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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语气淡漠:“这几天不是好好的,皇上觉得哪儿不对劲?” “亲蚕那日中午的事,是朕的不是,但这几天夜里朕勉为其难宿在九州清晏,难道你不明白朕的心意?” “皇上做得对啊,人家委曲求全来示好,您不能拂了面子,不然又突然冷下来,像是您做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指不定又要有人说是臣妾心胸狭窄。”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为难朕,旁人看着是什么事都没有,可你时时刻刻都在让朕难堪。” “皇上,臣妾可什么都没做。” 两边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皇帝果然动了气,怒道:“安颐,朕可是皇帝。” 红颜心里直跳,转身就要走,可却听皇后道:“弘历,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做皇帝了吗?咱们打小在一起的时候,你做皇帝了吗?到如今你理亏了,就拿一句朕是皇帝来压我?” 直呼其名,还没有了敬语,红颜一直知道帝后恩爱如普通夫妻般,可皇后竟能做到这一步,她抱着布匹急匆匆地离开了内殿,遇见千雅在外头,塞给她后道:“我不小心带出来的,你替娘娘收着,我回平湖秋月去了。皇上和娘娘说着话,你们一时半会儿别去打扰。” 这边厢,帝后之间几乎是剑拔弩张,皇后根本不惧帝王威严,反是弘历眼中的气势渐渐柔和,他这根本不是来赔不是的,走上前将妻子臂弯上的轻纱取下,温和地说:“安颐,是朕不好,咱们不要拧着了,你要朕怎么着都成,你别天天看着没事儿,心里却气得半死,把身体气坏了。” 皇后道:“旁人负我如此,我还要负自己不成,皇上放心,安颐的身体好着呢。” 弘历欺身而上,想要拥住妻子,皇后挣扎了几下,没能躲过,他好耐心地哄着:“是朕的不是,这件事过去了可好,安颐,你几时要和她们计较了。” 皇后别过脸道:“原来我就不能吃醋不能泛酸,稍动一动心思,就是心胸狭窄。” 弘历道:“哪个说的,你也在乎?不如这样,你想怎么处置她,朕都依你,只求你别再生气,朕还能怎么着?” 皇后也有分寸,毕竟丈夫是帝王,而她心中早有打算,便道:“她们几人册封典礼尚未举行,皇上觉得纯贵妃这样的人,配不配让公主福晋和大臣命妇向她叩头朝贺?和敬是咱们的女儿,从前还是小孩子不懂什么,如今长大了,还要她去向庶母下跪行礼吗?” 回平湖秋月的路上,红颜没走多久就遇见如茵,才想起来今天皇后也召见了如茵,如茵见她们已经散了,得知是皇帝在那里,便只能去平湖秋月坐坐。 春色烂漫下,美人并肩同行,到哪儿都引人注意。红颜本不愿提纯贵妃的事,而如茵说收到傅恒的信,下个月就能回京,红颜忽然问:“如茵,你和富察大人吵过架么,你会……拿狠话说他么?” 如茵娇然一笑:“吵架不至于,拌嘴是有的,说的时候气得要死,可回过头觉得俩人都傻乎乎,想想心里都会发笑。” ------------ 第199章 一点也不委屈(还有更新 红颜眼中有羡慕的神情,痴痴地问如茵:“吵架拌嘴,也是这么有趣的事?” 如茵聪慧,反观红颜的模样,轻声问:“姐姐是不是有心事,难道……姐姐和皇上拌嘴了,吵架了?” 红颜苦笑:“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与皇上拌嘴。”但想到昨晚她撂下背影给皇帝就走了,又有几分不安,皇帝刚才进门都没正眼看她,可不是吗?皇后娘娘所在之处,皇帝眼里从来就没有旁人。 “姐姐,没事吧?”如茵很关心,“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你做什么,但若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尽我所能。” 红颜心中一热,挽着如茵的手说:“我只想有个人能说说话,你愿不愿意听?” 如茵善解人意地指着自己的耳朵笑道:“听是听得,就怕这个耳朵进,这个耳朵出,姐姐不要怪我。” 她的意思,自然是说绝不会告诉第二人,而她一贯都把心中最私密的事都告诉红颜,红颜倒是很少开口,今日心中憋闷得难受,红颜不期待谁能开解她,若是有一处说说心里话,兴许就能好受些。 这边厢,皇帝终于哄得妻子展颜,心中大大舒了口气,整个人变得轻飘飘,在皇后房中的贵妃榻上靠着,直道:“朕这几日宿在九州清晏,夜里都怕苏氏是不是又要对朕做些什么。”他本有意提起下药二字,但那晚红颜的提醒不敢忘,万不能在皇后面前,将两者相提并论。 皇后抱来一床薄毯子为他盖了半身,轻哼道:“云雨时可就什么都不怕,皇上说着话,臣妾可听不懂了。” 皇帝求饶一般:“安颐,不要再呕朕了。” 皇后笑问:“那这几晚,你怎么过的?” 皇帝疲惫地闭上眼睛,似要养一养神,一手抵着额头道:“让太监宫女们守在内门外,他们也是尽责,一有动静就进来问怎么了,反是把朕的清梦吵醒几次。” “歇着吧。”皇后不再多说什么,而弘历挽着她的手不愿松开,皇后便小陪了片刻,见他当真是疲倦,片刻功夫就传出稳稳的呼吸声,无奈地摇摇头,这件事她也只能坚持到这一刻,再往下,就该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 皇后起身出来,恰见千雅抱着一匹布进门,殿内还铺满了各色锦缎绢纱,千雅说这是魏贵人不小心拿出去的,还说富察福晋到了,因皇上在这里,她先去平湖秋月坐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