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的丫头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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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这一点,她顿时变得理直气壮,走到马车跟前,对褚翌道:“您还发着烧,大夫说用温水降温的法子不错……” 褚翌气闷不已,他就是再难伺候,也知道她那样做是为了自己好,他生气,不是因为她帮他擦拭,而是因为他觉得那擦拭太,怎么说呢,太云淡风轻,太冷酷无情了!简直就是大禹那种过家门而不入的冷酷无情! 她怎么能那样对他! 他是越想越生气,所以在随安说话的时候,直接不留情面的打断了她的话:“扶我起来!” 随安被他一噎,没来得及生气,先阻拦道:“您刚出了汗,而且还是好好躺着的好……” 褚翌想更衣,但犟劲上来,不想跟她解释,她不来扶,他就自己起来。 随安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耳朵都气疼,这人就不知道好歹!可她虽然心里这样想,却是仍旧伸出手扶住他,还体贴的给他穿好鞋,将他扶出马车。 褚翌一下车还有点眩晕,不过站了一会儿就好了,看见地上石头搭成的简易炉灶跟铜盆,也没说什么,径直往不远处的一棵三个人都合围不起来的大树走去。 随安跟过去,直到褚翌站定,劈叉,单手裤带,她才嗷呜一声,转身就跑。 褚翌觉得自己总算报了一摸之仇,就是暂时只收回了一点本金,那利息还要等以后了。 随安恨不能给自己几个耳刮子,她今天接二连三的犯浑。 抬起自己左手看了看,刚才那种触感仿佛还在手上停留,她恼羞成怒的往身上快速的擦了两下。 然后就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 她蓦地回头,只见褚翌一手提着裤腰带,正冷冷的看着她:“过来帮我!” 她正气凛然的走过去,目不斜视的帮他系好腰带,在这个过程中甚至没有喘一口气,直到褚翌抬步往前走,才敢慢慢的放开呼吸。 褚翌站在她临时搭建的简易炉灶旁,眼光目视她:“洗洗你的脸。” 随安不明所以,但看他神情十分不善,好像再多加一点就能过了临界值似得,她不敢反抗,“哦”了一声,乖乖的将脸上的黄粉洗了去,露出一张干净白皙的俏脸。 在这个过程中,褚翌一直皱着眉显得极为忍耐,就是她洗完脸,也没见他多么高兴,而是继续冷声道:“站到那边那块石头上。” 见随安张嘴要反抗,他立即道:“快点!” “做什么啊?!”她低头呶呶着,心里虽然很不情愿,却仍旧依言站到了石头上。 石头不矮,这样一来她就高出了褚翌半个头。 褚翌站到她面前,“低头。” 见她睁圆了眼睛,一脸懵懂,他不再跟她废话,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下。 两个人嘴巴撞在了一起。 随安只觉挨着牙齿的那侧嘴唇瞬间刺痛,肯定破了! 别看她又牛逼哄哄的穿越经历,但在亲嘴这事儿上,尚属新手,换言之,完全无感。 褚翌却在华州的花楼里头见过。 打退了東蕃的新一轮进攻之后,守城的兵将欢呼着跑下城墙,手里有几个钱的就惦记着往花楼去。 褚琮自然是不差钱的,一些跟他相熟的就起哄让他请客,褚翌那时故意避开到一边,等褚琮他们都走了,他才慢吞吞的跟上。 他自小被老夫人精心教养,花楼这等地方踏足便如入了污池,自是不会进入,然而人都有好奇心,却不妨碍他找了个相邻的酒楼,将花楼里头的一幕幕看了个分明。 满头珠翠花枝招展的,嘴对嘴儿将酒喂给恩客,而那些男人的手早已都伸进了女人的衣裳里头…… 更有花楼二楼房里,有人敞着窗户,就坐在窗边行那等事。 那时候他眼里见了,心里却只有厌恶,对那事也不喜了起来,没想到随安早上趴到他身上,唇贴唇的时候,他的心竟然热了一下。 当然,她那时候没洗脸,脏的跟只花猫一样,他看着眼疼,现在洗干净了脸,再亲就顺眼多了。 