有你来我往。餐桌上甚至出现了亚罕的特色美食和特色美酒。木宰和奇泽身穿魔兽铠甲随他们的伙伴一起出席了这场晚宴。

    晚宴的气氛还算平和，晚宴结束后，双方就此离开返回各自的帐篷。汤多跟着两位王子去了奥拉大公的帐篷。一进帐篷，汤多就眉头紧锁地说：“大公，我不相信亚罕会拥有自己的机械师。”

    奥拉大公和两位坐下，汤多迅速说：“据我今天的观察，泰瑟尔的那把术法长枪，泰拉诺的术法假肢和他们两人魔兽的铠甲，都达到了高阶顶级，而且似乎是出自同一个机械师之手，而不是几个机械师的共同作品。而且他们手里确实有不需要线就可以通话的音筒。或许传音的距离没有音筒那么长，但在战场上，这样的音筒对敌人的杀伤力却是巨大的。在我们需要依靠战马或堡垒里固定的音筒来传递消息和战况时，帝玛塔人可以用他们的无线音筒马上告诉对方。这样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出自亚罕那样的原始部落。威尼大部不会有这样的机械师，亚罕更不可能！”

    奥拉大公和两位王子的脸上都不轻松。奥拉大公问：“泰瑟尔的那个拿笯的情况，迅速查明，催一催爱林郡和王城。”

    汤多表情凝重地点点头。

    帐篷里，洗完澡在做身体保养的塔琪兰问：“泰瑟尔的要求是什么？”

    泰拉诺：“我也不清楚，他没有跟我说，只说伊甸给的条件达到他的要求，他就撤兵。伊甸人想要伤害穆大师，泰瑟尔十分生气，伊甸没那么容易令他满意的。”

    塔琪兰：“他们活该。伊甸人需要被人狠狠教训一顿。”

    泰拉诺走上前，从后抱住塔琪兰，弯腰亲吻她的脖子，说：“如果是你，我也会和泰瑟尔一样愤怒，所以我十分理解他。”

    塔琪兰仰头，两人立刻亲吻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饭后，双方继续谈判。奥拉大公在等爱林郡和王城那边的调查情况。因为弗李登公爵一家在王城被抓了。一直过了9天，从爱林郡来的一队轻骑兵快马加鞭赶到了伦巴塔镇，带来了奥拉大公久等的消息。

    第一百三十四章 披着高阶机械师外皮的冕阶！

    奥拉大公的帐篷内，在他看完从王城带来的信后，整张脸就如寒冬过境。过了许久，他派人去把凯德尔王子和苏莱王子请过来。两位王子过来后，奥拉大公没说什么废话，直接把厚厚的调查信递了过去。

    凯德尔王子和苏莱王子看完后，脸色也都十分的难看。对外的形象一向傻白甜的苏莱王子都忍不住讥讽道：“这个弗李登真不错，看上那样一个 ‘聪明’的情妇，把雅典学院优秀的机械学学生白白送去给帝玛塔人做拿笯，呵呵！”

    凯德尔王子则有些疑惑：“一个雅典学院还没有毕业的学生，能做到这一步？信上也说了，这个叫穆修的学生十分的内向，不善于人交际，是个除了读书什么都不行的家伙。他有那么大的胆子不顾伊甸的规定给帝玛塔人做术法武器？甚至是高阶的术法武器？”

    奥拉大公的手指在桌上轻敲。过了会儿，他道：“是不是他，查一查就知道了。”

    苏莱：“怎么查？派人去亚罕吗？帝玛塔人恐怕不会允许我们去亚罕。”

    奥拉大公：“直接去问孟日。”

    凯德尔立刻想到：“难道说孟日会来，是因为他知道给亚罕制造术法武器的人是谁？”

    奥拉大公：“他是尚阶机械师，他对我们和亚罕的这次谈判表现得过于关注了。”

    苏莱：“孟日会说实话吗？”

    奥拉大公：“让汤多去问。如果威尼大部还想送学生去伊甸，他会说的。”

    凯德尔王子、苏莱王子和汤多一起去了孟日的帐篷。他们以为孟日会找借口推诿，没想到孟日十分配合。而也因为他的配合，两位王子和汤多从孟日的帐篷出来，到奥拉大公这里后，三人的脸色却是更加的凝重了。

    汤多道：“孟日大师说泰瑟尔的拿笯确实是一位伊甸人，但不叫穆修也不叫穆仲夏，而是叫萨默。是一位十分优秀的高阶机械师。从孟日大师对那人的描述中，与穆修也有很大的差异。对方是一头黑发，年龄比穆修小一岁。为人开朗活泼，善于言谈。他是被人陷害差点丧命，一气之下去了亚罕。”

