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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不跟你姓的闺女考得怎么样啊” 姚振海不耐烦地把菜单放下∶“你总盯着人家一小孩儿算怎么回事” “我怎么盯着她了?我就是关心,随口一问。”戚美玲说,“姚叙读小学的时候每次可也都是第一,考不了第一你要揍他的。怎么着啊别人生的你就舍不得打了她花的不也是你的钱吗” 姚振海不想跟她聊这些,只问她今天非要见面究竟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觉得呢”戚美玲没给他好脸色,“这学期开学到现在,两个月了,加上暑假的一个月,姚叙的生活费你给过吗”姚振海有些局促地又拿起了水杯。 “姚振海,我告诉你,姚叙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别想把一切都甩给我”戚美玲厉声斥责他,“这么多年,你有一次是准时给过抚养费的吗他现在眼看着要高三了,马上考大学了,到时候读大学,又是不小的一笔钱!你什么意思啊? 管生不管养吗?姚振海你可真是男人啊,帮别人养闺女养得风生水起的,自己的儿子管都不管” “戚美玲你能别嚷嚷吗”姚振海眉头紧锁,压低了声音,“这么多人看着呢” “怎么着? 嫌丢人了? 当初我坐月子的时候你在外面偷人你怎么不嫌丢人呢”戚美玲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当初拿着刀逼我离婚的时候你怎么不嫌丢人呢姚振海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帮别的女人养她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你脑袋顶上的帽子都他妈绿透了还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啊” “戚美玲!你差不多得了!”姚振海猛地一拍桌子,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附近的服务员也紧张起来,几个人互相看看,做好了请他们走人的准备。 戚美玲从前也是个体面人,只不过后来她发现只有自己努力维持这虚假的体面实在有些可笑,反正姚振海已经不要脸了,她也豁出去了。 “我差不多得了”戚美玲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戚美玲把姚叙的成绩单往他身上甩“你的儿子,你得养,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能给别人的闺女买大几百块一条的裙子,你给自己亲生儿子买过一件衣服吗今天我来找你,就两件事,第一,就算你再怎么不待见我们母子,我教出来的儿子也比你那半路捡来的闺女有出息,第二,你爱怎么给别人花钱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但该给我们母子的,一分别想少。” 戚美玲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下个月还不给抚养费,那我们就法庭见。”她说完,站起来,拿着包就走。 走出几步,戚美玲又折返回来“忘了一件事。”她微微一笑,拿起桌上姚振海喝剩下的半杯水,直接泼在了对方的脸上。 戚美玲找姚振海闹过一次之后,过了一个星期,她卡上终于收到了姚振海的转来的抚养费。 只有一个月的,就好像前面那些空白的月份并不存在一样。 戚美玲又打电话吵了一架,当时她跟姚叙都在家,她就那么当着儿子的面骂姚振海不是个男人。姚叙原本想回自己房间,却被她强制留在客厅,逼着他听两人吵架。 姚叙一直低着头,他真的很想离开这个地方。 十一月,北方城市正式入冬。 姚叙早上起床的时候一拉开窗帘发现下雪了,第一反应是倪星桥应该会很开心。 倪星桥喜欢雪,每年冬天都会穿得厚厚的,把自己裹成太空人,然后拉着姚叙在家楼下堆雪人。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有点晚,不过下得倒是很大。昨晚戚美玲夜班,家里只有姚叙一个人。他们家今年还没交取暖费,家里冷得他手脚都冰凉。 姚叙换好衣服,打开柜子找出去年倪星桥在圣诞节时送他的毛线围巾,出门时特意戴上了。 下雪天不算冷,棉絮一样的大雪让这世界变得格外安静。 两人这些年有约定,雨雪大风天不骑单车。倪海明有空的时候就送他们,要是没时间,俩孩子打车去学校。 姚叙早早在楼下等倪星桥,本以为到了冬天那家伙得陷入“冬眠”根本起不来床,却没想到,倪星桥比平时早了三分钟出现。 “你怎么这么早”倪星桥跑出楼门,看见姚叙有些吃惊。 “这话不应该我对你说吗”姚叙看着他笑了。两人都穿着校服,外面套着一件羽绒服,姚叙是黑色的,倪星桥是白色的。 与此同时,他们还戴着同款毛线围巾,黑色粗毛线织的,是黄茜出差的时候给他们买的。 本来就是黄茜买给姚叙的,结果倪星桥借花献佛,当自己给姚叙的圣诞礼物了。这事儿被黄茜吐槽了好几天。 倪星桥说∶“我看下雪了,早饭都没吃就出来了。”雪很大,倪星桥的头顶很快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像是卷毛娃娃顶了一坨白色奶油,看起来怪好吃的。 倪星桥跟姚叙并肩往外走,嘀咕着自己有点饿。他们到了小区门口,倪星桥买了两份红糖饼,正巧有空着的出租车过来,付了钱就跟着姚叙上了车。两人坐在车上看雪、闲聊、吃饼,倪星桥说“对了,数学竞赛那个事儿,你要报名吗” 全区中学生数学竞赛,前十名参加市里的考试,市排名前三进入省队参加集训,明年春天会跟着省队参加全国数学竞赛。 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曹军就跟姚叙说过这件事,他非常希望姚叙能参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