这事儿就跟吃水果以前先把水果洗一洗是一样一样地! 贴上她的唇之后,他并没有乱动,他身上的温度在下降,但是嘴唇仍然灼烫如火,她的唇倒是柔软又冰凉,什么怪味也没有。 确定了她里里外外都很干净之后,他微微张开嘴,伸出舌头去顶她的牙关。 随安已经回神,张嘴就要说“我好几天都没有刷牙漱口”,褚翌这时已经能把握她的思绪,赶在她开口之前低声喝道:“你闭嘴!” 随安浑身一颤,他趁机伸进去咬住了她的舌头。 褚翌虽然生病发烧,力气却仍是随安数倍,牢牢将她按住,手指贴着她的软发,想起老人们说的,头的人心肠也软,他却不觉得她哪里心肠,只知道她惯会给人插刀子,尤其是插他,知道他爱干净,便整日不是说自己没洗澡,就是说自己没刷牙…… 他心底忽冷忽热的胡思乱想,身体的反应却格外诚实。 随安很快就感觉褚翌下面的小火箭隔着衣裳顶到了她的腿上,她的心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全身血液跟沸腾了似得,顾不得别个,她双手齐发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则往后倒去,一下子摔在了草地上。 褚翌则捂着右肩,嘴唇红艳,上头犹自带了晶莹的涎液。 胜负已分,他也就不再计较她的冒犯,往前两步伸手拉她。 第七十二章 撕破脸皮 随安心还乱跳,对他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从前她是不敢这么干的,但现在,呵! 她抓下马车上的包袱就往回走。 褚翌都做了初一,也不在乎多做初二,伸手将她拽住:“你做什么去?” “这里离上京已经不远,九爷自己回京。我已经不是九爷的奴婢了,送九爷到这里也算全了咱们主仆情分……” 褚翌冷笑,他能做初二就算是大发善心,想让他做初三那是没门:“说你不知天高地厚,你果然如此。难到不知道一日为奴,终生为奴的道理?就算脱了籍,也仍旧是我的奴才!奴背主,可是死罪。” 随安气急败坏,头上冒烟,伸手去拍打他的胳膊:“你放手!以为我没看过大梁律吗?” “律法大不过人情,大梁律还规定官员不许行贿受贿呢,你见着几个清官?”他把她的拉扯当成是小打小闹,不为所动的耍无赖。 随安气结,简直笔墨难以描述,直接上腿去踹他。 “跟着我有什么不好,我是打你还是骂你或者虐待你了?!”褚翌单手将她双手扣住,心里气也上来!该死的婆娘果真是不打不行。 “跟着你有什么好,做牛做马挨揍,我都经历过了,你还要我给你当通房!叫我喝避子汤那种虎狼之药!你们男人怎么不喝!你看看老太爷的通房,哪一个有好下场,有的才三十不到就跟五六十的老妪一样!还有大老爷,七老爷家里的通房,哪一个落了好的?!”反正已经撕破脸,她干脆想到哪里说哪里,放开声音大声嚷嚷起来。 褚翌气得发抖:“我什么时候给你喝过避子汤!” 随安知他还是个童男子,便口不择言的忽悠道:“你都亲我了,亲了我我就有可能怀孕,就要喝避子汤!”张牙舞爪的掐腰做茶壶状! 褚翌是没见过猪跑,但吃过猪肉,闻言哭笑不得,腰下的物什为何被叫子孙根,那是因为只有那样了才会生孩子吧! 他怀疑的看着随安,半晌突然冷冷的道:“既然要喝,那先多亲几次!”说着就低下头做状去咬她的嘴唇。 随安:“呸!” 口水都落在自己脸上了。 忘了地心引力,她是仰着脸的,呸的力度不够,嘴里吐沫没喷到褚翌脸上,正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褚翌没得逞,她也没落着什么好。 褚翌的唇角就挑起一个随安极为熟悉的讽刺的笑,搁在以往,那对她来说就是清风拂面,可今儿她心情不好的很,长久以来的奴性也压抑不了她的坏心情,于是使劲往他小腿上踹去——女生打架撕破脸的阴狠表情加动作。 褚翌只轻轻往后一退就卸了七分劲,相处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如何让她害怕,面容不免冷淡下来,沉声:“你闹够了没有!”伸手去抓她。 随安将包袱抱到身前,这次不“呸”了:“我才没跟你闹,是你发神经!”