    奥拉蹙眉：“萨默？高阶机械师？”

    汤多：“对方是在合萨热城考取的机械师资格，合萨热城的三名尚阶机械师当时都在场。穆修或许优秀，但绝对不可能是高阶机械师。如果穆修有如此的天赋，机械师公会不可能不知道。而且……”

    奥拉：“而且什么？”

    汤多想了想，还是说：“那位穆修的头发，是烟灰色。”

    他这么一说，奥拉、凯德尔王子和苏莱王子的眼神微变，苏莱王子直接问：“穆修是齐德沙会长的私生子？”

    汤多：“我不确定。穆修入校之后就得到了纳农巴尔院长的特别照顾，如果穆修和艾迈家族有关系，或许说的通。”毕竟艾迈家族的标志就是那一头烟灰色的头发，齐德沙会长有私生子，艾迈家族的其他人也会有，所以是不是和齐德沙会长有关，汤多当然不确定。

    苏莱冷哼：“但穆修还没有完全展示出他是否值得被艾迈家族承认，他就失踪了。”

    汤多：“纳农巴尔院长曾和我说过这名学生，院长十分的生气，说对方无故退学，他对此也十分的失望。”

    在场的人都明白，一个体现不出价值，或者已经没有价值的“天才”，哪怕真的与艾迈家族有关，也不会再得到任何人的关注。伊甸不缺少在机械和术法上的所谓天才，但能否真的大放异彩，真的能被所用，却不仅仅是有天赋就够了。

    汤多道：“我已经派人去查萨默。只是对于这个人，孟日大师知道的也不多，对方明显是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奥拉大公的手指又轻敲了起来，说：“弄清楚他的身份，无论什么代价，把他带回伊甸。”

    两位王子和汤多都点头同一。那么年轻的高阶机械师，天赋毋庸置疑，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留在亚罕！更何况，对方已经开始给他们带来麻烦了。

    孟日大师之所以透露“萨默”的存在，也是泰瑟尔的意思。他从爱林郡带走一位伊甸人这件事瞒不过伊甸方面。对方一定会去查，也一定会查到弗李登和穆仲夏的身上。穆仲夏是雅典学院机械学院的学生，顺着这条线下去，伊甸人一定会怀疑他们的术法武器来源。但穆仲夏太年轻了，孟日大师直说萨默的存在，这样似是而非的结果反而会给伊甸人更多的迷惑，而且亚罕要和威尼大部大部长久地做生意，泰瑟尔也不会让伊甸找借口去为难威尼大部，这也是他和泰拉诺、孟日、塔琪兰商量后的结果。而且，就算伊甸方面弄清楚仲夏的身份由如何，他这次既然敢来，就不怕伊甸知道。

    双方僵持了十几天，谈判开始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亚罕与伊甸开放边境贸易。造成这次直接冲突的罪魁祸首，伊甸方面给予严惩。涉世商会旗下的商人被列为亚罕的黑名单。伊甸给予亚罕数额较大的补偿。伊甸每年给予亚罕的“资助”翻番。亚罕无理由不能对伊甸出兵。威尼大部与亚罕间的那块真空地带归于亚罕。

    本来，伊甸的要求是亚罕百年内不能对伊甸出兵。不过泰瑟尔不肯让步。他只同意没有理由不出兵，时限五十年。五十年后再继续签署新的协议。毕竟亚罕前两次出兵都是有充分的理由。为了这个“无理由”，伊甸和亚罕双方又罗列了二十条细则，伊甸方面如果违反了这二十条细则中的其中一条，那么亚罕可以有充分的理由出兵伊甸，除此之外，亚罕的军队不能进入伊甸的领地。

    在签订正式协议前，汤多以伊甸机械师公会执事的身份表示出对亚罕的几件术法物品的好奇。泰瑟尔没有吝啬，当场让泰拉诺把汤多感兴趣的几件术法物品以礼物的方式送给了汤多。其中就包括两支对讲机，一副魔兽铠甲和几件产自亚罕（穆仲夏）的术法物品，但不包括手榴弹。泰瑟尔恨直接的表明，手榴弹是亚罕的专利术法武器。

    汤多说破嘴，泰瑟尔都不肯让步，他也只能作罢。不能因为亚罕不给手榴弹，就不签协议。协议拟好，伊甸方面本来打算邀请威尼大部这边替不识字的亚罕人检查这份协议，结果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泰瑟尔和泰拉诺把这份协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提出了几个细节不严谨的地方。伊甸方面重新修改过，没有异议，泰瑟尔以亚罕如今第一部 落寨拉穆部落鹰王的身份，代表亚罕的五个部落与伊甸签署了这份和平协议。没有让人代签，他自己拿起笔来，用伊甸文字和另一种伊甸不懂的文字签名。

