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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昵得仿佛昨夜拂袖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谢青绾有些别扭地垂下眸子:“贪睡误了时辰,殿下恕罪。” 顾宴容指节一顿,若有所思间才欲开口询问,忽然听到怀中人肚子叫了叫。 他清晰感知到掌下纤软的腰肢霍然绷紧。 谢青绾羞窘地闭了闭眼,埋头栽进他怀里。 面皮很薄。 那点微妙又暧.昧的氛围被骤然搅散。 谢青绾挣脱他的怀抱,却仍旧被他揽着腰亲密贴在身侧,吩咐侍从收了案上的文折。 她垫了些点心,又服过晨间的药,歪在坐榻里却没有睡意,侧眸发觉摄政王很有些倦怠地阖着眼眸,倚在软靠上不知是养神还是补眠。 他似乎昨夜睡得不好。 正仰头窥探他的神情,顾宴容高大的身形忽然倾倒而来。 谢青绾一惊,被逼在角落里退无可退,只能任由他朝自己压倒过来。 顾宴容昏沉而困倦地枕在她腿上,眉眼沉寂平和,带着意难掩的倦意。 谢青绾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额温,有些烫人。 这位强大、暴戾、冷血铁腕的摄政王,似乎生病了。 谢青绾惊愕得微微张开唇瓣,磕磕绊绊道:“殿下……发热了?” 窗牗间有清朗晨风逸散进来,驱不散满室的燥热。 顾宴容热度格外高一些的手掌扣住她手腕:“无碍。” 玄色广袖从他手臂上滑落几寸,露出暗蕴力量的腕骨,连同腕骨上以玄丝串起的一枚白色雕珠。 是那日秦月楼雅间里,硌得她后背发疼的那枚腕饰。 谢青绾一时看不出质地,惟见其上细细密密刻着楷书——较他折上蝇头小楷的朱批还要小得多。 难以分辨。 顾宴容手腕一动,滑落的广袖再度覆盖下来,掩去了他腕上那枚神秘至极的雕珠。 他半支起眸子来,眼睫垂落间适时展露出一点病态:“绾绾。” 谢青绾这才听出他略哑的声色。 她有些无措地嗯了声,按捺着羞耻任由他枕卧腿上:“很难受么?” 顾宴容抬着眼睫,极少见地以下位、弱势的姿态仰视着她,那双一贯冷峻而极具震慑力的黑眸此刻覆上了一层薄雾。 是她从未见过的、潮湿的、脆弱的目光。 顾宴容不动声色地回忆着她被压在身下吻出眼泪的模样,学她蹙眉,卸下一身防备,坦露出毫无保留的真诚。 他视线黏在谢青绾微张的唇瓣上,如实道:“想吻你。” 谢青绾霎时间浑身一颤,来不及打腹稿便又听他断断续续地说下去。 “很漂亮。” 他视线黏得发烫,向她如实描述:“像是剥壳的荔肉一样,看起来,尝起来,都很像。” 她怯懦,柔软,极为害羞。 今日问不出症结,大约又要一个人缩回外壳里,悄悄忧郁许久。 顾宴容不许她退。 那双因发热而格外烫人的手自下而上够到她的唇瓣,带着不加掩饰的贪欲与渴求,靡艳地摩挲着。 力道很轻,处于弱势,是她一手便可以拂开的。 谢青绾分明居高临下、把控主动权,却隐隐生出一种微妙的、被掌控的错觉来。 她任由那只手细细揉过唇肉。 又听他道:“今日的晨吻尚没有着落,绾绾,我在车里等了你很久。” 每说一句,谢青绾心跳便加剧一分,被他攥着手腕枕卧腿上,又被他只言片语轻易操纵。 他嗓音里透出恰到好处的虚弱与缱绻:“绾绾。” “绾绾来吻我,好么。” 这回换谢青绾深吸一口气,轻颤着闭上了眼。 顾宴容极浅地笑了一下,手臂撑在她腰侧缓缓起身。 气息骤近。 他手臂一寸寸圈上谢青绾单薄的肩背与腰肢,将人锁进怀里凝视她禁闭的眼,连同难以抑制地乱颤着的浓密睫羽。 “绾绾不给,我自己来取。” 谢青绾近乎温顺地陷没在软榻里,手心攥着他广袖上一点衣料,献祭一样,予取予求。 贴近时他气息烫得惊人,以往无数的吻中,被她忽略的细节在这无限拉长的等待里一一浮现出来。 他会碾贴她的唇瓣,像是尝一颗樱桃那样舔噬、吮吻,和他的人一样凶悍独断地吻进来。 谢青绾心如擂鼓,似是不忍推开一样阖眸静候。 预料之中的掠夺却并没有落下来。 她等了许久,只等到顾宴容贴在她耳边,不无遗憾地叹息:“病气过给绾绾可怎么好。” 他伏在她颈窝里,止住了一切动作。 第29章 临山 ◇ ◎只有我知道,绾绾◎ 与平日里很不一样。 热意融融的鼻息撒在颈侧肌肤上, 烫得谢青绾不禁瑟缩一下,恍惚想道。 她莫名松了口气,听顾宴容伏在她肩角略重的呼吸声。 他贴在谢青绾颈侧格外敏感的那寸肌肤上,饮鸩止渴一样不住落下细碎的吻。 苍穹之上天光大亮, 照清这座奢丽的车舆中的每一处陈设与细节。 光天化日。 他满眼的深意与贪图直白不加掩饰地铺陈在她眼前。 谢青绾的思维开始变得很慢, 呆呆陷在软榻里, 只剩下被亲吻时无意识的轻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