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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副市长张行却与方道阳不一样,同为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张行还在上蹿下跳,还做着他那个进入市常委会的美梦。 连方道阳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省委组织部考察组来到滨海市的第四天,方道阳打电话叫张行去一趟。 张行迷信,几乎不去市纪委,那是一个进去了很少能全身而退的地方。 方道阳只得自己主动上门,亲自去市委大院找张行,好歹张行也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前妻的亲儿子,看在张宏的面上,方道阳也得给张行三分面子。 听了方道阳的来意,张行大摇其头,“老方你怕什么,退一万步讲,鱼捞不到,把水搅浑也行么。” “你说得轻巧,恐怕是鱼吃不到,却反而惹得一身臊吧。”方道阳有些不满,语气还带着些许轻蔑。 说实在的,方道阳也看不起张行,就他那点能耐,当个部门头头也够呛。 “老方,你也看不起我?”张行翻着白眼,有些气馁。 方道阳说,“我没有看不起你,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得面对现实,不做或少做无用功,就拿老张你来说,往上走没有可能,即使要做工作,也要以保住副市长一职为目的。” “保得住吗?难保,难保喽。”张行又是摇头,继而恨恨咬牙道,“都是向天亮那臭小子,我到滨海来以后,他一直在败坏我的声誉。” 这倒是事实,向天亮那张嘴又损又毒,给张行起了一个草包的外号,现在倒好,下面的干部私下议论张行的时候,大多称呼张行为清河来的草包,直呼其名算是客气的了。 方道阳心里发笑,说张行是草包,他也认为向天亮的“评价”恰如其分,从清河市建设局出来的干部不少,但没有像张行这样窝囊的。 “老张,既然你都明白了,那就不要折腾了。”方道阳说。 “听你的。”张行无奈地问道,“老方,你就心甘情愿地去市人大当个有职无权的副主任?” 方道阳说,“不错,我认了,这是组织决定嘛,我觉得你去市政协当个喝茶看报的副主席,不用勾心斗角,不负责任,也不赖么。” 张行苦笑道:“你见过四十出头的市政协副主席吗?” “那也没办法。”方道阳道,“老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老话还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老张,听我的,咱们忍了吧。” “忍,我忍。”张行骂道,“向天亮那臭小子,与陈美兰和杨碧巧乱搞男女关系,明铺暗盖的,居然一点都没事,我气不过,我一定要搞倒他。” “证据呢,没有证据,你拿什么搞倒向天亮?”方道阳心道,你不就是惦记着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么,就是搞倒向天亮,也得不到大美人杨碧巧。 张行好奇地问道:“老方,你是市纪委书记,难道你和你的纪委就没接到过关于向天亮在这方面的举报信?” 方道阳说,“怎么没有,很多,非常的多。” 张行说,“那你为什么不查,他是处级干部,你有权查他。” 方道阳说,“凭几封举报信就查人,而且都是道听途说,你认为能查出名堂吗?” 张行说,“查不出什么名堂,也可以搞臭他么。” 方道阳说,“但是,要查向天亮,就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到陈美兰和杨碧巧,她们可都是省管干部,我没这个权利。” 张行说,“老方,我建议你跑一趟省城,直接去找省委陈益民副书记,陈益民副书记分管着省纪委,让他派省纪委的人来,你用不着出面的。” 方道阳说,“凭什么说动陈益民副书记,并让他派省纪委的人下来?” 张行说,“举报信啊,你不会把那些举报信销毁了吧?” 方道阳说,“那倒没有,关于向天亮及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举报信,我手头至少有两百封,我正愁怎么处理呢。” 张行说,“就是,你马上要走人了,总得利用利用么,即使利用不了,你也没什么损失啊。” 方道阳说,“这倒也是,反正让我去市人大喝茶看报了,我确实没什么好损失的。” 张行说,“老方,要是成功了,说不定咱们还能翻盘呢。” 方道阳说,“翻盘我倒不想,翻盘了也轮不到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张行说,“我还是那句话,鱼捞不到,把水搅浑也蛮好。” 方道阳说,“老张,你很固执么。” 张行说,“老方,我说实话吧,这不是我的意思。” 方道阳说,“是张宏书记的意思吗?你和他通过电话了?” 张行说,“不是,是张宏书记打电话找的我,而且是省委陈益民副书记的意思。” 方道阳说,“是这样啊。” 张行说,“而且据我所知,省委陈益民副书记的意思,好像得到了京城张老爷子的首肯。” 方道阳说,“怎么回事,怎么把张老爷子给惊动了?” 张行说,“不好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大了解,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方道阳说,“张老爷子对我有恩,他老人家开口,我义无反顾啊。” 张行说,“老方,在这个节骨眼上搞向天亮一下,效果一定很好。” 方道阳说,“我知道,我回市纪委后再联系张宏书记和省委陈益民副书记。” 张行说,“好,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