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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字字懂事,句句是分寸,可怎么就不对味儿呢,太后皱眉望着这个清水般淡泊的女人,纯贵妃那种假清高,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烦,但娴贵妃是不是太冷清,太后暗暗觉得这个儿媳妇,不见得比安颐好对付。 退出宁寿宫,娴贵妃将领口扯了扯,似在透气,她实在是不喜欢宁寿宫里的压抑,一想到将来少不得时常出入,更是叹了口气。 花荣轻声道:“太后竟是把话都说明白了,娘娘,您要做皇后了。咱们辉发那拉氏一族,终于要出一位皇后了,老爷他们一定高兴坏了。” 娴贵妃淡漠地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何况我根本不想做什么皇后,最麻烦的就是将来,要疲于应付这一位。” 花荣亦道:“太后的架势瞧着,仿佛觉得您将来是从妃位提上来,就不如大行皇后那样正统尊贵,可以处处压着您,让您对她卑躬屈膝言听计从。” 娴贵妃回望了一眼宁寿宫,摇头道:“我不搭理她就是了,老太太翻脸比翻书还快,管你是谁呢。” 然而不论太后是否将话对娴贵妃说明白,皇帝一道圣旨言明娴贵妃代为主理六宫之事,这风向就已经是指明了,如今她在紫禁城里行走,太监宫女也好,低位份的妃嫔也好,无不用更尊敬的态度对待她,可这一切对娴贵妃而言都毫无意义。 此刻她慢慢走回翊坤宫,看到自家宫女喜滋滋地迎接她,巴不得开口就喊皇后娘娘似的,她忽然一个激灵,拉着花荣进门去,问她:“真有那一天,我的册封典礼,是不是文武百官都要来朝贺觐见?” 花荣心里一沉,僵硬地点了点头。 ------------ 第315章 最后的王牌(还有更新 娴贵妃痴痴地想着:“那从今往后大事小事,我都要跟在皇上身边,和傅清哥相见的机会就更多了是不是?” 花荣慌张地朝四周望了望,小心劝道:“主子,咱们不是说好不再想了吗?上一回您伤心得都要病倒了,不是下决心不再想了吗?” 娴贵妃却道:“可那一阵伤心过去了,我又想他了呀。要说他正正经经过着自己的日子,莫说这么多年几乎没有纳妾,就算妻妾成群又如何呢?他是他,我是我,我心里有他,不是我自己的事么。我不能为了他而对皇上守身如玉,那傅清哥也该潇洒自在地过他想过的日子。我只要能时不时远远看见他,知道他平安健康就好。” “娘娘,您若是做了皇后,再有这样的心思,就更危险了呀?”花荣知道自己又要过上随时把脑袋提在手里的日子了。 “可若非有这样的好处,谁愿意做皇后?”娴贵妃不耐烦地说,“我本还想向皇上请辞,现在省去这个麻烦了,反正我不管在什么位置都无所谓,做皇后就做皇后呗。” 花荣看着主子乐悠悠地往里头走,似乎还念叨着在封皇后之前是不是要先封皇贵妃,她本来毫无兴致的事,突然来了劲头,可这股子劲头和紫禁城毫无关系,甚至随时会要她的命。 花荣心里一咯噔,想着,倘若主子往后有一男半女,和皇上有了羁绊,膝下有了依靠,会不会就能把傅二爷淡忘了?而主子一旦真的成为皇后,族人必然殷切盼望她能有子嗣,若是能如愿得嫡子,辉发那拉氏就要重新崛起,彼时花荣背负的压力也会少好些。 她暗暗有了主意,往年主子每每侍寝前后的那些避孕之药,再不能让她碰了。 这日午后,几乎不与妃嫔往来的娴贵妃,召见愉妃和令嫔到翊坤宫相见,就六宫之事与她们做个商量,通常主理之人,也如同昔日的皇后,只负责大权在握,并不计算细小琐事,繁琐的一切都有协理之人来做,在皇后那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娴贵妃如今毕竟还不是皇后,自然要对愉妃和令嫔客气些。 三人都是这宫里经历过六宫大小事的人,说起话来也比旁人容易些,愉妃可亲、令嫔温柔,都是极好相处之人,不过娴贵妃止于六宫正事,并没打算与她们做什么朋友称什么姐妹。 红颜知道娴贵妃心里另存了一个人,虽然这对弘历不公平,可娴贵妃除了管不住自己的心,并没有做过任何不守妇道的事,她当着皇帝的面说新皇后非娴贵妃莫属,就是从未在心里鄙视娴贵妃的痴心,总要有一个人满足太后的心愿坐上中宫之位,她不愿意,愉妃有出身的尴尬,其他人不配,那就只有娴贵妃。 而离开翊坤宫时,愉妃与红颜并行,让白梨樱桃远远跟在后头,她轻声对红颜说:“这么多年,你也知道娴贵妃娘娘的为人了吧,等着瞧吧,能把太后气得一愣一愣的人,终于出现了。这位主儿,可不能像咱们似的叫太后随意搓圆揉扁,往后可有意思了。” 红颜一愣,愉妃啧啧:“也不知是皇上的心意,还是太后的主意,我看八成和太后有关系,结果太后千挑万选,给自己找了个克星么?” “只盼日子太太平平,不然还是皇上烦恼。”红颜一心想着弘历,叫愉妃笑话,“你这样还真做不得皇后,真怕你为了‘周全’二字,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二人一同往东六宫去,半程遇见咸福宫的抱琴,带着宫女从宫道前走过,她见愉妃和令嫔,忙退在一旁行礼,愉妃见她身后的宫女手上提了几包药材,便问:“纯贵妃娘娘的身体不大好?怎么没见宣太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