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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永琰一本正经地望着母亲,伸手摸了摸梁柱上的盘龙,小家伙仿佛迅速变得勇敢起来,终于欢喜地笑起来,“皇额娘,以后我穿的衣裳上也要盘龙,那就更不怕了是不是?” 红颜眼中一亮,虽说皇子亲王的服饰上也有盘龙,但细枝末节上的差别就是君与臣的距离,只有帝王的服饰,才真正称得上龙袍,而她的儿子最终,能穿上他所期待的衣裳吗? “额娘会保护你,永琰不怕。”红颜亲了亲儿子,“快快长大,就什么都不怕,那时候额娘就要永琰来保护了。” 永琰也亲了亲母亲,煞有其事地说:“额娘不怕,永琰会保护你。” 红颜笑道:“你几时不哭鼻子了,额娘才信你,昨晚哭得多伤心呀,要不是皇阿玛哄着,你还不能停。” 小家伙害羞起来,伏在她肩头说:“要是每天醒来阿玛额娘都在身边,就好了。” 红颜心里叹,如此简单的愿望,对永琰而言对红颜而言都是奢侈的,但正因为皇帝年幼时离开双亲跟着祖辈度过了童年,他才会想要把自己的遗憾在孩子们的身上找回来,还有一年,永琰就要开始接受严苛的教育,将来就算在书房里哭,她也听不见了。 那一天,红颜为几个孩子重新安排了人贴身伺候,命他们时时刻刻都要跟在公主阿哥的身边,红颜原本并不紧张孩子们会遇到什么危险,一向是任由他们跑跑跳跳,可现在意识到可能发生的事,且永璐就是一个疏忽才出的事,千万不能再大意了。 至于十二阿哥,红颜不打算真真去计较,一则与孩子说不清楚,二来皇后那边必然什么都不知道,红颜无从提起,她多留几个心眼看好自己的孩子才是正经。好在那之后,十二阿哥忙于学业,本就无暇与其他兄弟姐妹相见,一段时间内连红颜都没再见过他,从刚开始的紧张,渐渐也有些放松了,毕竟不论是谁每天紧绷着过日子,都会累的。 转眼已是二月中旬,为了正月里连天的宴席把衣裳撑满了,舒妃四五天米水不进结果在自己屋子里晕了过去。醒来时满屋子的人都瞪着她,皇帝也特意从养心殿赶来探望,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通,待离去,舒妃指着红颜几人道:“你们等着,看我几时给你们好看,多大点事,要惊动那位爷,天知道他在哪里受了气,全撒在我身上。” 红颜送上一碗冰糖燕窝粥,只道:“不想挨骂,就快吃了,还是头一遭见姐姐这么折腾自己的,若是连宫里的娘娘都饿死了,天下百姓还过不过了?” 边上庆妃正收拾几件礼物,命宫女捧了,便道:“贵妃姐姐陪姐姐说会儿话,我去景阳宫坐坐就回来,愉妃姐姐把五阿哥的侍妾召进宫了,是有身孕的人,即便身份卑微可到底怀着皇孙,我们总要表示表示。” 红颜忙道:“你且等等樱桃,她正回去取东西,替我向愉妃姐姐说一声,我这儿照顾病人离不开。” 舒妃嘴硬:“哪个是病人了?” 红颜往她嘴里灌粥:“吃你的吧,我可不想去见那个小丫头,将来怎么面对青雀?” 庆妃离去,舒妃灌下半碗粥,气色大好,懒懒地说:“愉妃姐姐眼里已经没什么尊卑了,谁能给五阿哥生孩子,谁就是她儿媳妇,她也真是的。姐姐听说了吗,荣亲王府里,小两口还是冷冰冰的,一个在正院里住着,一个在书房里住着,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红颜嗔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舒妃笑:“我和景阳宫就隔一堵墙,这点儿事能瞒得住几个?” 回去时,樱桃把所见所闻告诉了红颜,说那侍妾胡氏并没有美若天仙,和嫡福晋比起来差得远了,也不知道五阿哥喜欢人家什么,不过性情倒是很平和,待人接物举手投足,虽不是贵家女子的气度,但也利落干脆,叫人看着舒服。 樱桃忽地说:“那气质,和永答应有几分像。”但她忙又捂了嘴,愧疚地说,“奴婢多嘴了。” 红颜满不在乎,只道:“若真是好的人,能太太平平把日子过下去,也不辜负人家一副好心肠,连青雀都说那夜是五阿哥酒醉强要了人家的,也是可怜人。” 主仆一行人缓缓往延禧宫去,遇上御膳房的人端着大大小小的碗碟和各色佳肴从永和宫退出来,为首的人见令贵妃娘娘在路上,殷勤地上来打千请安。 红颜刚从舒妃那儿来,被舒妃为了苗条而不进米水气得够呛,见永和宫里也是一筷子都不动,不禁问:“容嫔娘娘身子不好吗,怎么不吃东西?” 御膳房的人一脸为难地说:“永和宫的膳食都是格外准备,连灶头厨房都是和宫里其他主子们分开的,可今天底下小宫女一个疏忽,拿错了碗碟。容嫔娘娘说这器皿盛放过肉腥,就是洗也洗不干净,她一口也不要动。要么今天就不吃了,要么另起炉灶重新做。” 红颜笑道:“咱们容嫔娘娘现在也有架势了。” 那御膳房的人会错了意,以为红颜是在责备容嫔太过骄纵,自以为是地附和着:“宫里头就数容嫔娘娘难伺候,每日餐饭就愁得人团团转,这也不碰那也不吃,天仙儿似的供着。” 红颜淡淡一笑,朝小灵子递过眼色,带着樱桃便走了。那人愣了愣,见小灵子上来,笑呵呵说:“老哥哥,您这话的意思,是咱们娘娘要刻薄了容嫔娘娘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