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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二叔却是在正屋守着了? 王二一见她,却是异常的热情,主动站起来上前:“元丫头,你来了,快坐。” 反常即妖,王元儿心生警惕,脸上却是笑了笑叫:“二叔!”又叫了王老汉王婆子两人。 王婆子抬头乜她一眼,也没作声,倒是王老汉指了春凳让她坐。 王元儿才坐下,王二就问开了:“元丫头,今儿余掌柜领着来的那几人,你可知是谁?” 他一副你快问我的表情,王元儿看向他,微笑了笑。 王二没等她问,就兴奋地道:“那可是宋家的公子,宋家你知道么?就是那个出了帝师的宋家,那锦记的铺子就是宋家的产业。” 他摩挲着双掌,满面兴奋的说着宋三一行人的来路。 当了小监工,少不了和上峰啥的吃吃喝喝,余掌柜作为汇丰园的掌柜,他自然也是认识的,眼看到他们今天从自家里出来,自然奇怪,但也顾不得细问,殷勤地上前,旁敲击推的,他才知道那年轻的男子是江南宋家的公子。 这还不算,他还看到了李大人对宋家公子礼遇有加,这可了不得,回到家里,就急问两老宋家人来他们这小院做啥?可两人哪里知道,正说着话,王元儿就来了。 “是了,元丫头,这宋家公子来做啥呢?”王二兴奋过后,才后知后觉的问她。 王婆子和王老汉两口子也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王元儿这才将宋三的来意给说了。 “阿爷管着咱们家的木匠铺子也有好些年头,眼界也宽些,便想来和阿爷阿奶讨个主意,这合作做得过不?”王元儿一脸诚恳。 便是这诚恳,取悦了两老口,证明这孙女还拿自己当长辈,尤其王婆子,那板着的脸算是柔和了些。 没等王老汉开口,王二就抢着开口:“哎哟,这还用问?当然要应啊。你这丫头,当时咋不叫我回来呢,这可是和宋家攀关系的大好机会呀!”紧接着,他又发愁地在屋里转起签来,恼道:“得了,你如今这般托大,也不知人家还想不想和你合作了!” 在他看来,什么生意都是假的,最重要的是和贵人攀上关系,抱上贵人大腿,那才是一等的大事。 长乐镇商人够多的,可商为下等,大多的官,都不太愿意和商人接触,尤其那些百年世家大户,书香世家的,自持矜贵,一般不会轻易和商人接触。而有的商家为了能和官家攀上关系,倾尽家财的都不在少数,王元儿这样的,是人家找上来合作的,那简直是天上砸了个大馅饼了。 “士农工商,商为最下等,更别说,你这还是只开着个小铺子做个小生意,若不是人家瞧得上眼你那点手艺,哪会和你说上两句话?”王二又说开了:“如今承蒙宋家看得上这点东西,别说是合作,便是送,也得送过去。元丫头,咱们只是个寒门小户,说合作,已经算是上天的恩赐,早些年那隔壁镇莫家被土霸抢夺了手艺家破人亡的事你也听过吧,胳膊哪拧得了大腿?” 他这话一出,王元儿等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王二说的那莫家,王元儿也听闻过,那莫家是做染布手艺的,染出来的布也是口碑极好,生意自然也好,可也正因为如此招了人眼红,那年一个恶霸强夺强要那染布的手艺,这靠吃饭的手艺莫家自然不会轻易送出,便一家子都遭了殃,全被杀了。不少人都传着是那恶霸做的,因为后来他家做出的布,和那莫家的一模一样,只是恶人有恶报,后来这恶霸一家不知咋的得罪了谁,一夜之间被灭了门,那染布的手艺也就无人可继了,这事在茶楼被说书的也说过不少回。 而类似这样的事,北朝国也不知有多少,所谓民不和官斗,老百姓,哪里斗得了那些个大官?王元儿这手艺说句不好听的,人家真强要,什么法子使不出来?如今提着合作,已是最好的。 王元儿也很清楚,自家二叔说的乃是事实,宋家真要强行来夺,她们孤女几个,能守得住?别说宋家,便是一般的官儿来谋,怕也是守不住的。 王元儿抿着唇,看向王老汉:“阿爷,这……” “你二叔说的倒也中肯,但那宋家既肯亲自上门来提,该也是安守本分的。”王老汉看了一眼想要说话的王二,道:“这豆腐乳是你自个儿琢磨钻研出来的,这要将它交给别人,等于是把心血卖了出去,将来不管这生意做成咋样,都是锦记的功劳了,久而久之,也就只知锦记豆腐乳,不知王记。” 正是因为如此,王元儿才陷入了两难和抉择。 “但是,你若是打算着自己做,凭着你一己之力能做得多远?能不能守得住?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小打小闹或许还能过个富足的日子,真要做成锦记那样的规模,元丫头,这时间和所花的心力,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王老汉继续道:“而你,总是要嫁人的,宝来也才一岁不到呢!” 她自然知道不是一朝一夕,那些百年世家,谁家不是浸淫多年,积聚了数代的人力财力物力,可是,哪家的世家,不是从开头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元丫头,你不为别的,倒是为宝来想想呀!”王二急着说:“你想想,便是你自己做豆腐乳,往大了做也就赚了银子,也就是商人,宝来也就是商人子。可要是和宋家攀上交情呢?靠着人情关系,提携着宝来,他要有本事的话读书考科举中状元,就比不上商人子的名头好听?这笔账你倒是自个算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