    协议确定，也就意味着亚罕要退兵了。泰瑟尔会留泰拉诺和一部分部落勇士在这里，直到伊甸方面把协议中敲定的补偿给亚罕的物资全数送到帝玛塔人手里，并且直接参与对泰瑟尔和穆仲夏刺杀这件事的伊甸方面的主要人员在爱林郡受到令亚罕方面满意的惩罚后，留下来勇士才会完全退回亚罕。

    泰瑟尔表明他要“亲眼”看着相关人等受到惩罚，奥拉大公在这件事上没有小气。毕竟都做到这一步了，他也不打算放过那些给王国带来这样大麻烦的人，亚罕方面要亲眼所见，他也愿意做这个让步。

    在伊甸和亚罕签署完协议后，趁着这股东风，满松和吉统两位大司，加上孟日和塔琪兰，与伊甸方面也进行了一次磋商。磋商的结果还算是令人满意。伊甸放宽对威尼大部派往伊甸学习的机械学学生和术法学学生的要求，增加前往伊甸学习的学生名额。

    亚罕方面得到了他们满意的结果，威尼大部也放下了他们这段时间忧心忡忡的一件事，伊甸方面看似最吃亏，但与亚罕的边境贸易一开，特别是知道了亚罕有一位天才的机械师，还从亚罕手里拿到了那位机械师的作品，从长远看，他们也不吃亏，至少五十年内，他们不需要特别担心亚罕的野心。

    正事做完，泰瑟尔没有耽误时间，巨魔象的号角响起，帝玛塔男儿要返回亚罕了。对于泰瑟尔的如此利落，伊甸方面表示满意，也从侧面看出，亚罕的这次出兵确实如他们所说，是为了报复，而不是对伊甸的领土有所垂涎。

    协议签订的隔天，泰瑟尔就带着人马离开了。他将前往爱林郡外与亚罕的大军汇合，然后留下相应的人员交给泰拉诺，他返回亚罕。

    帝玛塔人走了，奥拉大公一行人也没有久留。多呆了一天，出席了两位大司强烈要求的送别宴会，奥拉大公带着所有人离开。在奥拉大公的马车上，汤多、两位王子和奥拉大公正在轮流体验那一对对讲机。这一对对讲机一拿到手，汤多就呆在自己的帐篷里再未露面，直到奥拉大公派人告诉他，他们要返回伊甸了。

    汤多的脸上并没有拿到对讲机后应该有的兴奋与跃跃欲试。作为冕阶的机械师，他肯定会把这一对对讲机拆开来详细研究。可正是因为他拆开来研究了，他才无法轻松下来。

    “两位殿下，大公，这种无线的音筒虽然属于高阶术法物品，但其内部的设计，却绝对达到了冕阶的水平。”

    苏莱王子不相信：“冕阶的水平？不可能吧。这么小的东西。”

    奥拉大公给了汤多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汤多：“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术法物品的内部是类似这样的结构。这是一种全新的术法物品结构。术法阵看似简单，但排列非常复杂。甚至有我弄不明白的地方。我怀疑……”

    奥拉大公：“你怀疑什么？”

    汤多：“我怀疑，那位萨默大师根本就是亚罕推出来的幌子。在亚罕的深处，一定藏着一位冕阶机械师。”

    凯德尔王子和苏莱王子面露震惊。

    汤多：“我可以肯定，高阶机械师绝对制作不出这样的术法物品。”

    如果穆仲夏知道汤多的猜测，一定会捧腹大笑。对于不懂电路、无线电波，世界观又有点奇幻的罗格里格土著们来说，穆仲夏的很多设计理念和手段，自然是他们无法理解，也想象不到的。其实，这就是一个高阶的术法物品，穆仲夏还真没天才到一跃成为冕阶机械师的能力。

    汤多继续说：“魔兽铠甲的设计也十分的新颖奇特。这不是雅典学院一位还没有毕业的学生能做到的地步。更不是一个高阶机械师能做到的。”

    奥拉大公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许久后，他说：“抵达爱林郡后，我和纳农巴尔院长、齐德沙会长谈一谈。”

    凯德尔王子：“亚罕有属于他们的机械师，他们还有了自己的文字，并且学习了伊甸的文字……”

    苏莱：“亚罕已经不是原来的亚罕了。”

    奥拉大公：“他们的突然改变，一定有原因。”

    而伊甸，要找到那个原因！

    巨魔象的象背上，泰瑟尔手拿新签署的协议再看了一遍。临行前仲夏交代他必须要伊甸方面达成的内容他都全部做到了。仲夏交他的用另一种文字签署他的名字这件事，他也做到了。收起协议，泰瑟尔第一认真考虑一件事——亚罕，应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文字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信

