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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百姓挎着篮子,里面放着鸡蛋、腊肉及自家酿的米酒等物作为贺礼,知道离川海父子不会收,仍带来想表表心意。 离川海原不打算驱散百姓,只是还没到晌午,离府门前的路就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只得让侍卫在门口拉起两道红绳为界,才勉强让出半条路来。 又派府中的侍从去叮嘱百姓当心过往的车辆,再给百姓们发些喜糖。 日头西斜,按萼州当地的习俗,离川海带着离善朴出门迎接到访的宾客,百姓们欢呼不止,见到离善朴长身玉立,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衬的面如美玉,俊秀绝伦,赞叹之余纷纷议论起夫人的福气来。 黄昏时分,礼乐四起,一顶朱红色的八抬大轿一路从钱庄抬到离府门前下落,唐棣头戴金冠,身上穿着一套绣工极为精美的绿色喜服,由喜娘和樱桃、芭蕉簇拥着进府。 团扇后,娇美如花一般的容颜若隐若现,轻快的脚步足见她心中的喜悦。 离善朴上前将红绸递到她手中,与她一起踏着红毯走入府内。 百姓们见到这对璧人都由衷地道一声登对,一齐涌到门口向内张望。 前厅内,二人对着离川海拜下三拜,一声礼成,离府门前顿时鞭炮声声,浓烟滚滚。 离府从前厅到大门口宾朋满座,热闹非常。 离家世代为官,从栖山庄近年来以营商为主,在场的宾客非官即商,只有少数如于木槿夫妇这样的医者,凑在一起却异常的和谐,欢声笑语不断。 离善朴以茶代酒,一一敬过众位宾客,与他熟识的长辈,尤其是刺史府众人免不了调侃他的酒量一番。 直到深夜,宾客们才纷纷离去。 儿子成亲这等大喜事,离川海喝的满脸通红身子摇晃,离善朴搀扶着将他送回房去,又让侍从端醒酒汤来让他服下。 离川海头晕目眩,却神志清醒,催着儿子赶快进洞房陪着唐棣,明早不必叫醒她,让她睡够了再起来。 离善朴扶着父亲躺下,出门向洞房走去。 夜已深沉,喜娘和樱桃、芭蕉纷纷从洞房退出。 院子里寂静无声,一排排的红色双喜灯笼随风轻摆,照的到处都红彤彤的,一副喜庆祥和的景象。 陡然间,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泓澄忙识趣地带着院门外的侍卫们走远了些。 洞房内,一个又羞又痛,哭闹着抱怨不迭,一个慌乱无措,折腾的满头大汗,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只得在一片混乱中草草了事。 离善朴怜惜地抚上唐棣的脸颊,轻声安慰了半晌,唐棣终于止住了哭声,看着身下盛开的朵朵红梅,委屈地缩在离善朴怀里渐渐睡去。 离善朴轻吻着她的额头,深舒了口气,低头看着肩上的牙印和胸口的抓痕尴尬地弯着嘴角,还好洞房离父亲的卧房远些,若是让他听见房里这么大动静,真是无地自容了。 天色微明,红烛燃尽。 红纱暖帐内,离善朴笑望着熟睡的枕边人,半晌后轻手轻脚地起身梳洗,穿上喜服内衬的大红色交领袍子去给父亲请安,之后命泓澄备下马车,出了东门向从栖山下驶去。 唐玉山和杨君兰的墓被一层落叶盖住,离善朴跪在墓前,接过侍卫递来的小帚仔细地清扫,供上香烛后俯下身拜了三拜。 “爹,娘,儿昨日与棣儿成亲了,她还在睡着,明日儿再带她来看你们。娘,儿今日特意穿着您亲手绣的喜服来,想给您看看,请原谅儿的不敬……” 不远处,泓澄独自坐在唐武的墓前,看着随风四散的香烟,许久无言。 唐棣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全身酸痛,慢悠悠起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见离善朴从外间进来,穿戴的整整齐齐,才想起昨日听喜娘说过,新婚夫妇成婚次日一早要去给公婆敬茶,慌着叫樱桃和芭蕉进来服侍她更衣梳洗。 “你平时不叫我就算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也不叫我?” 唐棣一边洗漱一边抱怨离善朴。 “没事的,昨夜爹特意吩咐我不必叫你早起,我一早已经给爹敬过茶了。” 唐棣不管他说些什么,着急忙慌地梳洗完毕便拉着他跑出门去。 泓澄上前拱手,“公子,少夫人。” “我爹呢?去刺史府了吗?” “还没,大人在前厅呢。” 泓澄面色微红,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一旁,始终不敢正视离善朴和唐棣的眼睛。 唐棣昨夜疼痛难忍,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响彻夜空的尖叫声,不解地追着泓澄的目光正要开口,被离善朴拉着向前厅走去。 离川海对唐棣没有任何条条框框的限制,一切只要她开心就好,但唐棣敬重他,平日随意些便罢了,重要的日子,礼数丝毫少不得。 二人跪着给离川海敬了茶,离川海笑的合不拢嘴。 公子与少夫人新婚,整座离府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常年沉闷的府邸彻底变了个样子。 第91章 结局 次日一早,一群侍卫护着两辆马车从离府驶到从栖山下,唐棣挽着离善朴一起跪在爹娘和唐武的墓前,轻松地与他们话着家常。 离川海笑望着两个孩子,眼中泪花闪动,“唐兄弟、弟妹,你们放心,棣儿一切都好。” 离善朴早已命人将从栖山庄修葺完毕,里面与唐玉山和杨君兰生前别无二致,唐棣站在南面的石阶口向上望,看着这片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终究没有踏上石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