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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祺震颤得脊背发冷,另一方面却也觉得十分可惜 科学部的同僚曾经在醉酒之时告诉过他,对于这些人形兵器来说,看见逻辑的答案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这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仅此而已。他们知道答案,却对过程毫无知觉,充其量只是相当于大型的运算机器。 这样的天赋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下课后,学生们几乎很快就散了。 郭祺等着宿陵从他眼前经过的时刻,想要拦住他说话,却见宿陵置若罔闻地离开了报告厅。 他望着宿陵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宿陵一直走到了宿舍前,停在了路中央。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小个子的少年畏畏缩缩地跟着自己。 是今天被连啸提起领子的那个。 少年被他发现了,尴尬地笑了笑,走过来后飞快地开口:你好,我叫瓦格。今天实在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绊倒你和连啸。我已经和连啸道过歉了,希望你、你也不要误会。 宿陵看上去很冷淡,也很困惑。 瓦格支支吾吾了半天,仍然手足无措,最终把一盒巧克力塞给宿陵,然后扭头跑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宿陵将那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放在了阶梯上,突然窜出的橘猫在他的脚边来回蹭了一下。 经过了这几天,猫咪好像不太怕他了。 宿陵坐在了台阶上,摸了摸它的头,以一种试探的力度。随即得到了喵呜的回应,似乎很是满足。 过了不知道多久,屋门开了。萧淮砚半倚在门边,抿了一口咖啡。 夕阳落在了宿陵身上,很轻,很柔和。像是一个笼罩着薄纱的未知的谜团,靠得越近,就越是难以理解。 他的背影很单薄,坐在冷冰冰的台阶上一动不动,墨色的长发几乎遮住了整个上半身。在地平线上的遥远恒星,拂过屋檐的巨大风声,还有逐渐蔓延的夜色,都让他看上去很渺小。 也很孤独。 萧淮砚捡起了地上的那盒巧克力,随意扫了一眼。 没有人面对那些充满恶意的流言和举动会无动于衷,甚至漠不关心。更没有人会把侮辱当成礼物。 但他此时什么都懒得说了,只是轻轻一抛,让那盒巧克力顺利进入了垃圾箱。 第10章 飞廉(10) 时间是构成时空的基本要素,真实宇宙也存在于此基础之上。我们的基本方程中并没有测量时间变量,但包括了物体相对的变化。如亚里士多德所说,时间正是在度量变化 郭祺推了推眼镜,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他的视线逡巡了一圈,在经过最后一排的宿陵时放慢了许多。 那双烟紫色的眼睛盯着前方全息投影里璀璨的星云,向来放空的神色此刻格外专注。 郭祺合上手册,轻声道:无论我们的机械钟表是否可以测量时间的所有特点,世界永远处于变化的洪流之中。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他没有关闭投影,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渐散的人群,放慢了收拾东西的动作。 宿陵仍旧望着那片星云。它是那么具有吸引力,如同一朵在无边黑暗中绽放的花朵,富有无尽的生命。又仿佛在向他传递某种隐秘的信息,足以填补他脑海中的空白。 啪地一声,一只手轻轻拍在了他前方的桌面上。 宿陵条件反射地避开,在反击之前排除了危险信号。 瓦格看起来相当不好意思,但仍旧送上了灿烂的笑脸:宿陵,星际战略那门课你有小组了吗?要不要当我的搭档?我知道我的成绩可能一般,但我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 对,就是那种可以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的朋友。你每天都一个人,也没有人跟你说话。瓦格的声音小了起来。 宿陵想,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的人也是有的。 在瓦格身后不远处,萧淮砚在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被弗兰克搭上了肩。他闻到酒味,嫌弃地拉远了距离。 你小子这么几年不见,愈发过分了,弗兰克埋怨道,我都来旁听多少次了,你都不记得咱们一起打架的情谊!哦对了,那个宿陵,是你的人形兵器? 萧淮砚不置可否:怎么? 没什么,他不该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吗,咱们今天喝酒不带上他? 萧淮砚微微敛眸:不用了。 弗兰克作出了夸张的震惊:你这什么态度啊,好歹这么漂亮的小家伙,带来撑场子嘛。你看人家司家大少的人形兵器,商联的大会都带在身边,炫耀得不行。谁跟你似的上个课都离人家那么远。你知道同学们都怎么看他的?一个弄不好影响心理健康怎么办。 连这个都承受不了,留着他有什么用。萧淮砚语气不善。 台阶上方,瓦格捕捉到了宿陵的沉默,他颇为受伤地低下头,巧妙地掩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深意:是我冒犯了,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们再一组吧。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密封的小袋子放在了桌上。 我看见你很喜欢猫,这个是丰田星特产的猫薄荷,飞廉星很少见的。送给你啦,祝你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