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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澄端来一盘洗净的苹果放在床边,凑到离善朴耳边轻语了两句,离善朴选了个最红的苹果放在唐棣手中,与泓澄一起奔书房去了。 唐棣独自待在房里没事可做,抱着红苹果啃了一口,里面果肉橙黄,甜美多汁。 正要啃第二口,手上一滑,苹果咚的一声掉在她的鞋尖上,咕噜噜滚到床下去了。 唐棣俯身看去,苹果被床下的什么东西挡住,没有滚的太远,就在伸手能够到的地方。 她撩起裙摆蹲在地上,伸手去捡苹果,只见床下放着个一尺见方的小书箱,上面已经积了不少灰尘。 放在床底下吃灰的书,一定是离善朴平日里最不喜欢看的。 唐棣正好闲来无事,捡起苹果放到一边,拽出书箱掀开盖子,只见里面整齐地码着一摞书,最上面一本是论语。 她拿起书坐回脚凳上翻看着。 这本书她都不知道读了多少遍了,随手翻了几页就没了兴趣,想必离善朴也是因为倒背如流了才放到床下去的。 唐棣把论语扔回书箱,上下翻了翻,只见一本书的封面被撕去了,只留下一张脏兮兮的白色扉页。 撕口处还有不少碎纸屑压在封线下,右下方的书角全部向上卷翘着。 离善朴一向爱惜他的藏书,书房里的书即便是年代久远到变了颜色,也都整整齐齐,没有一页折角,这本书怎么会破成这样? 唐棣好奇地抽出来放在腿上,随便翻开一看,登时惊到了。 里面整页都是绘图,图中的男女□□着抱在一起,私密之处画的极为清晰。 女人沉迷地舔舐男人的耳垂,男人紧闭双眼,满脸销魂荡魄之态。 唐棣羞的满脸通红,心里怦怦乱跳。 她只知道成亲后会每晚与相公宿在一张床上,却不成想竟是这副样子。 怪不得她之前咬住离善朴的耳朵,他会那么紧张无措。 从栖山上,她只是想贴贴他脸上还烫不烫,刚凑到他的耳畔,他就慌着别过脸去,原来……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微颤的手一页页翻看着。 书房内,离善朴将余望言死在从栖山上的事写信告知给父亲。 怕父亲担心,没有提起余望言伙同朱锦融射伤他,只说余望言勾结武州,盗取军中机密后逃走,唐玉山看不惯才杀了他,请父亲上书向梁王说明原委。 又将余望言写给朱锦融的密信一起装进信封,蜡封好交给泓澄,让他派人前往江州送到父亲手上,怕唐棣等急了便独自返回房中。 他重伤未愈,脚步比平日里轻缓了许多。 刚走进卧房,见藏在床下的书箱被拖拽出来,箱盖敞开着,唐棣正低头抱着一本翘着边角的书翻看,惊得抽了口气,双耳瞬间红了。 “棣儿……” 他目光飘忽,双手紧紧攥着袖口,为亵渎了唐棣而愧疚,怕她会生他的气,更怕她不再理他。 唐棣被离善朴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眼一看,他不知何时回来的,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羞得忙把书扔回箱内,抬起双手把通红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只有眼睛处留了条缝隙,低着头跑出门去。 泓澄派人将信送走,回房中向离善朴复命,走到门口险些被唐棣撞到,忙侧身躲过,疑惑地瞥着唐棣的背影。 转回头踏进房门,见离善朴全身僵硬地背对着门站着,正要开口,一眼瞥见地上的书箱,忙一个急转身退出门外。 自从他帮着公子把书藏在床下,便吩咐侍从无令不得擅入,免得被人瞧见。 没想到一时疏忽,竟然被唐棣翻了出来。 她会如何看待公子?公子在她面前又该如何自处? 泓澄想着离善朴的尴尬处境,心里懊悔不已。 离善朴慌得不知所措,怔了半晌才追出门外。 见唐棣正坐门口的木廊上,硬着头皮过去坐在她身边,低着头不敢看她。 “棣儿,我……对不起……”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说他从未对她动过不该有的心思?太刻意也太假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唐棣不明白离善朴的意思,手背贴了贴仍在发烫的脸颊,歪头看着他。 她并不觉得他把那些书收在床下有什么不妥,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成亲后要与他做出书中那种事来。 看着他比她还要害羞腼腆的模样,抿着嘴偷笑,正要戳弄他红的发紫的耳垂,手指突然顿住,手臂圈着他的脖颈,脸埋在他肩上蹭了蹭。 离善朴如释重负,长舒了口气,伸手把她搂在怀里。 接连几日,泓澄带着四个侍卫一早去从栖山庄接唐棣到离府,日落前再护送她回去。 有她在身边陪伴,离善朴的伤恢复的很快,脸颊也有了些血色。 卧房的窗开着,微凉的春风迎面而来。 离善朴坐在桌前批阅公文,唐棣在一旁绘制了一幅用来做风筝的兔子图。 起初她握着笔,头也不抬地勾画着,后来便时不时地瞟着离善朴。 离善朴放下手中的公文,抬眼对上唐棣狡黠的目光,瞥了眼她笔下的风筝图,已经画的差不多了。 拈过来一看,上面画着一片空旷的草地,一只小兔子长着雪白的长毛,眼睛比红宝石还要透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