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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能治她这场心病的良药就安静睡在隔壁,她却没办法得救。 门口处突然传来了动静,云端迅速从这些伤感情绪中挣脱出来,控制住表情后才回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她以为来帮忙的挽韶,刚刚还在心中盘桓不去的人就生动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场美梦。 她今日穿了白衣,像是曾经在青屿时那样。云端知道她本就生得好,遮去那双眼睛后更是温润如芝兰玉树的端正清秀,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朗朗如日月入怀。 云端恍惚了一瞬才醒过神来,略带慌乱地开口道:“阿粲?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只是想来看看。”商粲声音温和,道,“打扰到你了?” “没有。”云端答得很快,生怕眼前的人误会她,下意识向商粲走了两步,后知后觉地蹙起眉,“你自己过来的吗?路上有没有磕碰到?” “怎么会。” 像是被她的过保护逗笑了,商粲笑道:“到底已经在这住了二十多天了,布局我也都摸得差不多,就算看不见,也不至于从院子走到厨房还会磕碰。” 云端也有些赧然地笑了笑,就算知道商粲是修为高强的修士,她也总是改不了替商粲担心的习惯。 这习惯时日已久,想必以后也很难再改掉了吧。 “在做饭吗?” 商粲的声音打断了云端的心绪,她多少有些心虚,为磨蹭半天只做好了一道菜的自己感到懊恼,口中却只能低低嗯了一声。商粲会意地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后才结束了这顾左右而言他的话题,单刀直入道:“你昨晚……是不是来过我房里?” 云端脑中登时嗡的一声,呼吸都变得破碎,难言的心事似乎暴露了的恐慌迅速席卷了全身,让她动弹不得。 好在商粲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异状,很快解释道:“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身上盖了被子,想着那肯定不能是挽韶的手笔,所以就来问问你……” 动荡的心绪这才重新安稳下去,云端稳住不安的心跳,强作镇定道:“……嗯,是我去盖的。” “……” 商粲稍稍屏住了呼吸,片刻后才低声开口道:“是我不好。” 即使意识到商粲是在为昨晚瞒着她偷偷喝酒而道歉,云端还是止不住心头一酸,看着面前的人自知做错了事般低下头,因长时间没得到回应而局促地抿紧了唇,她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明明风轻云淡地揭过去是件很简单的事,只是喝酒而已,连负责调理商粲身体的挽韶都没说不行,她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但云端却莫名觉得商粲这句致歉像是在与这些日子相对照着,她分辨不出这句模棱两可的话里的真意,只觉得喉咙像是黏连住般难以发声。 长久的沉默里,是商粲最先有了动作,蒙着双眼的人试探着慢慢走到云端身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指尖若即若离地碰到了云端的腰,让她呼吸一滞。 “是我不好。” 商粲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很轻,耐心又轻柔,整个人都缓缓向云端靠近过去,用带着歉意的语气开口道:“抱一下好不好?对不起。” 这话来的突然,有几分前言不搭后语的语无伦次,云端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却没能发出一个拒绝的音节,旋即就被商粲小心的、一点点拥进怀里。 脑中还都是混乱,云端没能想明白为什么突然得到了一个拥抱,身体和心灵却早早的悉数缴械投了降。属于商粲的体温和气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云端觉得自己浑身僵硬的不得了,像是难以呼吸般不自觉地攥紧了商粲的衣衫,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里渐渐软化下去。 “……对不起。” 那个人亲密地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颈,呢喃间的吐息似有若无地拂过云端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她猜想自己的耳朵现在一定红的彻底,突然暗自庆幸起商粲现在看不见,却又觉得有几分可惜。 商粲似乎将云端的沉默当做是还没有原谅自己的反应,反反复复地在她耳边歉疚地小声道着歉,头也不安分地轻轻蹭着,云端很快感觉被商粲触碰到的地方都泛起难以言喻的痒来,她抬手搭上商粲的肩膀,心中想着得推开她才行,手上却迟迟没能发力。 分明只是在饮鸩止渴而已,她分明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只是商粲表达歉意的方式,干干净净不包含一丝欲望,只有她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甚至难以启齿地想着或许继续沉默下去就能让这个拥抱持续的时间更长一点。 她分明知道只是无谓。却还是忍不住感到欣喜。 云端觉得酸涩又涌上心头,终于还是赶在再次落泪前强撑着平稳的声线开了口,轻声道:“……没事的,我没有生你的气。” “嗯。”商粲应了,但还是又闷闷说了一次,“……对不起。” 这次是为什么呢,是为知道她会最大限度的纵容她而内疚吗,商粲是心思很多的性子,要是能看到她的眼睛就好了。 用胡思乱想盖去心头的酸涩,云端压抑着拍了拍商粲的背,声音泄漏出几分颤抖:“我要做饭了,还要抱吗?” “……” 面对她用尽全部理智才说出的话,商粲沉默了半晌,没头没脑地说道:“我昨晚做了个梦。” 云端心中一跳,听到商粲的声音低低,难以辨别出蕴含着怎样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