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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倾:“你……” 他怒火攻心,气血难续,开口一个“你”字,便说不下去,拿起帕子捂嘴就咳嗽起来。他咳得厉害,身子发抖,风若连忙丢了茶壶来看他。风若怒瞪徐清圆,徐清圆惊呆,惶恐无比。 她带了哭腔,从木榻上急急起来要过来看他:“清雨哥哥!” 晏倾别过头,他说不出话,只抬手虚弱地向她摆了摆,并试图推开风若。他咳得满面绯红,可同时冷汗淋淋生起,汗毛倒立,浑身僵硬,如同脱水般汗水不住。 面颊又苍白,又涨红。 徐清圆急得不得了:“风郎君你别碰他呀,你看他都出汗了……” 风若结巴着急:“我我我不碰他他咳得更厉害了啊……” 电光火石间,徐清圆想起自己那个不着调的猜测。她生出勇气推开风若,自己上前弯腰拍晏倾后背,拿帕子给他擦汗。他无力地向后靠在榻上,她俯下身抱住他,不停给他安抚。 他竟然真的可以接受她的靠近,少女馨香入怀,他被风若碰到肌肤后燃起的滚烫灼热的幻觉,因此和缓了很多。 晏倾的呼吸渐渐不那样困难了。 徐清圆哽咽:“清雨哥哥你别急,我不乱说话了。但是你也有错,你那样吓我,我怎么办呢?我、我……我还求你还我爹清白,你怎能把死挂在嘴边呢?你挂我也挂,你干什么生我的气? “清雨哥哥,你好讨厌。” 风若看得目瞪口呆——他几时见过女子这般对郎君投怀送抱,郎君还能接受得了? 风若看得很不好意思,挠挠头,尴尬往复几次后,意识到自己的多余。 反正郎君不能被他靠近不能被他碰,他想了想,干脆退出屋门,伸长耳朵在门外听动静。待郎君不咳嗽了,他就离开,再煎一副药给郎君。 屋中女郎哭声很小,郎君的咳嗽声渐渐缓了。 不知过了多久,晏倾脖颈红透,拍着怀里少女的后背,换成了他轻声抚慰她:“好了,别害怕了,我没事了。” 他手轻轻动了下,将染了喉间血的帕子扔入了木榻下,用脚轻轻踢开。 他靠着木榻而坐,上身后仰靠着墙,而一直拿帕子给他擦汗、又用手拍他后背帮他止咳的徐清圆已经完全依偎在他怀中。 本就穿得不严实的衣袍松散开来,惊惧之下的徐清圆抱他抱得用力,他的领口因此被蹭开一点。 肌肤又红又白。 徐清圆泪眼婆娑,从他怀中抬眼。 他赧颜:“我没帕子了。” 徐清圆低头,看自己压在他颈间的帕子。他顿了一下,伸手拿过那帕子,犹豫着折叠了一下,用干净的、没有沾上汗渍的另一面给她擦眼泪。 他很愧疚:“吓到你了?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两日……是病得有些厉害。但是……你也得改一改你动不动靠近郎君的坏习惯,好不好?” 徐清圆目中微红,含怨而睨。 他只好道:“那……是我不好。你不想改……却也不行,还是得慢慢改。” 徐清圆无视他纠结的细枝末节,只轻声:“你是不是不怕我靠近你,不怕我碰你肌肤了?” 晏倾犹豫一下,回答:“是。” 徐清圆再问:“那你是不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自己轻薄性命,我顺着你的话,你便对我生气?” 他再犹豫一下,说:“……是。” 徐清圆:“那你是不是在借自己身体不好,让我必须服从你?你是不是吓到了我?是不是很坏呢?” 这分明不是晏倾的意思。 可他看她眼圈通红、鼻尖通红,心中便愧疚。他觉得自己总让她哭,实在可恶。 他便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声音更低:“是很坏。” 徐清圆:“那你是不是在欺负我呢?” 晏倾无奈:“……是。” 他且羞且愧,认错:“是我欺负了徐娘子。” 清圆:“不是露珠妹妹吗?” 晏倾怔一下,从善如流:“是我对露珠妹妹不好,我太活该了,应该百般补救才是。” 眼中雾濛濛的清圆露出笑容,俯身再扑入他怀中,她怪罪他:“我爹也没这么吓唬过我,你是很讨厌,让我、让我……变得很奇怪。我讨厌你。” 晏倾心口猛跳,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她软绵绵地重新抱过来,肌骨香暖,他手足无措之下注意到两人行为的不妥,他试图推开又担心她多想,不禁左右为难。 他手拿着那方帕子,都不敢落下。另一手握成拳,微微发抖。 好一阵子,他才克制住自己回抱的冲动,勉强温声:“好了,起来吧。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坐着说话便好。” 徐清圆迷茫抬眼,眼睛上羽帘一样的密密睫毛擦过他下巴,换得他身子一僵,猛地别过头。 徐清圆便只看到他散下乌发下绯红的耳珠。 但她以为这是他先前咳嗽咳出来的。 徐清圆:“说什么?” 晏倾声音微哑,既克制,又微恼:“你自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却来问我?” 徐清圆呆了呆,终于想起了自己今夜的目的,也终于反应过来她靠在他怀中的姿势有多不好。她后知后觉地红脸,支支吾吾地躲开,正襟危坐回到原位,心跳快得她心神何其不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