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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娘子一愣,道:“瞧我,也就说说,说说。” “对啊,郑大娘子,这没影的事,可不能乱说,就算说,也得找个靠谱点儿的,人家堂堂的大户人家,能看得上你吗?” 一记声音插了进来,王元儿看过去,就见那周顺兴家的谢氏扶着个肚子走了过来,不屑地看了王元儿一眼,对郑大娘子道:“给我称半斤糖。” “哎哎。”郑大娘子忙的去了。 谢氏这才又瞅着王元儿,讥道:“这人呢,就是要有自知之明,高枝儿可不是说攀就能攀的,也要瞧瞧自个是什么身份?” 这话里,满是酸味儿,王元儿嗤的一笑:“瞧这味儿酸的,吃了百年陈醋呢?是觉得心里不甘呢,还是觉得嫁差了呢!” “你说谁呢?谁不甘呐!”谢氏立即跟刺猬似的张开刺来。 “郑大娘子,我先走了啊!”王元儿却不理她,跟郑大娘子说了一声,擦过谢氏的肩膀走了。 “哎,你……” 谢氏气得跳脚,郑大娘子却拉住她,笑着把手里的白糖塞到她手里:“你的糖。” 接过糖,谢氏咬牙跺脚走了。 一路上,遇见王元儿的,都掩着嘴笑,小声说话,用脚趾头想,王元儿也知道他们是在说什么。 世人啊,总是喜欢口口相传,从不考究事情的真假。 王元儿瞧了瞧天色,正早着呢,脑海里突然想到之前的那本乐山记所记载事的事,心里登时一堵,想了想,趁着天色早着,便往长乐山走去。 长乐山有好几个入口,最常的入口位于北边的坳口,那边的地势低洼,容易走,也没太多险石,因为被人走多了,路也宽敞,走动的人多,自然也就更安全些,所以王元儿也走这边的入口。 如今已经是八月下旬,初秋起伏,山间的树叶已经开始有些微黄,枫叶也慢慢的要变红了。 王元儿随手捡了一条圆滚的树枝当拐杖,慢慢的往山上走去,一边四处观察和思考。 乐山记载,这降雨多了迅速汇集成流,从而引发溪沟水位暴涨,导致泥石流崩塌山体滑坡,一但强降暴雨,可能就会立即引发山洪。 山洪不同常见的洪涝,水位会慢慢的上涨,给你一个缓冲的机会,山洪来得急而快,更重要的是,你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一旦山洪来了,几乎没有多少惊愕的时间,就已经被水卷走。 长乐山最大的山溪在正北方,一溪水流清澈透明,山泉更是清甜甘冽,老一辈的人甚至还称之为寿泉呢。 王元儿走在溪边,挽了袖子,用双手捧了一盏溪泉入口,清甜不已。 抬头看向远处的直泻而下的山溪水,她有些恍惚,如今看着还十分漂亮的山溪,将来会变成洪水猛兽,吞噬一切吗? 王元儿不敢多想,用袖子轻擦了擦嘴角,又继续往上走。 太阳渐渐向西挪去,林间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下,斑驳点点。 王元儿觉得有些安静,便轻轻的哼起了小曲。 嘎吱! 王元儿的脚步一停,握紧了手中的拐棍,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有小半刻钟,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她歪了歪头,又继续往前走。 嘎吱,嘎吱! 她一惊,这分明是踩在地上枯枝的声音呀! “谁?”她紧紧地地捏紧拐棍,四处张望:“谁在那里装神弄鬼,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一片静谧,只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没有人,王元儿只得转过身,突然的,身后传来急剧的脚步声,近在咫尺。 有人往王元儿的背伸出手,王元儿唰地转过身,闭着眼举起手中的拐棍就一股脑的打。 “叫你装神弄鬼,叫你装神弄鬼,看我打死你,打死你!” “哎哎,你这疯婆娘,这是往哪打呢,还不住手?”一个男声像一道雷似的在王元儿耳边响起。 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手中的拐棍被人用力抓住,也没法施力,王元儿只得半睁开眼,一看,松开手。 “怎么是你?”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宝蓝色长衫,头戴着玉冠,一张讨喜的娃娃脸上,一双桃花眼微微往上挑,此时满是不悦和恼火。 不是那崔公子崔源又是谁? “我说你,咋不看清人就乱打一通呢?”崔源揉着自己的手腕,那里一片暗红,正是被王元儿给打成这样的。 死丫头,力度还真不少! 王元儿一瞪眼:“谁让你鬼鬼祟祟的跟在人后面,我怎么知道是人是鬼!”她又瞧着他那手腕上的一片红,心中便有些愧疚。 “你在大白天的见过鬼吗?”崔源一指枝叶上头的阳光,翻了个白眼道:“还是在这么猛的阳光下!” 王元儿张了张嘴,不语。 “还有,什么鬼鬼祟祟,这条路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走得。”崔源反驳一声。 “那,我问你的时候你又不应!”王元儿心虚地看了一眼他的手,低下头。 我那是想吓唬你来着,谁知道你这小娘子会这么粗暴? 当然,这话崔源只是在心里想的,并没蠢到说出来。 “这个,疼吗?” 到底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良心,这又是自己的租客,王元儿指了指他的手腕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