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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放从小到大最不爱写字,最不爱做笔记,什么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对他来说就是一句屁话,实在逼得狠了,他就拿笔瞎划两个鬼字糊弄你。 可周衡遇就和季放太不一样了,他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样端正整洁,是那种从小老师就会拿着他的作业本叫全班传阅学习的那种小孩,季放就是被老师勒令一天看三百遍周衡遇作业本的那种小孩。 季放看着周衡遇字迹工整,条理清晰的笔记,心想:“我要能早认识他两年,说不定我的字儿也能潜移默化的好看点。” 周衡遇用荧光绿的记号笔给他点出来了易错词,后面还附着书上的例句。季放看这些例句的笔迹明显比前面的要新,就像是因为怕他看不懂,昨天才又补充上去一样。 季放看着周衡遇的英语笔记入睡,再一睁眼,发现他的四周都是蓝色的水,而这水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季放就很奇怪,“我又没带氧气罩,我在水里头怎么不憋得慌呢?这不科学啊。”事实证明,在梦里不能太讲科学,就在他意识到自己没带氧气罩,在水下活不了多久的时候,他立刻就感到窒息了。 季放手脚并用,拼命挣扎,却还是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向他游来,递给了他一只苍白修长、骨骼分明的手,季放不顾一切抓住这双手,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和舒适。 刺耳的闹铃声在季放耳边炸开,季放猛然惊醒。昨晚季放特意把闹钟往前调了二十分钟,所以今天起得就特别早,徐静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那个能睡十五分钟就不会只睡十四分钟的儿子,徐静冲着卫生间喊道:“被尿憋醒啦?醒了就赶紧起,别再回去睡回笼觉啦,时间也不早啦!” 季放还在想他的那个梦,谁的手呢,他想着拿自己的手比了比,我为啥没看见他的脸呢? 徐静没听见季放今天跟他瞎贫,特地跑到卫生间这边来看看,“怎么啦,季放,吃错药啦?” 季放这才回过神来,浑身一抖。“妈你干嘛呀,吓死我了。”他一边刷牙一边满口牙膏沫子的嘟囔道。他飞快地洗漱好,三下五除二喝完稀饭,拿这个包子就出门了。季放蹬着自行车来到周衡遇他们家小区门口,他没进过周衡遇家不知道他家到底住几楼几栋,再说小区门口的保安也不能把他放进来,所以,他就只能在小区门口等。 季放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六点四十五,比平时早了二十分钟。他们早读每天早上七点二十开始,季放要是作业写完了就踩点到,要是作业没写完就早去五分钟抄作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季放心里暗自想道:“周衡遇他不会走了吧,他要走了我可怎么办啊?他又从来不抄作业,他天天去那么早干嘛呢?明天我是不是还得再起早点。” 就在季放一个想七想八的时候,周衡遇打开小区门禁,骑着车出来了。 周衡遇本来面无表情,但是在看见季放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蓦然放大,“季放?” 季放点点头:“是我。” 周衡遇清俊的眉眼在清晨的气雾中更加好看,他看着季放说:“你来干嘛?” 季放说:“找你一块上学啊!你那笔记本我昨天看了,谢了啊!” 周衡遇说:“没事,反正我放在家里也没用。” 季放哦了一声,又问道:“你是不是怕我看不懂有专门的给我写了例句,我看出了,很感动,我以前还觉得你这人老不理我,有点伤我面子,现在我觉得你真是个好人,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啊。” 周衡遇说:“不用。” 季放说:“怎么不用啊,你就让我请我吧,要不然我心里多过意不去啊。” 学校要搞篮球联赛了,季放身为二班的体育委员,接下来一个多月,都在忙这个事,忙并快乐着。但是以徐静来看,这就是不务正业,而季大海则觉得在完成了学业的情况下,发展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是好事。 徐静听了,更是没好气:“问题是他完成了自己学业吗?你等着期中考试看他能考什么样?我听说他同桌是全校第一考进学校的,人怎么就这么听话,成绩又好,长得也好,还是班长,还特懂礼貌。他那同桌好像是叫周衡遇,名也好听,你再看看季放,跟人比就是一棒槌,我跟你说,这次家长会你去啊,万一他同桌考了第一,季放就考一倒数第一,我可受不了这个。” 季大海扶了扶眼镜,好脾气地笑道:“你怎么知道季放就一定考倒数第一,有你怎么想自己儿子吗?你就不能给他一点信任吗?” 徐静哼了一声,说道:“现在吃完饭也不写作业,拿着球就往外跑,啥时候篮球成为高考项目了,你再来跟我说让我信任他。” 她话音刚落,季放就抱着篮球,一身臭汗的回来了。 徐静高声喊道:“作业做完了吗?” 季放说:“哎呀,这就做,我作业您着什么急,这皇帝不急那啥急的。” 徐静开骂:“滚蛋,说谁太监呢?” 季放说:“我我我,小放子给皇太后请安。” 徐静笑着说:“天天就会臭贫,快写作业去!” “我饿了,”季放冲厨房喊道,“爸,饭做好没?你儿子都饿死了。” 季大海说:“马上就好,你吃点零食垫巴垫巴。” 季放立刻就跑到冰箱里拿零食,徐静说:“等下就吃饭了,现在吃什么零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