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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和不喜与人触碰,她正要挣扎,迈入大门秦孜颉先一步松开了她:“你身份尊贵,难免有人想攀附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些。” 都说御史眼里揉不得沙子,其实这帝都最言辞犀利的是秦家人。 定是余桑宁的做派,让秦孜颉看了个正着,心中不满,不知她为人,恐她被人利用,才会好心提醒。 “秦女郎多虑。”沈羲和语气疏离。 她不会与余桑宁相交,亦不会与秦孜颉亲近。 似乎察觉到沈羲和的冷淡,秦孜颉看了她一眼,便几不可见一点头,当先走在前。 这个时候叶家的女眷代替叶晚棠在影壁后迎客,一一将客人们领到设宴的荷花水榭。 这是定王府风景最美的地方,两座水榭顺着曲折的水上长廊建在碧波之上,遥相呼应,中间一架拱桥,可互相往来。 水榭极大,分别摆置了十几个案几,水榭中间从另外一边延伸过来一个石台,石台上有琴师抚琴,舞姬翩翩。 “羲和姐姐!” 沈羲和才刚到出现,早就等在女眷这边水榭里的薛瑾乔,一直搜索的眼珠子就捕捉到沈羲和,立刻奔向沈羲和。 长廊其实很宽,完全够三人并排,秦孜颉走在沈羲和的前面,在薛瑾乔扑向沈羲和的时候,秦孜颉却避让了一下。 也不知怎地薛瑾乔就脚下一绊,一头栽过来,被秦孜颉身后的婢女手臂一捞,稳稳扶住,才免于脸磕在石板上。 “多谢秦姐姐。”薛瑾乔被扶住后,对秦孜颉行礼致谢。 “我与你不熟,勿唤姐姐。”秦孜颉很是高冷地睨了薛瑾乔一眼,“世家女郎,行当有仪,立当有态,坐当有姿。” “知道了,秦姐……秦女郎。”薛瑾乔被训的乖乖垂下小脑袋。 沈羲和可没有心思看戏,直接越过她们,莲步往前。 薛瑾乔见此调皮地吐了吐舌,就提着裙摆大步追上沈羲和,将“我听,但不改”的我行我素贯彻到底。 “定王妃。”沈羲和到了水榭内,给定王妃见了礼。 她今年不过刚好二十年华,着了一袭茄花色系胸长裙,海棠红广袖外袍,头上金簪步摇搭配一朵艳丽的海棠绢花,十分明艳。 “郡主快快请起,莫要多礼。”叶晚棠亲自扶起她,“我前几日才归家,一直没有来得及见郡主一面,郡主可真美……” 叶晚棠赞叹间,目光还有些恍然,方才她一错不错看着沈羲和走来,她的仪态万千和清冷高贵,让她有种故人归来的错觉。 到了近前,她才回神,她们像又不像。 那人高冷偏于寒冷,沈羲和的高冷偏于高贵。 “王妃谬赞。”沈羲和淡声道。 “郡主请上座。”叶晚棠给沈羲和安排了最靠近她的位置。 沈羲和对面是一位身着华丽,姿态慵懒,美艳逼人的年轻贵妇人,三皇子代王萧长瑱的王妃,她穿了一身艳红色胡服,正漫不经心看着她染了丹蔻的指甲,仿佛这里就她一人。 这位代王妃是命妇一景,她是西凉的公主。 是西凉被灭之后,为了安抚西凉百姓,更快的主宰西凉,祐宁帝让代王所娶的王妃。 祐宁帝后宫相较历朝历代的帝王并不算多,也不算少,但他的皇子们后宅一个比一个干净。 皇子幼年夭折,二皇子昭王萧长旻发妻去世后,只有一个侧妃,再未续弦。 三皇子代王萧长瑱和四皇子定王萧长泰只有一个正妃,莫说侧妃,侍妾也无。 五皇子信王萧长卿嫡妻前不久刚刚去世,府中只有两个侍妾。 其余皇子包括太子在内,都还未娶妻,王府和东宫也都没有赋予正式身份的女眷。 “这是三嫂,代王妃。”叶晚棠介绍。 “不用与我见礼,我可不是你们天朝贵女。”李燕燕先一步开口,由始至终她只看着自己的指甲。 代王妃姓李,名燕燕,她是个随时都可能失控的女人,但无论何时代王都会护着她,无论她做了什么,代王都会为她收拾残局。 沈羲和便把她的话当真,也不去理会她。 这倒是让李燕燕挑眉,投来一眼,不过视线也只是一掠而过。 “郡主,我亦去过西北……”叶晚棠担忧沈羲和尴尬,便主动与她说话。 定王夫妇常年四处游玩,自然是去过西北,对西北的治安,民风大加赞赏。 两人说着,就有一位娇美女郎娉婷而来,她先对叶晚棠行了礼,转过身面对着李燕燕刚刚施礼,就见李燕燕抓起面前的茶碗就朝着她身上砸过来。 哪知这位女郎闪躲开去,茶碗磕在地板上,碰的一声砸碎,飞溅的一片瓷片朝着沈羲和这个方向飞刺而来。 变故发生得突然,碧玉都来不及推开沈羲和,就在瓷片差一点扎在沈羲和脸上之际,一个东西侧面飞过来,就在距离沈羲和面门不过半寸的距离,将之打落。 叶晚棠和李燕燕同时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到飞来的是一根箸,众人看过去,发现秦孜颉面前的案几上少了一根箸,纷纷瞪大眼睛。 没听过秦家女郎会武啊。 秦孜颉对这些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依然姿态端正坐着,目不斜视。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另一边的关注,代王和定王相携而来,定王扫了一眼道:“秦女郎的侍婢身手敏捷,小王在此谢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