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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娘一愣,不禁在湘湘脑袋上轻轻戳了一下,道:“果然嫁了人,就是不同了,你啊,可是将来要做皇后的人。” 湘湘与她往门外走,忙不在乎地说:“在人前才是皇后,在他跟前,我是妻子是女人呐。” 众人欢欢喜喜地散了,分别时,湘湘不经意看到小皇后和简夫人相谈甚欢,她原本并不在意,没想到她们离开后,皇后直接就来对湘湘说,等湘湘大婚后,她要搬去简府居住,简家多女儿,且有与她年纪相仿可以作伴的,若是去别的人家,家里公子哥儿多还不大方便,简府这样除了学生都是女眷的家族,更适合她,小姑娘竟是已经为自己找好了出宫的去处。 “我如今越来越快活,就没有出家的心思了,可我也不能总缠着姐姐和朔亲王,外人会说闲话。”皇后坦率地对湘湘道,“那些宫人们,就开始撺掇让我改嫁给朔亲王呢,我都要被他们吓死了。” 湘湘听了也不知说什么好,小皇后却正经道:“咱们现在或许觉得,不过是闲言碎语不足为道,但人言可畏,何必给他们机会胡说八道。不说别的,若我将来有缘觅得良人,早晚要离开你的,是不是?” 看着自己一个善念,挽救了如此善良可爱的生命,湘湘内心感慨之余,便更珍惜起了静姝,她在齐晦面前本少几分自信,怕自己对静姝的“包容”,会让他反感,毕竟这一路来,静姝没少从中作梗,她不知把自己迷失成了什么样子,可湘湘始终记得她的好,记得她在关键时刻,舍不得对自己下手。 这日一切都停当后,湘湘便又往长寿宫来,进门时却听得宫人在向静姝禀告,说皇帝病了,旧伤加心病,正是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定还会走在静姝之前。 湘湘当时想,倘若静姝想去看看皇帝,她必然成全,可静姝却冷漠地对宫人道:“下一回,等他死了你们再来告诉我。 情断了,还是缘尽了?是不是静姝那天试图用枕头闷死皇帝,就是亲手了结自己这一段孽缘?湘湘始终觉得他们的情爱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做了太多情爱之外的恶事,枉死的宫女舞娘们,荒唐朝政下受苦受难的百姓们,还有莫名其妙被卷入他们情爱中的她自己。 湘湘长长舒一口气,展颜微笑,欢喜地进门去,而静姝一见她,眼中便有了光芒。如今褪去一切繁华,不论是富贵还是美貌,看起来一无所有的宋静姝,却明白了她真正想要的,是和湘湘的姐妹情。 皇城外,简夫人回到家中,就向老侯爷禀告了这些事,再与夫君商议后,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办起来,家里出嫁无数女儿,这一回却最最热闹,从外头回来的简风见家人如火如荼地准备婚礼,不知怎么,心中像缺了什么似的。 待一家子陪着老侯爷用膳,老人家忽然问孙子:“你年纪也不小了,几时才能给我带个孙子媳妇回来,这一年波折不断,倒是便宜了你,赶紧的,成家收收心。” 简风塞了一嘴的食物,呆呆地看着祖父,看着不言语的父母,沈嫣曦娘和姐妹们都在一旁偷笑,他咽下嘴里的东西,问爷爷:“我总不能随便拉一个人来就成亲呐,爷爷,您不能这么着急。” 沈嫣在一旁说:“就你这样的,有好姑娘也被吓跑了,说话大大咧咧,不懂得顾虑女儿家的心事,只怕你看得上人家,人家未必理睬你。” 按理说简夫人该护犊子,怎好让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可没想到一家子人都纷纷点头赞同沈嫣的话,简夫人一本正经地说:“我看你,难。” 简风气哼哼地吃了一顿饭,可怜他在家没有兄弟,自小被姐姐妹妹欺负,还要做为唯一的弟弟或哥哥宠爱他们。本该是对女儿心思十分细致周全的人,却偏偏逆着去,对谁都大大咧咧,脑袋里少了一根筋。 晚膳散了时,简风伺候长辈吃了茶,就拉着脸回自己的屋子,他要好好地思考人生,难道玉树临风的他,就这么不招女人喜欢?要说湘湘也是先遇见他,那日他冒着忤逆长辈的风险为湘湘说话,湘湘怎么就没对他一见倾心?难道他长得没有齐晦好看? 结果越思考,越想些乱七八糟的事,等沈嫣端着瓜果进来,瞧见他满屋子转悠,表姐温柔地问:“这是找什么东西呢,团团转的?” 简风别过脸说:“都是表姐,一句话勾得我成了众矢之的,这顿饭吃得噎在嗓子眼,我正在消化。” 沈嫣放下瓜果,递上一杯普洱让他克化食积,在旁笑悠悠地说:“等我们都嫁出去,你在家里就更显眼了,妹妹们也会寂寞,若是来一位新嫂嫂和她们玩耍,多好。” 简风牛饮了茶,抹了嘴道:“那也不能随便和谁成亲,我想都没想过。” 沈嫣将香瓜切开,一片片切入盆中,似不经意地说:“我看慕姑娘就挺好。” “慕姑娘?”简风皱了眉,“你是说慕茵?” 沈嫣道:“我和慕姑娘总是吵吵闹闹,起先只是觉得好玩儿,可现在越来越觉得,人家姑娘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你是不是对人家,也做过什么?” 简风咋呼道:“没有没有,要是我做了什么,一定对她负责,我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沈嫣苦笑,无奈地说:“哪儿跟哪儿呀,姐姐不是说那种事,我是说,难道你对慕姑娘,就没有感觉。” 没想到简风很认真地回答:“我想过,可我还是比较喜欢湘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