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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渐离一怔,他突然想起人姑娘是才被家中找回,藤家人断然不会就这么答应他的提亲的。 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他道,但我不会因此就这么放弃藤姑娘的。 青年眉如墨,面如玉,唇角勾起,眸中柔色溺人,温文有礼的君子卸掉那层疏离的面具,是能让无数女子为之着迷的心上人。 藤君宜一时间甚至是有些不习惯,崔渐离一直对她温和有礼,从未逾越过那条线,这种情意绵绵的话怎么也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好在藤君宜还记得她现在的人设是喜欢他的,她弯唇笑了起来,那我等你阿离,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阿离两个字仿若在她舌尖裹缠而后吐出,似含了蜜。 噗咚。 崔渐离心脏一下剧烈跳动,他薄薄的耳廓染上一层绯红,喉咙微哑:当然可以。 藤君宜觉得他看过来的眼神过于亮和烫人了,她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自己有病,到底是什么病啊? 崔渐离看上去心情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觉得皮肤的灼热和疼痛已经慢慢开始褪去,听到她问,他抬起一只手,撩起衣袖,只见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出现了一条又一条像是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热饥症,我很小就患上了这种病。他面上的情绪收敛了些,说得很平静,这种病让我无时无刻都渴望和人肌肤相触,甚至每半年会有一次非常严重的犯病,但若是及时吃下丹药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他没说的是,丹药只能暂时缓解那种灼热和疼痛,他厌恶与人发生亲密的接触,然而在犯病时心底的欲.望与渴求却一次比一次强烈,巨兽囚于心笼,完全释放的那一天他害怕自己也控制不住了。 藤君宜心想这热饥症不就是皮肤饥渴症吗?不过可能他的症状要更严重得多,严重犯病时可能还会失去神智。 不过皮肤饥渴症这种病和崔渐离实在是太不搭了,她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理解游戏官博说的这个人物设定的复杂了。 果然不能只看表面。 那你现在还她看着他手臂上的红痕迟疑道。 没关系,这些痕迹过会儿就消了。他把袖子捋了下来。 经过这么折腾,已经过了大半宿,藤君宜身上穿的新娘喜服偏厚重,实在不舒服,再加上她之前被崔渐离抱在怀里时姿势不顺,腰有点隐隐发酸。 阿离,我有点累了。 她说着,手指解开了衣服最上方的扣子。 崔渐离眉心一跳,知道她是想上床休息了,他动了动腿,想下床,我去那边坐着。 不用。藤君宜拉住他,床这么大,够我们俩人睡的。 这喜床是真的大,躺两个人在上面绰绰有余,中间再放一条被子都是足够的。 藤姑娘崔渐离面露几分郝意。 我都叫你阿离了,你还叫我藤姑娘吗?她软下声,有几分娇意。 崔渐离从善如流,叫了一声:洛儿。 他笑了笑,我曾听你兄长这般唤过你,想过我会不会有机会这样叫你一声。 他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暗哑,多了些清朗,但比之平时要低沉,有一股柔意,撩得人耳朵发麻。 藤君宜没想到他会叫自己洛儿,这个小名在藤家人的口中只听的出家人般的亲密,在他口中却无端多了些缠绵。 崔渐离谈起恋爱来有点腻歪啊。 是的,藤君宜目前把这种情况称作谈恋爱,还是地下情那种。 被声音撩了一把的藤君宜默默上了床榻,她脚上穿着白色的罗袜,因为裙子过长,不得不用手提起来,隐约可窥一小截纤白的小腿。 红色的罗帐微垂,将这片小天地围了起来,藤君宜绕过崔渐离,往里面躺去,中间和他隔了足有一人宽的距离。 她将外衣解下,里面还有一件轻薄的红衫,这件红衫的材质是丝绸状的,顺滑不带一丝褶皱,很好地将身体线条呈现出来。 崔渐离目及到那被衣料勾勒出的纤细腰肢,视线犹如被烫了一下,很快移开了眼睛,她的不设防对他来说是有几分欣喜的,但亦有几分无奈。 心仪的姑娘就这么躺在他身边,心绪怎么可能平静的下来,不过之前做出的事已经过分出格了,他不可能再趁人之危了。 喜蜡已经燃完,屋内只余另外两支小蜡烛还摇曳着细弱的火芯,光线大暗,藤君宜把一床被子叠放着中间,盖上另一条稍薄一条的被子。 她侧身躺着,眼中已然有了几分倦意,自从进入幻境她就不曾合眼过,意识产生了疲惫。 我在这儿,你安心睡吧,明日一早我们再去外面找红绣鸳鸯。崔渐离温声道。 藤君宜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睡过去,但是意识却不受控制,她眼皮慢慢变得沉重,最后彻底阖上,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崔渐离看着少女不设防的睡颜,她长长的睫毛如鸦翅般垂下,唇色若桃,黑发散乱在枕头边,恍若一幅美人图。 他的手指动了动,想要伸手抚一抚她的脸颊,但刚抬起,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难辨,很快就将手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