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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晦胸中有热血奔腾,郑重地接过名册,可简风竟在一旁抹眼泪,简开闻觉得很丢脸,忍不住往他腿上踹了一脚,笑骂:“你就这点出息?等下见了你娘,你再掉眼泪,让她搂着你哄哄罢。” 齐晦含笑拍了拍简风的肩膀,兄弟俩相视一笑,便再往简夫人那处去。眼下简夫人尚在休养中,不曾到公公面前伺候,而是女儿和外甥女围着她照顾。这会儿已经睡下了,留沈嫣在身边作陪,鹃儿悄悄进来说少爷回来了,沈嫣心里一热,跑出来看,看到跟着简风回来的是齐晦,不免有些许失望。 这点细微的情绪,齐晦看在眼里,但简风已经闯进门去看望母亲,做儿子的不管不顾地把娘亲从梦中惊醒,简夫人渐渐恢复精神,明白自己看到儿子不是做梦,到底是女人家,红着眼圈抚摸儿子的面颊,慈爱又心疼地说:“我们家竟也有这样的事,傻儿子,无论发生什么,你要保护好自己。关键的时候,带表姐和妹妹们走,你已出嫁的姐姐们,自然会有夫家保护她们,就不用你费心。” 父亲和母亲,果然很不一样,因夫人是女眷,齐晦不便闯入卧房,等在门外时,沈嫣为他送来一杯热茶,齐晦稍稍犹豫后,主动道:“先生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世峰?” 沈嫣面颊微红,心中万千情绪,此刻却只化作一句:“请他保重。” 齐晦饮下热茶,颔首道:“我记下了。” 他们不能在简府久留,简风哄得母亲再次睡下后,他们没有再折回老侯爷那里,便径直离家而去。 回去的路上,简风对齐晦道:“我太自以为是,执意要入户部时,志在把简家的未来担负在自己肩上,天下太平就轻飘飘地以为自己可以行,如今才明白,在爷爷和父亲跟前,我什么都不是,连一件正经事都做不成。” 齐晦却道:“可他们已经把这个家的将来,放在你肩上。你才二十岁,凭什么和先生、老侯爷相比,等你到了父亲和祖父的年纪,若仍旧一事无成,那才真正是你无能。” 简风精神一凛,像是顿悟了什么,而齐晦捂了胸口,那里藏了简开闻给他的名册,欣喜地说:“有了这些人,我们如虎添翼,今晚便好好研究,如何调动更多势力,既然庞峻发了难先动手,我们就迎难而上。” 兄弟俩回到王府时,慕茵正在卧房陪伴嫂嫂,见表兄归来,立刻识趣地走开。而湘湘方才正有一阵害喜,这会儿精神不算太好,齐晦心疼地坐到她身边,但妻子却恬静地笑着,摸摸他下巴上的胡渣说:“明儿一早我给你刮脸,这是要去呼风唤雨了,可要仪容端正,你不要担心我,回家时多多陪我哄我就好。” 说话时,有一阵恶心在胃里翻腾,湘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别过脸去,齐晦手忙脚乱不知怎么才好,而一阵过去,湘湘就松快了,眼里还有难受时憋出的泪花,忽闪忽闪地笑着:“傻子,生孩子都是这样,你别心疼我这些小事,若换得天下太平,十个月后我能安心分娩,才最最重要。” 齐晦点头,可依旧眉头紧蹙,湘湘则想起一事来,说道:“我听世峰讲,他妹妹这些日子,似乎改好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她若是真的好了,往后咱们见了面,也多几分客气吧。” ☆、210来头大小不重要 齐晦却轻然一笑,摇头道:“世峰还不知道,庞浅悠今天秘密入宫去见了静太妃,说什么我暂且不知,不是我非要诋毁宋静姝,她们说不出什么好事。” 齐晦沉声道:“但那是他妹妹,他盼自己妹妹好无可厚非,就算他面对丑恶的现实仍旧要维护妹妹,我也不会怪他。但咱们不能随便心善心软,对她客气是情意,无视她也是我们的权利,她伤害你我时,何曾想过我们的好?湘湘,别再提起庞浅悠,我们早已仁至义尽,她没有资格把她的人生,捆绑在我们身上。她对我的情意,我尊重,可我从未曾暗示和许诺,所以我不需要负担任何责任。” 起先见丈夫神情严肃,湘湘听得还有些紧张,但渐渐就明白,齐晦如此决绝全是为了自己,便也放松下来,软乎乎地一笑:“知道了,真啰嗦,我才一句话,你这一大车子的话。” 齐晦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说他要去和世峰慕清一道商讨简先生提供的名册,今晚要晚些回房,湘湘便催他赶紧走,这一走果然整夜都没回来,湘湘倒也睡得踏实,隔天一早安排下人准备好早膳,男人们过来时,湘湘正和慕茵一起,在每一只碗里试毒。 四个玉树临风的男人进门,清晨的阳光也变得更耀眼,湘湘让他们入座用了早膳赶紧去忙正事,慕茵跟在嫂嫂身边打下手,不经意地看向简风,只见他闷闷地坐到一旁,明明从前在任何地方出现都最活泼吵闹,被嫌啰嗦的人,现在却一句话也不说。 慕茵将嫂嫂试过毒的小菜送到简风面前,可简风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也不是无视慕茵,是满脑子想着正经事,只管往嘴里送食物,大概连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慕茵也没有生气,坐回嫂嫂身边,听表兄和嫂嫂两人说几句家常话,男人们风残云卷地填饱肚子,立时便要离去。今天会再有一批慕家勇士进入京城,他们一面要为简家的事奔波,更要及时给他们安身之处。 京城每天都有很多人进出,皇帝和庞峻纵然一时半会儿不会察觉,但前后一万多个人来到京畿,不出四五天,就要惹人瞩目,齐晦和慕清都希望那时候,已经将他们编入军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