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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宵睁大眼睛地看着他,由于惊讶甚至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青年轻握他的手腕,低眉垂眸,烛火在两扇眼睫晕开流丽柔和的光芒,唇如薄樱,温柔舔血,这一幕甚至是略带禁忌的幽艳。 宁宵移开视线,抽回自己的手,只道:上药就好。 好。洛闻箫神色如常,像是根本不在意的他的抗拒,用那片蘸了药膏的翎羽轻柔涂抹上。 宁宵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出声问道:其他的伤口,你也是这样处理血迹... 是。洛闻箫看他的目光坦然澄澈,声音平静而柔和。 宁宵一时无言。 洛闻箫上好伤药,就帮他把寝衣系好,再盖上被子,垂眸低声问道:你觉得恶心? 他低头垂眸时自带一种弱势,因为宁宵难免想起之前他还是少年时有些羞怯的模样。 并不是这样。宁宵摇摇头,但也说不个所以然来。 既然不是完全无法忍受,那为什么不可以?洛闻箫给他压被角时顺势低头枕在他身侧的长发上,声音有些闷,有些软。 宁宵发现他很会说话,故意用恶心完全无法忍受这些过于绝对的言辞,而这些话宁宵断然不会认同,他再生气都无法对洛闻箫说如此重话。 宁宵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争辩下去,就道:随你罢。 好。洛闻箫勾着他的发尾,语带疼惜,都有些岔了,你养伤这些日子也该好好休息了。 宁宵应了一声,开始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之前他救下洛闻箫后两人一起住了一段时间的山中木屋,难怪他觉得熟悉。 之前那些装有火灵石的莲花灯还在,还有不时噼啪作响的炭炉,窗外刚停的雪又细碎下起,簌簌敲着窗格,熟悉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洛殿主站在窗前伸出手,有些苍白的指尖轻柔描摹着之前宁宵贴上的窗花,时隔几百年,哪怕洛闻箫保存得再好,其上喜庆的朱红也半褪色。 宁宵传音过去:你若是喜欢,我有空了再剪一些给你。 洛殿主有些惊喜地转身看他,轻声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 怎么会。宁宵心尖蓦地一疼,传音哄道,这一次我不会再伤你,我保证。 洛殿主走过来,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洛闻箫,只道:你别理他,让他疯一阵子就好了。 宁宵也直觉洛闻箫现在的状况不太正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躺着躺着他就有些困倦,看了看窗外有些暗沉的雪天,也分不清晨昏,就问身旁的洛闻箫: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 洛闻箫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回答道:没多久,还不到一日。现在还早,你困了就再睡一会,等下醒了就吃点东西。 宁宵点点头,闭上双眼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等他睡下,洛闻箫起身走出内室,捏诀把桌上的碗勺都收拾干净方才他喂了宁宵一碗粥。 他抬手熄灭烛火,屋中顿时暗了下来,此时也不早,即将入夜。 洛闻箫重新坐回床榻上,在昏暗中也仍然能看清榻上沉睡青年的轮廓,他伸手描摹面容,熟稔得仿若深刻进灵魂。 他的指尖停在宁宵的上唇,轻柔摩挲形状完美的唇珠,感受因为熟睡而均匀轻缓的鼻息。 之前修为高绝的少司天现在这样虚弱而毫无防备地躺在床榻上,无论他做什么都无力拒绝,醒来也只能看着他、与他说话。 这让他心跳蓦然加快,巨大的满足感随着心跳而鼓胀着,像是要溢出胸腔。 不再是指尖,他将手掌都贴了上去轻抚宁宵的侧脸,掌纹厮磨着清瘦的下颌线。 宁宵忽然轻轻哼鸣一声,偏转过头继续睡。 洛闻箫就收回手,脱下鞋袜上了床榻,轻巧钻进被窝里,试探着缓缓伸手,揽住宁宵的腰身,一点点贴了上去,仿佛他才是病弱之躯,需要汲取身边人的温度才能活下去。 宁宵再次醒来时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半睁开眼睛就问身旁的洛闻箫:卯时过了吗?我还要去上早 后半句他就收了声,闭上眼轻叹了一声。时过境迁,早朝这样的某些习惯还来不及从潜意识里淡去。 不要叹气,洛闻箫轻抚他皱起的眉心,温声宽慰,这样也好,你每天都能多睡一会。 宁宵想起身下榻,却被洛闻箫动作轻柔地制止:你的伤还没好。 还要多久?我总觉得我睡了好些时日。宁宵看了看窗外亮堂了些许的天色,轻声道,雪好像停了,去外面走走也好。 洛闻箫垂眸掩去眸中情绪,声音低柔:你身体还虚弱,我不敢贸然用灵力催引伤口愈合,只能慢慢用药调理。等午时外面暖和一些我再抱你出去。 宁宵只能道:好吧。 先吃些东西。洛闻箫将他扶起靠坐在床头,再端来一碗红豆米粥和一些汤食,用调羹勺起喂到他嘴边。 那勺甜粥入口即化,但味道有些奇怪,不过洛闻箫又接着喂了他一口清淡鲜甜的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