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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魂阵启动在子时,天色已晚,容臻这种体制,随身带了不少驱鬼符,上面的朱砂却没有似往常一般逐渐消失,好像知道今晚有什么大事,周围的小鬼头们都自动避让了。

    “你跟着去不是添乱么?”容臻走近时,听见张行客在教育熊孩子。

    沈楠一副仍凭你啰嗦,我自岿然不动的意思,眼皮都没抬,看见容老师,好学生老远就打招呼,“容老师!”

    “你去确实不安全。”容臻当头泼了对方一盆凉水,他知道沈楠不放心落盏文,补充道,“老师答应过你,我们会保护盏文的。”

    赵一龙鼻孔里哼了一句,“你才是重点保护对象,请问,凭你,能保护谁?”

    “就是,保护你们容老师外加个小姑娘我就够费劲了。”容臻深刻怀疑张行客是不是跟赵一龙串通好了,对保护自己这双保险,他明显不满意。

    沈楠垂下脑袋,落盏文拉着他的手,小声安慰道,“没事,你在外面等我。”俩人互相看了一眼,昨天过后,似乎有了某种新的默契。

    沈楠拉着落盏文的手,她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个手链,是红线穿着的小星星,在月光的映照下,很亮。

    落盏文:“你送的,我带着它,就是你陪我了,它会保佑我的。”

    沈楠点点头。

    爱情的酸臭味儿远远飘来,闲杂人等自动退让。

    “你打算怎么进去?”容臻转头问张行客,这男人正一脸羡慕的看着一对小情侣。

    张行客:“容老师,你不跟我生死诀别一下?”

    容臻:“你不进去?”

    张行客笑了,对容臻的反应很满意,“怎么?舍不得我了?”这人当真没一点正形。

    “我和胡岚没法跟你们一起进去,结界要是破了,小丑定能察觉,这家伙狡猾着呢,不等献魂开始他是不会出现的。”张行客解释道,一边说,一边给容臻手里塞了两符,符咒的样子容臻没见过,张行客解释道,“用来保命的。”

    容臻低头,那张符尤其复杂,用的也不是朱砂。

    “啧啧,少主泡妞,就是舍得花钱。”胡岚探过头,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咳咳!”张行客一巴掌把胡岚拍到身后去了,“献魂阵很特殊,一但仪式开始,会锁住阵主和献魂者,强行完成仪式,若中途出现问题,会反噬阵主,所以,一旦开启,小丑绝迹跑不了。这家伙狡诈,我们在外,得等魂阵启动,锁住你们二人时,才能进去,以防它跑了。”张行客解释道,“我们就守在结界周围,一但开始,立刻就能进去,不过,毕竟我不在你身边,万一有什么变数,就扔这个。你一旦发动这张符,我在外面能感应到,不等献魂开始,我们就破结界而入了。”

    小黄符展着身子,迎风飘扬,看着就贵,容臻犹豫要还是不要。

    赵一龙飘到他耳边,“给你就拿着,不值钱。”

    容臻一听这话,欣然收下了。

    张行客见他收下了,心情大好,“此鬼狡诈,四大家族通缉了一百年,也没抓到,要是今晚,被咱们拿下了,老爷子过两天大寿,献上去他肯定高兴。”

    他兴奋得摩拳擦掌,容臻没家人,别人家过寿送啥不知道,但是肯定没见过送鬼的。

    “庶子做梦!”赵一龙飘到他头上,“这家伙今晚老子就要吃了。”

    得,没记错的话,这是人家设下的陷阱等咱们钻,谁是羊谁是狼?你们俩这可好,已经开始分赃不均了。

    “万事小心。”容臻淡淡的道。

    绿色的草坪在发黄的路灯的照耀下,泛出白色的光晕,散开后像是一朵一朵没吹散的蒲公英,经常长在坟头那种。草坪的尽头,十二座洁白的雕像,像每六个,相对而立,这些西大原校长的复原塑像,白日里看着慈眉善目,非常庄严神圣,晚上却看的人阴森森的,背后直冒凉气,衬的那汉白玉的十七节台阶,寒气逼人。

    落盏文带着他们走近,容臻身上的驱鬼符纹丝不动,只有晚上的凉风吹着哨子打着旋,一切看着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

    夏天的风,有这么冷么?

    “操,冻死了。”张行客这个骚包,出门的只穿了一件丝绸短袖,被胡岚吐槽,“少爷您是去捉鬼还是约会?”

    张少爷对着镜子审视了一下,“两不误。”

    现在看看自家少爷的身子骨,胡岚眯着眼睛,觉得要两都误了。

    “没有印记的人是进不去的,小丑出不来,只能在梦境里穿梭,不知道被什么限制了。”落盏文跟容臻解释道。

    印记应该就是小丑在人身上留下的腥臭味,它在梦境里标记自己的目标,然后诱导他们来这里完成献魂,喂饱自己。

    容臻:“怎么进去?”

    落盏文用行动回答了他,她走到了靠近台阶伸手,摸到了其中一位校长的塑像,

    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嘎嘎嘎”响了几声,像怪物的爪子,费力的要把夜幕撕破。幸亏行政楼北边闹鬼,一般学生晚上是绝对不会过来的,否则就这几声怪叫,就够吓人的。

    “小丑如今就这么点本事?”张行客听着这种小儿科的叫声,他站没站像的毛病又犯了,身子往后一躺,靠向雕像。

    “别!!!!”

    落盏文声音还没断,只见十二座原本背对着的雕塑,在同一时间,猛地转过身来,原本苦大愁深,相看两相厌的校长们,突然变成了脸对脸,死死地,诡异的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