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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宵看着原本是温润无瑕的白玉杯盏被玉重绯硬是捏成冰裂纹杯盏,越发无语。 而玉重绯竟然是来真的,话音未落就起身往他的寝间走。 还能有谁啊? 宁宵无奈地跟了上去,叶薄雪黏着他,自然是走到哪跟到哪;而乐子人慕铮也跟着来看热闹。 洛闻箫依然坐在窗边不闻不问,犹如僧侣入定,他对面的叶听竹则是不敢轻举妄动。 宁宵觉得这群人真的无聊透顶,他率先几步走到自己的床边,一把撩开纱帘。 床帐上缀着的合欢铃发出清越空灵的声响,宁宵隔着幕篱和床上的长欢相视无言。 宁宵心中:一种植物。 怎么会这样,长欢跟谁学坏了。 玉重绯发出一声冷哼,叶薄雪轻笑着呀了一声,慕铮:嚯还真的有人啊。 长欢无视其他人,面无表情地和宁宵对视,然后面无表情地扯起锦被想把自己盖住。 宁宵无言地扯住被子的另一角。 于是长欢只能下床恭敬向他行礼:尊上。 宁宵:...... 第32章 南陵风回(二) 云舟的寝间内,宁宵已经麻了。 玉重绯阴阳怪气:你倒是挺能藏。 长欢自动忽略其他人,眼里只有宁宵,自然也就没理会玉重绯说了什么。 慕铮倒是发现了华点,他看了看叶薄雪,又看了看长欢:慢着,方才你俩是一起睡在师叔床上的? 叶薄雪但笑不语。 宁宵心中明了,叶薄雪倒没真敢上他的床,所谓暖床估计是口嗨说说罢了,全场最敢的是长欢。 真是一出闹剧,宁宵伸手示意众人都出去。 走出寝间,洛闻箫依然靠窗闭目静坐,而对面的叶听竹看到宁宵身后又多了一人,不由得双目睁大,但他啥不敢问,啥也不敢说。 宁宵重新坐回主座,身边一左一右跪坐着长欢和叶薄雪。 玉重绯握着之前那个茶杯,其上的裂纹愈来愈多,他看着长欢和叶薄雪,眸光比镜片边缘的错金镂边还要锋利。 叶薄雪歪头就要枕上宁宵大腿,长欢眼疾手快地一把提住叶薄雪的后领。 眉目妍丽的少年仍然面无表情,但宁宵有种下一刻长欢就会提刀杀人的错觉。 不过长欢只是一掌将叶薄雪要往宁宵怀里倒的身躯扶正准确来说这不叫扶,叶薄雪身躯一颤,若不是本身修为底子不差,长欢这一掌估计要令他当场咳血。 叶薄雪便抬头对宁宵委委屈屈道:尊上... 宁宵不方便出声说话,毕竟洛闻箫在场,一听到声音他还不当场爆马? 于是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因为某些原因暂时无法出声。 叶薄雪眼中笑意深了些许:我与尊上心有灵犀,此后尊上有何指示我都可以代为传达。 宁宵:...... 玉重绯凉凉道:叶公子是把多少面墙嵌脸上了? 宁宵觉得让这群人接着搅合下去,怕不是要在云舟上起争端。 而慕铮那小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显一脸:打起来,快打起来。 宁宵隔着幕篱瞪了慕铮一眼,这小子终于良心发现,开口道:诸君,天色不早,不如先去歇息。 宁宵点了点头。 然而叶薄雪轻飘飘抛出一句:尊上,今晚可还要我侍寝? 宁宵:......什么叫还要,他根就没有让叶薄雪侍过寝! 于是他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示意自己今晚一个人睡,谁都别来烦他。 叶薄雪砖业翻译:要一份《春宵风月录》? 宁宵:...... 慕铮睁大眼睛看了过来,玉重绯皱眉,就连一直缩着当鹌鹑鸟的叶听竹也不禁侧目。 甚至,洛闻箫睁开双眼朝着宁宵瞥了一眼,眼神清透如琉璃,但宁宵还是读懂了,洛闻箫仿佛在说:不愧是你,风月阁阁主。 而长欢疑惑地歪了歪头,问道:这是何物? 害怕这孩子彻底学坏的宁宵赶紧摆手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 慕铮困得直打哈欠,率先告退去就寝,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前去自己的寝间。风月阁极为讲究排场,因此云舟上房间众多。 而宁宵示意不需要任何人随侍之后,随便挑了一间寝屋歇下。他刻意避开了原本的房间,因为不想在半夜醒来发现身边躺着别人。 半夜,宁宵忽然醒了过来。 皎月透过舷窗的合欢花窗格一朵一朵洒进来,镂金香炉里的安神香袅袅萦散,宁宵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不知道何时已经握在手中的那把短剑。 弧形剑刃幽光清凛,倒映着他眼尾轻红。 是感应到危险吗? 宁宵带着疑虑,戴上挂在床边的幕篱,直接翻窗而出。 他站在空敞的甲板上,注意到不知何时四周已经缭绕淡青色的烟雾,连星月都朦胧了起来。 南陵的青岚...他们已经进入清风盟和执刑门的辖区了。 宁宵很快来到云舟前部的掌舵区,然后看到了执剑而立的洛闻箫,少年未束发,鸦黑长发与雪色风帆一同在星月下翩飞,犹如一幅绝笔的水墨丹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