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渡灵者说在线阅读 - 第1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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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采薇闻言,猛地从秦弦身边抽身,翻过了病床就要去够季晨的背包,而秦弦也绝不是吃素的主,季晨的话他当然也听到了,立刻紧紧跟上,长杖一横,抢先一步,把那沉甸甸的背包挑到了门口。

    已经打了不知几个回合的两人这才总算是站定了下来。

    梁采薇的眼底全是疲惫,从下午到现在,她已经筋疲力竭,她红着眼睛,将手中的短杖指向了门口的人,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是出来替老爷子干活的,别这么凶行不行,江清远和艾莎,我都没兴趣,我要的很简单。”秦弦嘴角的邪笑更加放肆,他将那漆黑的木杖撑在地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睛在三人脸上走了几个来回才懒洋洋地开口:“让季晨跟我走。”

    第75章 无力

    梁采薇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她一贯是爱笑的,对家人,对同事,对陌生人都从不吝啬,但此刻面对着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她实在是挤不出温和的笑容来。笑容还未消去,梁采薇的短杖就已经先杀了过去,语气凶狠道:“做梦!”

    秦弦“啧”了一声,一闪身躲开了攻击,一打响指,只见一团粘满黑气的怨灵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两条苍白冰凉的手臂迎面而来,梁采薇一挥杖,又给病床上躺着的人罩下了一层防护。

    没有魂魄寄居的身体很容易被别的灵体侵占,而一旦侵占,想要再将其逼出来就难上加难。梁采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不惜再耗费法力保住江清远的身体。秦弦到底是不是渡灵者?为什么他的招数这么繁杂?她顾不得细想,抬手便是一道光,打散了垂在眼前的怨灵。

    秦弦一挑眉,抬手一挥,这次不同了,病房的两个对角里,两团黑气如霉菌一般同时生长起来,攀着雪白的墙壁迅速地爬了上来,在地上匍匐了一会,就立刻手脚并用,冲着梁采薇的腿爬了过来,一个满面血污,一个瘦骨嶙峋,死状都不算好看。

    “继续啊,梁小姐,你想想这医院里有多少怨灵,你要多少,要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找来……”

    “噗”地一声闷响,梁采薇头都没低,一抬脚跟,锋利的高跟直直刺穿了那抢先一步爬到她脚边的怨灵的脑袋,这方哀嚎才刚开始,那头的怨灵也紧赶慢赶地爬了过来,可还没到跟前,就被梁采薇一记高抬腿踢到了秦弦的跟前,好歹是被他招出来的兵,可秦弦愣是看也不看一眼,一个响指便将血肉模糊的怨灵打散了,饶有兴趣地笑道:“好啊,你们一家子,都挺有意思。”他顿了顿,将漆黑的木杖放到一边,合掌拍了几下,“那就一起来吧。”

    从秦弦进来的那一刻起,这病房就已经进入了另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医院确实是个适合他的地方,生死轮回之地,怨气往往格外浓重,而秦弦本身就是寄居在人体内的怨灵,驱使的也是怨灵,再这样打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随着秦弦的驱使,黑漆漆的怨灵一个接一个的从脚下的地底冒了出来,梁采薇个子不算小巧,却能灵巧地在这一个个空隙中来回穿行,短杖出得极快极稳,将地上冒出头来的一个个怨灵打得灰飞烟灭,可这样急促的攻击频率对灵力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在经历了一下午加一整晚的缠斗之后,梁采薇自己都不知道这还能坚持多久。

    光罩越来越薄,越来越脆,季晨将手摸在上面时,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它因为外部偶尔袭来的冲击而产生的颤抖和碎裂。防护罩只有在施放者灵力不足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姐姐快撑不住了,可他的包被挑到了门的那边……

    只有等光罩破碎的一瞬间,抓住机会冲过去才行。

    眼前的流光逐渐变弱,那倒扣的半圆形开始慢慢变淡,不用多久就要消解了。季晨的眼睛很忙,他必须在盯着光罩的同时注意梁采薇的情况,那边的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如果抓住这个契机,说不定就能把江清远的魂魄抢回来!

    季晨几乎是在心中掐着秒表倒数,随着一声轻微的破碎,那光罩从顶端裂开了一条细细的裂缝,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那一道裂缝足以让整个光罩在短短数秒内散落成一地碎裂的星光。何云起第一次从内部看到这样的景象,而下一秒,比他矮近一个头的季晨竟突然将他拎了起来!

    毫不夸张,季晨的手紧紧攥着他的领口,将他揪起,朝着数米之外的门口扔去!

    他不敢想季晨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就这么短短的一瞬,何云起被扔到了门边,甚至一个趔趄跌出门去。这一路他踩了多少个怨灵,连他自己都没看清,只感觉每一次为维持平衡而下脚的时候,都能踩出一片嘶吼和腥臭,这小小的病房已经快被怨气冲天的怨灵填满了。

    薄薄的一扇门,隔开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季晨趁着秦弦与梁采薇打斗而分心的短暂瞬间,将他从阴阳的另一边送回了人间。何云起回过神时,眼前只剩下了一扇紧闭的病房门,门缝里连光的不透,门的那一头,仿佛已经坠入了无尽的黑夜。

    何云起愣了一瞬,身旁走过的人大都在诧异他为什么坐在这走廊的正中心,走过的时候还多看了他一眼,可他全不在意,他以最快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手贴上了那紧闭的门扉,他感觉不到门内的动静,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走廊里有很多病房,来来去去的人有脚步声,运送药品的推车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病房里的电视机有音乐声,可偏偏离他最近的这扇门,这间他刚刚还待过的病房里,一丁点动静都没有。有一只手攥在何云起的心上,正拧着他的所有感官往最深最冷的冰窖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