    泰瑟尔离开，泰拉逽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宜，本来他也需要在威尼大部呆到亚罕雪季到来前。在泰拉逽忙着处理后续时，塔琪兰再一次找上了孟日大师。穆仲夏赠送给孟日大师对讲机，这件事瞒不过伊甸的有心查探，所以泰瑟尔也没有对伊甸小气，按伊甸的要求，给了他们对讲机。两位大司还没有走，孟日大师也就没走。塔琪兰会先回利恪部，等泰拉逽这边处理完了就回去和她汇合。

    塔琪兰单独前来，孟日也没多想，毕竟两人一个是机械大师，一个是术法大师，经常会有联系。可他没想到，塔琪兰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却是：“孟日大师，您知道伊甸艾迈家族的齐德沙机械师吗？”

    孟日惊讶。塔琪兰从伊甸留学回来后排斥一切关于伊甸的事情，特别是机械师和术法师。除非必要，不会有人在她面前主动提及伊甸的事情。塔琪兰关心伊甸的术法师还算正常，她一来就问伊甸的机械师，孟日又如何不吃惊。

    他点点头：“当然。伊甸的艾迈家族是伊甸的机械师世家。齐德沙是伊甸机械师工会总会的会长。汤多执事与齐德沙会长是多年的朋友。”

    这回换塔琪兰吃惊了：“机械师总会的会长？他是冕阶了？！”

    孟日大师：“你认识他？”

    塔琪兰：“在伊甸时见过几次。”

    孟日大师：“齐德沙会长5年前成功进阶冕阶，3年前接任伊甸机械师工会总会会长的职务。”山。与三ク。

    塔琪兰的心思百转千回，她又问：“大师，您对纳农巴尔院长了解多少？”

    孟日大师：“你今天这么关心伊甸的机械师，是为了萨默哈尼？”

    和塔琪兰一样，尽管知道了穆仲夏的真实身份，孟日大师还是习惯叫一声“萨默哈尼”。泰瑟尔此次前来，穆仲夏的身份自然也就掩盖不住了。只不过孟日大师并不清楚穆仲夏在威尼大部期间是染了头发的。毕竟这个世界染发并不新潮，也没有人会去想着把自己的头发染了。

    塔琪兰：“我只是不理解。萨默哈尼在学院期间如果真如伊甸的调查是那样的优秀，为什么他失踪后，作为他的老师，纳农巴尔院长却没有找过他？抛开萨默哈尼和泰瑟尔的感情，伊甸学院对于萨默哈尼这位优秀机械学学生的态度令我不解。”

    孟日大师没有立刻回应，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索中，塔琪兰也没有追问。过了许久，孟日大师淡淡道：“优秀的学生，不一定会成长为优秀的机械师。纳农巴尔院长不只有萨默哈尼一个学生，他还肩负着雅典学院机械学学生的培养重任，肩负着伊甸机械师培养的重任，我想，他应该有关心过，只是精力毕竟有限。”

    塔琪兰露出一抹她特有的嘲讽笑容，把一缕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说：“我明白了。”她站起来，“孟日大师最近也辛苦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孟日：“萨默哈尼在亚罕，或许辛苦些，但应该是比在伊甸更快乐的吧。”

    塔琪兰脸上的笑容霎时温暖了许多：“有人疼，当然更快乐。”

    塔琪兰走了，孟日却微微蹙眉。塔琪兰为什么要特意问齐德沙？

    回到帐篷里的塔琪兰却是面色严肃。她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有一个念头在她的脑中逐渐清晰。但就因为越来越清晰，她却也是越来越不忍，越来越为一人心疼。良久之后，她在桌旁坐下，拿来纸笔。

    快速写好一封信，塔琪兰让人去找泰拉逽。没多会儿，帐篷外有马蹄声渐进，很快，泰拉逽进来了。塔琪兰没有废话，递给他一封信：“亲爱的，把这封信送去给泰瑟尔，让他带给萨默哈尼，很重要。”

    泰拉逽拿过信就揣进了衣襟内，扣住塔琪兰的后脑勺在她嘴上肆虐地吻了吻，他转身大步走了。塔琪兰舔掉嘴上的湿润，脸上是被人放在手心去爱的幸福甜蜜。

    ※

    泰瑟尔带着人马回到爱林郡城外后的第四天，亲眼看到被他丢回亚罕的那些还剩下一口气的佣兵全部被施行了死刑，看到直接引起这场战争的三名伊甸商人被吊死在绞刑架上，亚罕大军开始后撤，只留下3000人在原地等待亚罕的赔偿。毕竟撒考沙和丹埃加都被泰瑟尔杀死了，那挑起亚罕部落战争的那三名商人，泰瑟尔是怎么都不会让他们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