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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有个啥贵人?” “你也是真傻,他没有,他大侄女有没有?”刘娘子一副你真白痴的样,道:“那市舶司的大人,不是和王元儿那丫头要好么?更别说,人家还是那个啥大户人家的干女儿,这就不是贵人?郑大娘子最清楚了,你说是不是?” 郑大娘子啊了一声,笑道:“我也没去问那么多,不过我看元儿那丫头确实是个有福气的。” “可不就是福气,贵人都往她那边扎堆去了。”卢主家婆酸不溜秋地道:“你们还算漏了一个呢,那赵家的狗蛋,现在不也成了大将军么?这几次回来,就是去了王元儿那边做的客,哼,上次回来,还欺负我儿子来着!” 卢主家婆想到自己儿子被那赵狗蛋吓得尿了裤子的事,就觉得脸上发臊,热得不行,也是恨透了赵狗蛋。 刘娘子啧声道:“你家金宝,打小就往死里欺负人家,现在人家也没说啥,是他自个胆怯才尿裤子,哪来的欺负一说?” 郑大娘子在一边抿嘴笑。 卢主家婆气极,辩驳了几声,又岔开了话题:“反正啊,贵人都往王元儿她那边扎堆儿,连带着她二叔都能沾了金糠,这话叫啥来着?”她支头想了想,猛的一拍大腿:“对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可不是这个理,谁曾想到她还有这种造化呢?早几年爹死娘死,都说她们姐儿几个命硬,如今人一个个都好好的,日子过得有奔头不说,还这么发达,真真是造化弄人!”刘娘子叹道。 郑大娘子笑言:“这也是她们自个的福气,但元儿那丫头也是个有本事的,当初姐俩挑着担子卖茶叶蛋,后来来我这铺子拿坛罐子做豆腐乳,人家也是跑了好多回,想了好多点子,可见人家也不只是光靠福气,更多的,还是靠她们自个儿勤奋。这也是给逼出来的,有啥法子,没爹没娘,自己不勤不强起来,那就等饿肚子呗。” 她一番话下来,刘娘子和卢主家婆也沉默下来。 福气福气,这可都是靠自己一手一脚给捱出来的。 而他们家的孩子呢,有爹娘在,哪用这么折腾?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总之,这就是人家的造化,我看呀,最有福气还是她二叔家。瞧,冷手捡了个热煎堆,靠着侄女,这就捞了个官儿当,这不是福气是啥?”刘娘子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你倒是让你那夫家的侄女也本事一回看看。”卢主家婆笑她。 “去你的,我们大伯家那个,别的本事没有,搅事儿找茬的本事倒是响当当的,别说沾她金糠,她别给我家整事儿算好了。”刘娘子笑骂。 郑大娘子跟着笑了起来,谁家都有些糟心的人事,谁都不例外,端看自己怎么个活法就是了! …… 有了张氏这到裁缝铺子做官服这一行,又经刘娘子她们这些三姑六婆一传,王二准备当官老爷的消息像风一样传扬开去,想低调也难成了。 王二从前下过大狱的事是去年还是前年的事呢,这才多久,人家又要当官老爷了,命可真好。 不过有人说人家是攀上了贵人,所以才这么个好运气,也有人说是因为他侄女给他带来的福气,众说纷纭,反正各种眼红嫉妒,那是必然的。 但这风一传,众人看王元儿的目光那是更不同了,都能让自家二叔当上官了,那造化还能低了去? 所以,这想巴结王元儿他们一家的人就更多了,不说王家,王春儿那都多了不少人前去,这春儿丫头,也是个福气人呢! 姑且不说这一遭,说回王二这要当官的事,收到风声的想攀附上来的何止外人,各方亲戚那是更热络啊,诸如张氏的娘家人,诸如平素和王二交好的友人。 为何? 你说要当官老爷,谁不是有个师爷小厮啥跟着的,总不可能你一个官老爷单刀赴会吧,这跟随的人出谋策划的,自然也得要有啊。 张婆子亲自找到了王二两口子。 “当年二郎你求娶我们家翠芝的时候,我和她爹就说过,你是个有本事的实诚人,端看这些年你对翠芝的好,就知道咱们没看走眼,如今你果然有了大造化,也是上天保佑,我这当丈母娘的,心里也替你高兴,替翠芝高兴。”张婆子先是恭维了王二几句。 张氏笑容满面,很是得意,看了王二一眼,推了推他。 王二胸膛微挺,谦逊道:“丈母娘说的哪里话,也是一时运气罢了。” 张婆子点点头,又看向张翠芝道:“你大哥是个短命的,正是壮年就没了,这也怪不得谁,也是他自个儿的命,只是可怜了他丢下的孤儿寡母,日子这些年也是难过。你二哥两口子也是心里有成算的,我坚持着不分家,就是怕他们不会帮衬你大哥那一房,都是我肠子里出来的,我看谁苦都舍不得。” “娘,你说啥呢?”张氏打量了王二一眼,有些不自在。 张婆子叹了一声,道:“翠芝啊,家里难啊,他们不争气,我这把年纪,也不知啥时候就两脚一伸就去了,真看着他们没个成事的,我心里慌啊,这要是到了地底下,我哪有脸面见你爹哟?” 张氏听了愈发的难受:“娘!” 王二却听出点味来,面上不动声息,心里却暗自揣测着丈母娘的来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