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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达:“邵三河告诉我的?” 向天亮:“真的?” 刘公达:“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放录音给你听听。” 向天亮:“呵呵……算了算了,这个邵三河,太不像话了,怎么把酒后吹牛的话,也向你们纪委汇报了呢。” 刘公达:“哈哈……邵三河是个老实人,不像你啊,滑得跟泥鳅似的。” 向天亮:“得,他也全撂了吧。” 刘公达:“撂了,我请他喝了顿酒,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向天亮:“唉……看来兄弟也靠不住啊。” 刘公达:“哈哈,你也别太在意,邵三河不但憨厚,其实也是个精明人,在对待组织的调查上,他就比你聪明多了。” 向天亮:“他不会诬谄我吧?” 刘公达:“这倒没有,他只是比你说得多一些,细节上也更正确一些。” 向天亮:“刘处长,我可是整整写了一万多字,把什么都向组织汇报了。” 刘公达:“不错,你的材料我们都看过了,我们也派人进行了查证核对。” 向天亮:“有什么问题吗?” 刘公达:“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向天亮:“这不就对了嘛。” 刘公达:“但是,你隐瞒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向天亮:“什么重要线索?” 刘公达:“那天晚上,你开车送邵三河和杜贵临回家,路过东石桥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一个正在逃跑的人,并且捡到了卢海斌同志的书稿,但是,其中你隐瞒了大部分的事实。” 向天亮:“……” 刘公达:“那天晚上,皓月当空,星星闪亮,没有乌云罩天,以你受过训练的视力,借着车灯的照耀,在二三十米的距离内,不可能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形体貌。” 向天亮:“刘处长,你高抬我了。” 刘公达:“事实上,不但你看清了那个人,除了烂醉如泥的杜贵临,就连半醉半醒的邵三河也看清了,你不但看清了那个人,而且当时还抓住了那个人。” 向天亮:“……” 刘公达:“向天亮同志,我说错了吗?” 向天亮:“他妈的。” 刘公达:“你骂谁?” 向天亮:“对不起,我在骂我自己,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没说实话。” 刘公达:“那么,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 向天亮:“是的,我当时不但看清了那个人,而且还抓住了那个人。” 刘公达:“他是谁?” 向天亮:“我三叔的徒弟,也是我的十师弟。” 刘公达:“他叫什么?住什么地方?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他叫孙青阳,三十三岁,是个退伍军人,住泽水乡大窑村,没有家室,没有正当的职业,是个混混兼小偷。” 刘公达:“师门不幸啊。” 向天亮:“不,他在五年前就被我三叔逐出了师门。” 刘公达:“哦,他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听说不久前病死了。” 刘公达:“病死了?不久前?听说?” 向天亮:“对,他被逐出师门后,我就只在那天晚上见过他,对他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 刘公达:“真不了解吗?” 向天亮:“真不了解,刘处长,关于孙青阳,我建议你去问问邵三河,我敢断定,邵三河一定瞒着我,派人调查过孙青阳。” 刘公达:“不错,邵三河派杜贵临调查的。” 向天亮:“这个邵三河真行啊。” 刘公达:“继续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吧。” 向天亮:“当时,我看到孙青阳后,开着车追了过去,他要跳河的刹那,我伸手到车窗外,抓住他的右腿把他拽了回来。” 刘公达:“接着呢?” 向天亮:“我瞧他的模样,肯定没干好事,所以下车后,我先揍了他一顿,把他手上的书稿夺了下来,当时书稿是由一个黑布包包着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刘公达:“那你是怎么放跑他的?” 向天亮:“这得怪邵三河。” 刘公达:“为什么怪邵三河?” 向天亮:“他醉薰薰的下车来,拦着我揍孙青阳。” 刘公达:“不许打人,他制止你,这没错啊。” 向天亮:“那是邵三河不了解孙青阳,邵三河拦在我身前时,孙青阳突然手一扬,扔出了藏在袖子里的一个石灰包……刘处长,这后来的事,邵三河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刘公达:“嗯……邵三河都说了,你念及同门之谊,并没有对跳河逃跑的孙青阳开枪。” 向天亮:“不是,我当时被石灰蒙了眼睛,根本没办法开枪。” 刘公达:“你撒谎。” 向天亮:“我没撒谎。” 刘公达:“当时邵三河挡在你的身前,他满脸都是石灰,而据邵三河说,石灰只撒到了你半张脸,你应该还有能力开枪。” 向天亮:“不是这样的,邵三河一定是记错了。” 刘公达:“正因为这件事,你和邵三河还大困了一架,他要查孙青阳,而你却拦着他。” 向天亮:“……是,我们为此大吵了一架。” 刘公达:“邵三河后来还是调查了孙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