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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点怕谢月野看出来, 椅子靠得很前,拿桌布挡着自己。 服务生过来收费,戚雨迟单手握手机付了, 另一只手还捂着。 服务生说欢迎下次光临, 戚雨迟小腹上多了温热的力道。 那手轻轻重重给他揉按着,谢月野偏头问:“要拿药吗?” “不用。”戚雨迟摇了摇头, 自己的手反倒拿开, 覆盖在谢月野手背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刮。 他们都垂头盯着那一片, 餐厅里周围吵吵闹闹全是聊天的声音,只有此处些许安静。 “可以了,去剪头吧。”戚雨迟手一压, 和谢月野十指相扣。 两人才刚站起来,何彭远忽然端着酒杯从屏风后绕出, 特别热情地说:“小迟总,小谢, 你们也在这里。” 谢月野拉着戚雨迟的手遮到身后去, 戚雨迟顿了一下, 才和何彭远说:“何律, 很巧。” 他指了指桌子, “我们准备走了, 这杯酒就先不喝了。” “那好那好。”何彭远顺势递出手, 眼睛也望着戚雨迟。 毕竟是前辈, 戚雨迟虽然觉得突兀却也不好拒绝,和何彭远简单地握了一下。 这时何彭远的视线才移到谢月野身上,他伸手过去想拍拍谢月野肩膀,被谢月野轻微侧身躲开了。何彭远不觉尴尬,反而笑着说:“你最近要开始准备项目方案了吧?很能锻炼人的,一定要好好学啊。” 谢月野连寒暄的话都没怎么说,只简单应答。 和何彭远三言两语应酬完,他牵着戚雨迟去了卫生间。 镜前灯垂直打下来,把头发都照得金黄。 水龙头感应出水,谢月野带着戚雨迟的手伸到水池中。 他们手指还扣着,谢月野一只一只给他洗。 灯光太强,谢月野的睫毛都快看不清了,戚雨迟被他圈在怀里,侧头用鼻尖和他对了对,又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口。 “怎么了?”戚雨迟带着谢月野的手收回来。 水声停下。 谢月野摇摇头,从旁边抽了张纸过来给戚雨迟擦手,湿了的纸巾揉作一团抛进垃圾桶。 “没事,不想让你和他接触。” 他话说到这里,戚雨迟没往下问,他拍拍他后腰,语气轻松了一些,说:“走吧,剪头发,剪完我哥就更帅了。” 谢月野也跟着笑了一下。 理发店选了一家附近商场里的,戚雨迟综合查看了网上很多评价才挑了这个。 谢月野没异议,戚雨迟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托尼老师特别热情,看到他们是牵着手进来的也一句话没问,力气很大地把谢月野摁在座椅上。 他用细长的梳子挑开谢月野额前碎发,惊喜地说:“帅哥还是断眉,想做什么发型啊?” 谢月野抬了下眼皮,其实是无意识的,但他眼廓狭长,眼皮薄,还是断眉,又戴着一枚耳骨钉,这个动作他一做就显得凶。 “听他的。”谢月野扬了扬下颌。 戚雨迟本来在低头看手机,突然就被点到,很自然地咧嘴笑了下,走上来碰了下他耳垂。 “我们之前不是商量过吗?”这句是跟谢月野说的。 “给他烫一个吧。”这句是跟托尼老师说的。 刚刚认识谢月野的时候他的头发就偏短,是剪了寸头再长长的。 谢月野除了短发没弄过别的造型,戚雨迟就一直想看他做一个卷发。 肯定帅。 “当然可以。”托尼老师根据谢月野的五官分析了一个最佳烫法,仔细地跟他们解释了半天。 最后说定了,就这么弄。 戚雨迟坐在旁边椅子上等。桌上杂志太无聊,他一本没翻开。 理发师说总共要两个多小时,戚雨迟前半个小时还看着谢月野背影,之后就开始低头玩手机。 时不时他抬一下眼,偶尔能刚好遇到谢月野也在看镜子,他们对视一瞬,又各自移开。 耳边是店里播放的流行音乐,戚雨迟开始不由自主地想手上的方案。 这个项目他分到的部分很多,虽然都是比较概括性和框架性的工作,但也需要很大精力。 还要完成和学习的部分在戚雨迟脑子里列成一个表格,他想周末可能得加会儿班了。 手指在页面上无聊地滑,戚雨迟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 他埋着头,搜索了何彭远。 没有连这边的wifi,网络有些卡顿。 进度条从左滑到右,花了十几秒的时间。 排在第一的是一则新闻,戚雨迟点开来,铺满页面的文字闯入眼中。 何彭远从事刑辩快20年,年轻的时候敢拼敢闯,接案子接得不分昼夜,也没能挣几个钱。 原本以为他的一生和无数同行一样,平平淡淡普普通通,谁知他机遇不同,几年前宜县工厂爆炸,他是辩护律师。 根据新闻,当年工厂爆炸之后面临追责,一层一层查下去竟然发现许多缺漏。工厂投资是一家名叫东临的有限公司的项目之一,然而一家公司股东不止一个,责任人也不止一个,全文的矛头却直指谢月野的生父谢霆之。 原来是当年真相查清,谢霆之利用股东身份和高管身份,欺骗了所有人。 该公司原本的控股股东兼董事长余万东,由于何彭远精彩的辩护,而得到了法律更为公正的裁判,徒刑六年,狱中减刑,目前已经出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