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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为了不让您老丢了面子,我豁出去一回吧。” 易祥瑞喜道:“臭小子,你答应了?”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缺一不可。”向天亮道。 “什么条件啊?”易祥瑞问道。 “第一,不去家里。” “没问题。” “第二,不吃饭。” “这更没问题。” “第三,不能拍照。” “这个……也行。” “第四,随便称呼。” “成,你别没大没小就行。” “第五,必须在公共场所。” “小子,你有完没完?” “不许讨价还价。” “嗯……也行,我负责安排。” “第六,只能带两个人,最好不要带人。” “好吧,这个我也答应你。” “第七,我得带着我的枪去。” “啊……” “不行吗?” “有这个必要吗?” “有必要,我怕被抓走了。” 易祥瑞哭笑不得,“我说,你带着枪去,人家老前辈身边的人不一定同意啊。” “那你告诉他,他要是个胆小鬼,就不要想着见我了。” 易祥瑞轻叹一声,“臭小子,你这是要玩死我啊。” 第0841章 以棋会友(上) 易祥瑞的专车在市区里穿行。 周末,出行的好时候。 不过,开车还得问坐车的,目的地是在什么地方? “老同志,您倒是说个地方啊?” “天朝会所,你应该还记得吧?” “咦,那地儿不是关门了吗?” “后来又恢复了,咱们去五楼的棋馆。” 京城有很多既平常又神秘的去处,是人活动的地方,也是一般人进不去的地方。 向天亮在大学四年里,只去过的一个地方,就是天朝会所的棋馆,当时也是易祥瑞介绍的。 说起向天亮的围棋,入门是自学的,买了一本几十页的普及书,翻了几次就学会了,感兴趣还是在易祥瑞的引导之下,因为易祥瑞认为向天亮屁股“坐不住”,下棋可以打磨他的性子,而对围棋的入迷和棋力的提高,主要得益于每周去天朝会所的棋馆,有时候拿着易祥瑞的贵宾卡,能在那里“泡”上一个整天。 但是,向天亮想不明白,易祥瑞为什么会选择棋馆作为“见面”的地点,那里三教九流,鱼目混珠,你要是有心,能看出形形色色的人,都能在那里出现。 向天亮懒得细问究竟,因为他正和老头子较劲呢。 知师莫若徒,向天亮之所以能深得易祥瑞的喜爱,是因为他摸透了易祥瑞的脾气。 易祥瑞一生主要是与罪犯打交道,面对挑战是他人生的主旋律,他不喜欢别人顺着他,却喜欢别人和他拗着、对着,喜欢别人和他较劲。 向天亮就是专门和易祥瑞对着干,你说一,我偏说二,你让我向东,我绕着走。即使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也要从鸡蛋里挑点骨头出来,偏偏不跟着说对。 下棋是师徒二人的共同爱好之一,但向天亮后来很少与易祥瑞对弈,尽管就棋力来论,基本上算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仅限于半斤对七两半的程度。 可向天亮偏偏把易祥瑞的棋艺说得一塌糊涂,以至于每每让易祥瑞气得不行,心里却高兴得不行,因为向天亮在和他“对着干”。 周末是棋馆里棋友最多的时候,向天亮跟着易祥瑞进去,发现这里的变化不少,那些熟面孔没有了,一个个衣冠楚楚的,人模狗样,少了过去那种随便和轻松的感觉。 棋室是开放式的,一共有四间,每间都有八张棋桌,围棋像棋混着摆,没有特意的区分开来。 下棋讲究的是静,棋室里静得只剩下对弈者呼吸的声音。 三间棋室客满,易祥瑞带着向天亮来到一号棋室。 显然是刻意的安排,一号棋室里还有一半的空位,而端坐在六号桌前的那位老者,一个人对着棋盘,向天亮似曾相识,打扮虽然普通,但向天亮仍然从他的侧影上,感觉到他身上的不凡,他身后站着两个人,身着黑色的西装,笔挺得纹丝不动,简直像两根木头。 还有三张棋桌上,激战正酣,每张桌边都有观弈者,向天亮拿眼逐一扫过,知道这些人无论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决不像街头小民、市井凡人。 向天亮自己也穿得人模狗样的,一套黑色的西装,配一双黑色皮鞋,花了师母一千多元钱,虽然是不穿白不穿,但夏天穿西装,向天亮总觉得别扭。 他心里明白,那位独自坐着的老者,应该就是他今天要“见”的人。 向天亮双手抱胸,一桌一桌的看过去,一号桌二号桌的棋局没啥看头,一看就是“菜鸟”级别的,棋力比初学者稍高而已,倒是三号桌,对弈者的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棋力至少能达到业余段位的水平,三位旁观者的年龄也相仿,似乎是一起来的。 棋局有些紧张,黑棋的一条九子大龙,正被白棋三面追杀,不逃出去,必定是中盘败,逃出去,失势又失地,败也必然。 执黑者正皱眉苦思,两指拈子,举棋不定。 向天亮忍不住了,这也是他的天性,下棋唠叨,是他的一大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