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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都打听到什么?”王元儿捧了茶碗问。 “回奶奶的话,奴才去了蓟县,在云来客栈住了两天,先是拉着客栈的小二喝了两盅酒,听了王大人的为人处事。客栈小二说了,头一两年王大人倒也勉强称得上为个好官,不欺压老百姓,不搜刮民脂民膏,也不冤假错案……” 王元儿的眉头挑起,头一两年为好官,现在呢? “去年王夫人到了蓟县后,就明显有了些变化,王夫人出入都挺讲排场,呃,也瞧不上身份低下又穷困的人。听说,听说如今有要事要求见知县大人,没有一定的礼物或银子,那是见不着的,尤其是那些要伸冤的穷苦人家。”罗三小心翼翼地瞄着王元儿的脸色说道。 虽说说的是别人的事,可那人是奶奶的娘家嫡亲婶子,他从嘴里吐出这些话,也就颇有妄论主家的意思。 王元儿已是沉下了脸,重重的把茶杯盖扣在茶碗上,声音冷冷的:“还有呢?王大人是个怎么意思?王夫人这收礼钱的具体的数目是多少,你可知?” 罗三咽了一口口水,道:“数目听说倒不算大,但即便是个几两几十两的,真正穷苦的人家哪里凑得出来?凑不上,写状纸告状的,就只能漫长的等,最后就不了了知了。而王大人……”他顿了一顿,道:“似乎也是听之任之的样子。” 王元儿身子一直,他们竟真敢如此,这和搜刮民脂民膏有什么两样? 就因为这样,所以阿爷阿奶他们直接回长乐镇,是想要眼不见为净吗? “继续说。”她喘了一口气道。 “奴才打听到一个事。”罗三心里微微的有些发抖,看向王元儿,吞了一口口水,道:“王夫人如今在蓟县的贵人圈里极是吃得开,还成了长兴候府的座上宾,和长兴候夫人极是要好。” 王元儿微怔,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看向陈枢:“长兴侯是个什么存在?” “回奶奶的话,长兴侯是异性候,祖辈周大成原本只是个粗野山夫,后来在先帝还是皇子时因缘巧合投了先帝的缘,随着先帝征战时攒得战功。先帝登基时,论功行赏,封了周大成为世代袭爵的异性候,又纳了周大成的女儿为妃子,可惜是个福薄的,没几年就去了。后来先帝大行后,周大成也去世了,由长子周志坤承了爵,周志坤是个只会守成的,先后生了两个嫡子,庶子三个,去世后也是嫡长子袭爵,也就是如今的长兴侯周明,娶妻陈氏,生了三女两子。” 王元儿听了,眉头轻簇,这长兴侯府倒是个人丁旺的,光是嫡支一人就这么人丁旺了,还有其它庶支呢?” “倒是人丁旺。” 陈枢便笑道:“正正是因为人丁旺,所以这长兴侯府的男子,一到成年,庶支就会被分出去另外单过。” “树大分支,正是如此,家族才会壮大,这一点倒是做得不错。”王元儿倒是颇赞同这一点的。 所谓枝叶繁茂,并不是一大家子窝在同一个地方就叫好了,有时候分出去另外过,各自发展,倒更有利于开枝散叶,她倒要和她家那位说说,以后他们的家规也这么定。 “这王夫人怎么会成了周夫人的座上宾了?”王元儿看向那小厮。 罗三有些迟疑,半晌才道:“周夫人生了三女两子,其中长子是长兴侯世子,幺子周崇勇今年才十七岁,被惯得无法无天,是个实打实的小霸王。” 王元儿听到这里,脸色便有些凝重起来。 “周崇勇打小就被周夫人惯成了个霸王头,从小想要啥就一定要得到,他年十七,虽然还没成亲,但房里已经有几个通房丫头了。可这周崇勇去蓟县下的东施镇边庄子游玩时,看中了庄子里的一个豆腐西施。” “这豆腐西施年岁也不过十六,生得花容月貌,刚刚和庄里的一个苏文的小伙成亲半年,周崇勇见了人家,硬是要讨回长兴侯府去做妾。” “那豆腐西施已经成亲了,他……”王元儿惊讶地瞪大眼。 “纵然是成了亲,可那颜色犹在。这周崇勇也不知发了什么疯,非要纳了,还说要给苏家一百两银子买了,苏家自然不肯。”罗三咽了咽口水,道:“这周崇勇从小就没有求不来的东西,苏家不过是寒门小户,这周崇勇就趁着那苏文夫妻俩一早挑了豆腐去镇子卖,就在路上截住了他们,将那豆腐西施拉进林子里,当着那苏文的面子,把那小娘子给强了!” “放肆,这话也是能拿来奶奶跟前说的?”秋棠厉喝一声,又瞪了陈枢一眼。 罗三噗通的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王元儿按住胸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罗三说到这,后面的,她大概也猜到了。 老百姓对上权贵,无疑就是鸡蛋碰石头,哪里能得了好去? 只怕这小娘子经了这样的事,也没脸苟活人世了! “继续说。”王元儿平复了心情遂开口。 罗三战战兢兢的,道:“那小娘子是个烈性的,遭了周崇勇糟蹋后,仔细穿戴好了,不等那苏文反应过来,就一头撞死在树上,一尸两命。” “什么?”王元儿瞪大眼,心一阵阵的发颤,竟是怀了身子的? 罗三便道:“这小娘子已经有了身子一个多月了。” 王元儿脑袋一阵阵发晕。 “正是因为如此,苏家便告到了县里,听说了王夫人的行事,还变卖了田产,凑了几十两银子送了上去。”罗三紧接着又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