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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40度,伤口糜烂引发破伤风,肺炎,医生报出的一个个病症让风清云的脸黑得如阎王,心亦沉到了谷底。 目光落在她打着吊针的手上,掌心处缠着纱布,不清楚她为何会手心受伤,听说血肉混合,像是被用猛力洗刷过。 他眼又落在另一只左手,手腕上一只宽大的血红手镯,松松垮垮地垂下来,像是想要掉落一样。 不过几日光景,她整个人便瘦了一圈,憔悴得不似人形,伤心了吗?是因为自己动手打了她的原因吗? 不是不想去看她,去找她,是每每到了楼下便没有勇气,他不敢面对她那双带着绝望和不可置信的眼睛。 那样的眼神让他感到慌乱,感到害怕,害怕那眸子的主人,如当年那样决绝离去。 是了,他害怕。 害怕她伤极而去,可是,比起这样,他宁愿她恨,爱到了极处,恨,也就到了极处,也好过离去。 孟尔冬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风清云执着宣雨的手,不由着急上前问道:“她怎么样了?” 风清云微微侧头,放下她的手,站了起来示意一下到门外。 来到医院后楼梯,风清云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又将烟递过去,见孟尔冬不接,收了回来。 “她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风清云吹了一个烟圈,眼睛冷不防地向孟尔冬瞥了过去。 孟尔冬眉一挑,以为他问的是宣雨手腕上的刀伤,淡道:“不就你看到的那样?” “孟总,别和我打哈哈,你送她回来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风清云目光一利,声线凛冽。 医生说这样的伤口应该有三四天了,这让他一下子想起孟尔冬送她回来的情景,那样昏沉无声息的宣雨,断然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 不提倒好,一提这个,孟尔冬心里的火就腾地往上升,语气极冲,冷冷地回道:“风书记不觉得自己管多了吗?我记得你的未婚妻好像是宣倩柔吧?你这样算什么?想要左拥右抱,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孟尔冬。”风清云的声音沉了下来,看向他的目光带着警告。 “风清云。”孟尔冬毫不避让地迎了上去,冷冷地一笑道:“怎么,让我说中了心事?” 风清云将手中烟头扔在地上,一把揪着他的衣领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资格这样说。” 孟尔冬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冷道:“是吗?不知道的人,怕是风书记你吧。” “孟尔冬,你别逼我。”风清云磨着牙,一双墨黑的眼眸旋转着风暴吼道:“我再问你一次,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问我,我倒要问你,你做了什么?”孟尔冬吼了回去。 能让宣雨反常买醉的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和那些所谓的家人,但她始终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心里大概也想到是为着宣倩柔上头条那破事。 风清云沉默下来,渐渐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良久才道:“我打了她。” “什么?你他妈疯了。”孟尔冬听了,顿时火冒三丈,几乎没跳起来,反揪他衣领恶狠狠地道:“你凭什么打她,凭什么?你这混账,你几乎害死她你知道不知道?” 难怪,难怪她会跑去酒吧买醉,他就知道,就只有这个死男人,才会害的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只有这个该死的男人。 孟尔冬磨牙切齿,目如利刃,一刀一刀地凌迟着风清云,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大概风清云已死了千万次了。 风清云俨然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眼睛一凛,冷道:“把话说清楚。” 第103章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 孟尔冬看着风清云凛然的眼神,脑袋忽地嗡了一声,像是被雷炸开了。 宣雨千吩咐万吩咐让他将那件事烂在心里,可眼下,他却是走了点口风,怎么办? 该让他知道吗?如果是他,断然是想他知道,就要他愧疚,他后悔,他做的好事令到那个女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风清云就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吧? 但是,小雨会伤心。 他微微敛眉,再抬头时,眼底已是一片冷然,眯着狭长的桃花眼冷道:“我凭什么要说给你听。”说罢,竟不理他转身就要走。 风清云一个横手挡着他的去路,沉着声开口:“孟尔冬,你不要试图激怒我。” 孟尔冬冷睨他一眼,哼了一声,瞪着他挑衅:“想知道?有本事你自己去查啊。你不是权倾佟城吗,想要知道些什么,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他嗤笑地道:“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满足你的好奇心的好,相信我,那个答案绝对会令你生不如死。” 他甩掉他的手,走到安全门,手握上了门把上又道:“风清云,如果你还有点良心,我希望你不要再接近宣雨,她经不起你的伤害。”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风清云眯着眸子瞪着他的背部道。 “我是在提醒你,我怕你会后悔不迭,她,太难了。”孟尔冬转过身来看着他,眸子里竟带了几分惆怅和疼惜,冷漠地道:“她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所以,风清云,你放过她吧。” 放过她?绝不可能。 风清云抿着唇看着那扇晃动着的灰色安全门,眼中闪过一丝厉光。 她注定了要和他纠缠,他不可能就此放过她,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