说完就往北跑,反正褚翌急着回京,她等他走了,再去镇子上坐车行的车去接父亲就行。 褚翌长手长脚,在她转身跑的时候就扑了过去,结果一个被压在身下,一个牵动伤口,齐声闷哼。 褚翌缓过口气:“你就不能消停点?” 随安被两人的天然差距气得柳眉倒竖:“是你不消停,还……,哼!” 褚翌左手压在她胸前,摸上去扁平一片,他不理她的话,又摸了一遍:“咦,你这里怎么这么平?”以前总还有个小笼包的,现在直接只剩下笼布了。 随安火冒三丈:“你起开!” 褚翌单手完败她,阴恻恻的笑道,“信不信我在这里要了你?” 随安又想呸他,可惜现在形势依旧不利于自己,使劲压抑下去,竭力用“冷静”实则“走调”的声音道:“我现在是良籍,你若敢用强,我就去官府告你!” 褚翌更是嗤笑,眼神冷冷的去看她。 她虽然没哭,眼睛周遭却变成粉红色,面颊也由白皙变成淡粉,果然是一白遮三丑,洗干净下嘴还不算难,好吧,亲起来也还可口。 他想不通那些男人们怎么就喜欢花楼那些迎来送往的女子,一个亲了另一个亲,不嫌吃到先前那男人的口水么? 随安不知道褚翌心猿意马,看他蹙眉冷眼,还以为他在琢磨什么折磨她的法子,心底顿时惊风怒涛——据王子瑜所说她爹还在上京褚家呢。褚翌可不是个不会迁怒的人,她跑了,褚秋水可没跑,到时候再被大卸八块了。 这么一想,先前好不容易集聚的气势顿时一泻千里。 可,就这样示弱,然后走以前的老路?那她辛苦跑一趟岂不是成了笑话,她那些理想梦想,都成了荒诞可笑的梦。 她撇了撇嘴,歪过头:“你不是急着回京?我可以送你回去,也可以掩护你进城,但我已经脱籍不是你家奴婢的事你不能再纠缠……” 褚翌见她服软,待要乘胜追击,想着自己处境不妙,目前过多的跟她硬拼,那是两败俱伤,还不如等回到家中再“炮制”她。 他翻了身,支使她:“拉我起来。” 随安将他拉起来,脸色拉的老长,褚翌心中也不舒服:“你背主逃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反正他早前放出风声说把她挪庄子上了,要是对外宣扬她背主,无异于自扇耳光,“但以后你好好待在府里,你的终身我自有安排,不会委屈你的。” 随安对这个条件不满,强调道:“反正我不做姨娘,也不做通房。” 褚翌看着她冷淡无情的神色,只觉得心里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恨不能上前掐死她先解了自己的闷气再说,漆黑的眸子里头乌云翻滚,转身就往马车走去。 随安迟疑一下,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褚翌坐在车板上:“你给我的买的衣裳呢?”他总不能穿这身土黄色棉袄回上京。 随安血量瞬间急增,她怎么忘了这一茬:“在包袱里头。”心里揣揣,她刚才惹毛了褚翌,这会儿让他穿女装,他会不会直接杀了她啊?暗自下决定,若是他再对自己不利,那就直接去按他伤口,给他来个伤上加伤。 第七十三章 病美人 随安从当铺买的是一件浅蓝色底上绣了白玉兰花的曳地长裙。 “……上京有危险,我又只有那一点银子……,那小二还另外搭了一顶皂纱帽子……”她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事,也就无从说服他,越说越心虚,最后声音完全低了下去。 褚翌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把跳的比袋鼠还欢快的眼皮给压制住,他觉得自己已经够隐忍够宽容大气了,偏她每次总能再替他刷新个新高度。 刚才也明明是她来回的撩拨他,到最后却像个宁死不屈的贞洁烈妇一样。 这就是现代人跟古代人的区别,古代的男女七岁不同席,别说摸到丁丁了,就是摸个小手都要负责到底。随安在褚府里头还算谨慎,跑出来后自由了俩月,授受不亲的规矩就没那么严格的执行了,当然她之所以给褚翌擦身子,还是站在一个很正经的立场上——要帮他降温,救都救了,要是救了一场还给他死了,那还不如一开始不救。 说来说去,就是两个人观念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