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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表情,天上的云彩,眼睛的光芒,显示的是人的心灵。 乘着这个机会,向天亮观察着他们,还有他的两位“老哥哥”,统战部长黄磊和武装部长许贤峰。 许贤峰的眼神有些散乱,向天亮明白,他此时是毫无办法,只有徒然着急的份,不必多说,他六神无主的态度,充分表明向天亮的判断是对的。 马上就要公开对张衡反戈一击了,许贤峰岂能没有痛苦。 黄磊也是,但见他眼神下垂,连头都向下倾了,可见他是心有重忧,万分的苦痛,此时,如果你也要向他说得意事,或多看他一眼,那反而会加重他的苦痛,你也不要向他说苦痛事,因为同病相怜越发难忍,你只好说些安慰的话,并且从速告退,多说也是无趣的。 当然,现在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人看他,反而让他少了几分苦痛。 两个小老头都跌进了一条叫女人的河里,向天亮看到了,也只有向天亮能捞他们。 向天亮看陈美美兰的时候,速度很快。 因为他太了解她了。 陈美兰似乎在听张衡说话,其实她没有,因为她的眼神在往上扬,那表示她是不屑听你的话,无论你的理由如何充分,你的说法如何巧妙,还是不会有高明的结果,不如奚然而止,退而求接近之道。 而陈乐天呢,显然也是心不在蔫,因为他眼神四射,有点神不守舍,这说明白他对张衡的话已经感到厌倦,再说下去必无效果,只是出于对一把手的尊重,才勉强装出倾听的样子。 张衡还在低声说着什么。 他的眼神流动异于平时,说明他是胸怀诡计,随时有出手的可能,这个时候,作为他的对手,应该步步为营,不要轻举妄动,说不定前后左右都可能是他安排的陷阱,一失足便跌翻在他的手里。 谁都知道,张衡爱说些甜言蜜语,假如是过分的相信,这些甜言蜜语便是钩上的饵,是毒物外的糖衣,千万要格外的小心。 终于,张衡抬起了头。 “同志们,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我提一条临时动议,请大家商议决定,我的提议是,这次会议的表决办法,由举手表决,改为无记名投票。” 众人均是一愣,怎么上次会议上定的“调子”,说改就要改了呢。 出而反尔。 陈乐天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说明一下,这是张书记个人的提议。” 这时,政协主席翟让嚷嚷起来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把我们这些旁听者当猴耍啊。” 翟让对张衡有成见,是个敢于当面开炮的主。 姜建文听不下去了,“老翟,说话注意点,这是县常委会议。” “哟,你是哪座庙里来的啊,老子当常委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地上撒尿和泥吧。” 组织部长肖子剑端着脸道:“姜建文同志,对老同志要尊重,今天的会议,我们只是举举手而已,而他们是监督者。” 这话有些教训的味道,说得姜建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是看了一眼张衡,不敢再接话,心里却对肖子剑不满,这个家伙最近有些鬼迷心窍了,为了坐稳自己的位子,越来越偏向邵三河那边,大有和邵三河沆瀣一气之势。 姜建文知道,自己没有公开叫板肖子剑的资本,张衡和陈乐天都要让他三分呢。 这时候,老实人邵三河也开火了,“肖部长,姜建文同志不是对翟主席有看法,是对张书记的个人提议有意见吧。” 姜建文为之气得说不出话来。 邵三河正话反说,着实火力十足,上次常委会上通过的决议,说改就改了,这叫什么事啊。 陈乐天这时候却笑了起来,“老姜,老邵,你那点鸟事,就说了,想公报私仇的,别拿到常委会上来说哦。” 不待其他人接话,翟让又阴阳怪气地说道:“就是啊,不会说话,最好闭上臭嘴,嘿嘿,小心脏了会议室的空气。” 一看翟让的架势,明摆着是为陈乐天帮腔,张衡心里恨得直咬牙,他们对准姜建文开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可他也不敢再开口,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自己是一把手,还是忍忍吧。 陈美兰闭着嘴巴,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以往在人事问题上发言活跃的统战部长黄磊,更是躲开了众人期待的目光,纪委书记徐宇光就不用说了,他本来就话,而活菩萨许贤峰,一向是只带耳朵不带嘴巴的。 会议室里一时冷了场。 这时,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人大党工委书记薛道恒开口了。 他是替张衡说话的,一边说还一边挥着,“我说同志们,你们废什么话哦,有啥观点看法,举个手不是明白了吗。” 陈美兰点点头,朝张衡说道:“张书记,薛主任说得对,我看不用讨论了,就请大家举手表决吧。” “嗯。”张衡微微点头,亮着嗓子说道,“下面,请各位常委举手表决,支持将这次会议的表决办法由举手表决改为无记名投票的,请举手。” 说毕,张衡自己先举起了手。 紧跟而上的,是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和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县长陈乐天微微一笑,缓缓的举起了右手。 纪委书记徐宇光看了陈乐天一眼,也跟着举起了手。 五张支持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