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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曦娘和慕清,尚未开始已是顾虑重重,彼此一旦跨出那一步,也就意味着这些顾虑将被抛在脑后。爱恋之中天下无敌,可婚后开始过日子,一年两年,曾经的顾虑一定会重新浮现,那时候没有了昔日的激情和勇气,只有日复一日的面对问题,倘或能妥善解决,是自身努力亦是老天赐福,可若挺不过去呢?不就又兜回了曦娘所说的,她看得太多的悲剧? “湘湘。”慕清见她神情呆呆的,还以为身体不好,问道,“你若很难受,我就先走了,之后再来问你。至于纳妾的事,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们都觉得过于美好,但决心和信念都在我自己这,我只知道,我会一生一世对她好,偏偏她就是不信。” 湘湘说自己缓过劲儿了,摇头道:“表哥还是不了解曦娘,她不是不信你,她是不信自己,她不是怕自己将来痛苦,她是怕给不了你幸福的日子。这件事我和齐晦是说定了,不轻易插手,曦娘做不成嫂子不要紧,我们可丢不下这个姐姐。” 慕清无奈地一叹:“是啊,莫要再毁了你们的情意,这竟是我遇到过最棘手的事。” 湘湘笑:“这是一辈子的事,谁都不容易啊。” 慕清释怀几分,似乎知道自己该朝哪个方向去努力,与其现在看不到将来,就逼着曦娘跟自己,不如先和齐晦创下一番事业,他现在都不能给自己安定的生活,又如何去许诺曦娘。本以为湘湘会一头热情地问自己出谋划策,可湘湘却只给了冷静的分析,他走时不禁笑赞:“齐晦是有福之人。” 湘湘莞尔,只道:“表哥若见到慕茵,喊她回来和我下完这盘棋。” 然而此刻,慕茵正潜入后花园,在那块表兄为她辟出的练功场边上偷偷看。简风在那儿拍了几下木桩,疼得直甩手,像是生气了用脚踹,结果疼得抱着脚直跳。慕茵捂着嘴没敢笑出声,这个男人空有大高个儿,却是个小白脸儿似的人。 不过她立时晃了晃脑袋,怎么好说是小白脸儿,人家自立自强,只是不会功夫罢了,天底下不会功夫的男人更多些,她不能老觉得不会拳脚功夫的男人就没用。 想这些事的功夫,再一抬头,乍见简风发现了自己,正站在那儿瞪着她,那眼神带着几分怒意,似乎觉得被慕茵耻笑很不服气,慕茵想要开口说什么,简风则收敛了含怒的目光,只是神情黯然地走开了,慕茵追上几步,简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简风心里烦闷,才来这边,想着自己现在学功夫还来不来得及,自然这是很可笑的念头,就算被慕茵耻笑,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眼下一家老小都被困在家中软禁,他这个自以为是的子孙,却什么都做不了,不用慕茵笑话他,他自己就看不起自己。 慕茵闷闷地回到嫂嫂的书房,湘湘正摆弄着棋盘等她,见她这般模样回来,笑问:“像打了霜的茄子,这是怎么了?” “嫂嫂,我是无心的。”慕茵坐回湘湘身边,可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湘湘怎么问她,她也不说为什么,更是无心再下棋。湘湘可怜她被困在家中生活枯燥,而慕清方才提起曦娘让她很惦记,便对慕茵说:“等我和你表哥商量后,他若允许,我带你去一处好玩的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可你表哥过去二十年里,在那里的时候最快活。” 湘湘是要带慕茵去闭月阁玩耍,烟花之地在世人眼中污浊不堪,但也往往都十分好奇那里究竟是什么光景,湘湘猜想慕茵会觉得有意思,而她也是很想念曦娘,想去看看她。却不知今日除了慕清去找曦娘外,另有一人不请而来,便是此刻,庞大小姐满腹怒意地离去,临走时还撂下一句话:“那我们的情意也就断了,将来有什么事,曦娘也不必指望我了。” 曦娘心中只是冷笑,她连齐晦世峰都不曾指望过,只自己好好地活着,几时又要指望这个大小姐,叹她从前还未浅悠在湘湘面前说过好话,不论那会子眼瞎眼明,现在的庞浅悠,简直是恶魔。 且说庞大小姐来,无非还是为了她和齐晦的婚事,她希望曦娘能出面游说齐晦,甚至愿意和湘湘在家中平起平坐,曦娘断然拒绝,庞大小姐央求无果后,当场就翻脸了。她就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如湘湘好,完全无视感情这回事,曦娘对她说强扭的瓜不甜,庞大小姐却说,瓜还没结出来,你怎么知道甜不甜? 几番回合,说得嘴皮子干,曦娘终于放弃解释,正色严词地回绝:“我劝大小姐,还是死了这条心。”不免惹得浅悠勃然大怒,摔门而去。 这一下子,闹得曦娘身心疲惫,越发闭门不见客,而庞浅悠来过的事,很快会通过慕清和齐晦安排在闭月阁附近保护曦娘的人传回王府,得知庞浅悠这般嘴脸,在边上听的庞世峰笑得凄凉,自嘲道:“敢情她在家里那些样子,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齐晦和慕清都没多说什么,事实摆在眼前,兄妹情该何去何从,不用他们再多言挑唆。眼下还有很多正经事,简府尚未洗清罪名,而皇帝却催促着,立刻启程出巡。 这一日,后宫又摆赏花宴,静太妃和皇后邀请宗室女眷和大臣府中的夫人小姐赴宴。湘湘自正月后就很少参加这些活动,也无人在乎她到底来不来,至于宋静姝频繁在宫里办这些宴会,也是皇帝授意,要她从女人嘴里,打听男人们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