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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也是陛下应允婚事的缘由之一。 与去年使节上京,要和亲的消息不同,那时各家都忙着婚嫁,就怕自己的女儿被封为公主远嫁和亲,这次女眷们都坐等着看好戏,行宫的日子恢复了初时的欢声笑语。 日头渐凉,眨眼便是端正月,去年这个时候沈云安陪着她,今年随着陛下和太后在行宫庆贺,祐宁帝带着诸位皇子和王公大臣一道猎了不少肥美的猎物,端正月多了些随行,少了些往年在宫中的拘谨。 哪怕是在行宫也能够看到一处处烟火远远升入高空,百姓们都在庆祝着热闹。 端正月过后,陛下带着众人浩浩荡荡三日,赶回了宫中,沈羲和依然深居简出,只有月末最后一日,是太后的寿辰,她受邀到宫里贺寿,今年与去年整寿不同,并未大事操办,只请了些许宗亲和勋贵大臣,不算特别热闹。 祐宁帝并不铺张奢靡,不论是他本人,还是宫里的人,若非整寿都不会大肆操办。 十月,深秋染红了东宫的枫叶,沈羲和想到去年初次见到萧华雍,他也是站在这两颗红枫下等候她,翘首以盼,只是那时他伪装着,现下真切却又炙热着。 “呦呦今儿这套枫叶色襦裙极美。”入了宫内,萧华雍低声赞美。 沈羲和脚步一顿,她侧首看向萧华雍,眼中透着一种惊讶的喜悦:“殿下你……” “多亏呦呦,我才能重见天色。”萧华雍眉眼含笑道。 他好了,他可以清楚看到所有颜色,让令狐拯都不可思议,听闻他恢复,已经动身赶来,一定要见一见随阿喜,且今年沈羲和采集了不少琼花,如今亦入深秋,眼瞧着就要至寒冬,可他的肺部依然没有了往年的痒意与灼痛,稍有的咳嗽。 让他才体验到,原来无病无痛的冬日,竟然是这般怡人。 “殿下,这是什么颜色?”沈羲和有些不信,抬起了腰间的玉珏。 为了搭配衣裳,这是黄色的玉。 “杏黄。”萧华雍温和笑着作答。 沈羲和这才眉开眼笑:“恭贺殿下。” “今儿唤你来,是为了试婚服。”萧华雍也眉眼透着欢喜。 尚服局用了数月的时间,赶制出了沈羲和的婚服和头冠,原是要送到郡主府,是萧华雍拦下,请了沈羲和来东宫试,尚服局自然是求之不得,衣服华贵,带出宫若是有损,整个尚服局都要遭受责难,沈羲和入宫试穿再好不过。 十月了,再过一季,来年三月,穿暖花开之际,他们便要大婚了。 沈羲和顿觉时间真快,尽管看出了萧华雍的私心,这是正事,她也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试了起来。 当她看到头冠之际,还是愣住了,这是由珍珠镶嵌出来的头冠,上面全是一种圆润大小不一,却泛着一点点金色光泽的北珠,这种北珠不是说一珠难求么? “殿下何故如此破费?”这头冠只怕再难出第二个,沈羲和只当是萧华雍自己私掏腰包,花了千金打造出来。 “并未破费,都是海东青抛来的珠子。”萧华雍说得云淡风轻。 立在他身后的天圆唇角抽了抽,说得好像是海东青自己愿意去刨的一样。 想到自己手中还有一颗是萧华雍所赠,据说也是海东青带回,沈羲和没有多想,她甚是喜欢,穿上了华丽繁琐的嫁衣,随意挽了发髻,戴上了头冠,骨子里透着温柔与高贵。 第466章 我倾慕殿下 一时间,众人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了萧华雍的身上,有些意味深长,有些暧昧不明,有些则是深藏探究。 萧华雍面色带着一贯的苍白,他十分从容,“尧西公主只怕是认错了人,孤的确长居洛阳十余年,却甚少出道观,孤不记得与公主有过一面之缘。” 太子殿下一片坦然,让人情不自禁就信了几分。 尧西显然是没有料到萧华雍会睁眼说瞎话,干脆果断否决了他们曾见过的事实,微微一怔。 还不等她开口,萧华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颇有些玩味儿道:“尧西公主并非第一个,初次见面,便如此对孤言语之人。” 他的语气,他的动作,无一不让人联想到方才尧西公主的话,纯粹之事窥觊太子殿下的美色,故而大胆以此来拉近两人的关系。 换做大部分儿郎,若有如此一个身份尊贵,美貌绝俗的少女如此表明心意,多半会顺势应下,不失为一段风流佳话,又全了女郎的颜面,偏萧华雍不识风情。 尧西从愣神瞬间变成了恼羞,她的汉文化学得很好,明白萧华雍再说她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对俏儿郎见色起意! 他明知他们是见过,却丝毫不惧怕她将实情吐露出来。 尧西公主定定看了萧华雍片刻,才发出一阵银铃般透着豪爽的笑声,略有些俏皮地开口道:“一点小心思,被太子殿下看穿,实属惭愧。” 她反倒大方承认她就是见色起意,化解了尴尬的处境,还叫人看到了她的敢作敢当的一面。 “哈哈哈哈哈……”祐宁帝愉悦地笑出声,“朕的诸位皇子,春花秋月,各有风姿。倒是七郎最肖似朕。” 太后也跟着打圆场:“陛下少年时,可有不少女郎争相追逐。” 祐宁帝和萧华雍确然有几分相似,沈羲和想或许祐宁帝与谦王也很像,只不过谦王已故二十年,身故之前大多时间还是在西北,朝堂二十年已经更替了不少人,就连以前谦王的旧部,现在回想一下谦王的模样,都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模糊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