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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殿下,怎不见燕王殿下?”沈羲和入了内等了片刻,没有看到萧长庚,主动询问。 萧长庚失踪的消息萧长彦就透露给了萧华雍暗中盯着他们的人,或许也没有瞒过萧长卿的耳目,至于陛下知不知晓,沈羲和也不能断定,总而言之,就是没有张扬出去。 “周边几个县亦受暴雨惊扰,情势不容乐观,十二弟在临清县主持大局。”萧长彦解释,一副萧长庚在临清县好好的模样。 沈羲和点了点头,她这样问就是透露出自己不知萧长庚失踪的消息而已,有了答案自然不再追问。 萧长彦将他们安排妥当之后,就急匆匆离开。 他们是来当吉祥物,萧长彦才是有赈灾皇命在身的人,甭看萧华雍身份尊贵,但调动人员,颁布灾情指令都是萧长彦说了算。 萧长卿似乎压根没有打算干预,他的职责是保护萧华雍,以连日奔波劳累为由,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 沈羲和站在窗前,微微抬起下颚,望着远方并不乌黑却厚得仿佛随时能塌下来的天。 她一袭浅白色的广袖襦裙,袖袍随风鼓舞,金丝勾勒的平仲叶宛如蹁跹的蝶儿舞动。 肩膀上忽然一沉,一股暖意将她包裹,是萧华雍将一件白色同样绣着平仲叶的斗篷搭在了她的身上,他高大的身躯站在她身后,双手伸到前方,指尖灵巧娴熟地为她系上带子。 系好斗篷,又为她整理了一番,而后递上一本册子:“这是整个登州所有库存记录。” 沈羲和接过翻开,面色更是凝重了些许,她迅速翻完一整册,指尖不由自主捏紧:“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五日,登州就会绝粮绝药。”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医也无法绝药治病救人。 沈羲和估算的五日,还是后续勉强度日的结果,若这大雨再下个五日,亦不知水患是否会席卷而来,届时内外夹击,整个登州都要陷入绝境。 “你是觉着这雨,五日内不会停歇?”沈羲和转过身,忧心忡忡问。 “我不懂观天之象,亦无能掐会算之能,却有一种直觉,这雨五日内停不下来。”萧华雍轻轻颔首,“你若要插手此间事,须得早做准备。” “依你之见,我该从何处下手?”沈羲和没想过袖手旁观,只能尽力而为,盼能让十数万百姓度过这一劫。 “既要插手,那就大权在握,莫要让人掣肘你。”萧华雍极少这样正色对沈羲和说话。 他的话在沈羲和的脑子里转了一圈,沈羲和便懂了:“你要我先发制人。” 萧华雍眼底不可抑止浮现薄雾一般淡淡一丝笑意:“符合太子妃素来强势之风。” 从沈羲和如京,桩桩件件事情,她从来都是以极其强硬的手腕,不让任何人有半点喘息之机,干净利落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你苦心为我搭了桥,我岂好拂了你的心意?”沈羲和轻轻一笑。 萧华雍一脸期待看戏地对沈羲和眨了眨眼。 太子夫妇入了文登县当日下午,据闻正在午歇,就有人冒雨跪在落脚的府宅外,高举伸冤二字雕刻的木牌。 被唤醒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立时将人叫了进来,太子殿下由于身子不适未能出面,而太子妃并非让信王来接见,而是亲自接见。 伸冤的并非一人,而是三人,一番盘问,才知道他们竟然是文登县的大户,只不过半月前,他们几户人家都被灾民洗劫,他们一告灾民趁乱打劫,二告景王殿下偏颇灾民,借机坑骗他们的米粮布匹药材,证据都拿捏了出来。 这段日子,他们供血一般拿出了全部存货救济灾民,实在是掏空家底,一家子人也都没有活路。 太子妃听闻之后异常震怒,当即着人请了景王前来,将证据直接甩在了景王的身上:“景王殿下,可有辩解之言?” 萧长彦没有想到,竟然落了证据,目光扫过红着眼状告哭诉的三人:“皇嫂为嫂,小王自是敬重,可朝廷之事,轮不到皇嫂质问小王。” “你皇嫂不能,孤能不能?” 第645章 好人全由他做了 中气不足,后劲不够的虚弱之音,糅杂着怒意,却格外掷地有声。 沈羲和与萧长彦转身望去,就看到天圆搀扶的疾步而来,眉宇间藏着隐怒的萧华雍,似乎因为方才一句话,而岔了气,忍不住剧烈咳嗽着:“喀喀喀……” 他身后跟着似闲庭散步,一袭月白长衫的萧长卿。 “殿下……”沈羲和急切迎上前,动作自然娴熟地抚上他的后背,轻轻为他顺着气,眼底笼罩这一层忧虑。 咳了好一会儿,萧华雍才好似顺了口气,勉强对沈羲和扯了个笑容,轻轻拍了拍她搀扶胳膊的手:“无碍。” 安抚了沈羲和,这才过头,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对上萧长彦:“助长灾民抢掠之风,你可认?” 证据都摆在了面前,萧长彦便是想要不认也不成,幸得他行事谨慎,虽然有偏颇包庇灾民之嫌,却没有人抓到是他命人带动灾民去劫掠。 萧长彦垂下眼帘:“登州百姓历经数月干旱,方才迎来一场甘霖,喜悦之情尚未退去,甘霖变成了水患,本是辛苦劳作颗粒无收之痛,转眼流离失所,些许百姓更是家破人亡,可谓迎头痛击,难免有激愤之下行事不妥之况。 臣弟担忧此刻若再对他们施以严惩,会激起民愤,理智全无之下作乱,使得登州陷入水深火热,故此只得使以怀柔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