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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被唐善识摇得一阵阵晕眩,她才刚刚有些起色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孔武有力的人这样摇晃。挣扎着想要挣开肩膀上的那双手的钳制,手在胡乱间,抓起刚刚喝过剩下的半杯茶水,一股脑的泼在唐善识的脸上。趁他怔愣之下,赶紧挣脱开对方的钳制,起身躲在一边。不知道是不是被摇晃的,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头晕的厉害,身体都跟着一晃,若不是暖意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就险些摔倒了。深呼了两口气,那股晕眩感才慢慢的消退。 “放肆,竟敢如此粗暴的对待本宫,就凭这一点,我也可以治你的罪,今日我为何如此,你心知肚明,我也早与你说过,你我缘分已尽,如今你如此陷害我府中之人,就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呵,情分。”唐善识被豫章那杯凉茶浇回了理智,听见豫章如此说,嘲讽的笑道,“你我还有情分可言吗?李青珏,我只问你一句,这些年,你可曾真心待过我。” 豫章拨开她身前的暖心暖意,站在已经恢复理智的唐善识面前,理智也近乎无情的说道,“我虽从未喜欢过你,但也曾真心的待过你,若不是你今次所为,我亦不会如此绝情。如今,你我二人彻底缘尽,这份和离书我留在这,你何时想签,便签好了送过来,以后这唐府与我再无瓜葛。念在你是日儿的亲生父亲,此次你陷害关欣之举,我不再追究,若今后再不知收敛,我亦不会再留情面。” 哈,唐善识笑得讽刺,“如果这人不是关欣,你不会这样绝情吧,怎么,她被抓了,你心疼了是吗?豫章公主,放着我一个好好的男人你不爱,偏偏要跟一个女人搅合不清,我看你是跟昌宜混得久了,都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吧?皇上若是知道了你这样与个女人假凤虚凰,关欣会不会是第二个白羽?你想把孩子据为己有?他姓唐,不姓李。” “我与她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你最好懂得进退,不要逼我,也不要以为太子殿下能真心护你。”豫章说完,从袖口中又拿出一张和离书扔在胡床上,转身走出去,只留下一个冷傲的背影给屋中的几人。暖心暖意看了眼唐善识,赶紧拿起收拾好的两个小包裹跟上去。其他的东西,之后再派人来拿吧。反正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至于当初的嫁妆什么的,早在她搬离出唐府时,就运回公主府了。 唐善识拿起那张和离书看了眼,使劲的揉成一团,刚要扔掉,手一顿,又收了回来,脸色难看的把纸展平,四下看了看,找了本书,夹在了里面,压在书架的最上层。之后重重的甩了下衣袖,转身离开。 “公主,驸马会不会去找皇上告状啊,那样欣欣姐是不是更危险啊。”暖心在回府的马车上担心的问道。 “不会。他不敢。若他还想保有最后的体面,就不会去做那愚蠢的事情。”豫章揉着额角,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长乐跟豫章分开后,就急匆匆的回到了长孙府,找到了正在书房办公的公公,也是她的舅舅,长孙无忌大人。 “长乐见过舅舅。” 长孙无忌放下手里的公文折子,满眼慈爱的看着长乐,“丫头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长乐来是想问问舅舅,父皇对于四哥与关欣的事情是怎么看的。” 长孙无忌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目光带着探究,“你父皇自是有他的评判标准,此事我听说那个关欣已经认了罪,只要她一人揽过去,你四哥便不会有事。” “舅舅,您该清楚,关欣认罪不过是为了躲避大哥的刑罚,她一介女子如何挨得住那些酷刑,而且关欣的来历我与六娘一清二楚,她绝对不是高句丽的细作,这分明是嫁祸陷害,怎么能让她一人承担所有罪责。”长乐听见长孙无忌想要牺牲掉关欣的话,不禁急了,关欣不能死啊,关欣死了,六娘也活不成了。 “不过一个普通女子,值得你如此心急?”长孙无忌捋着胡须,微眯的眼睛里都是睿智的光。 长乐的呼吸一滞,“她是我找来给六娘当侍从的,若不是我,也根本不会卷进这些乱糟糟的事情里,这一年多的相处,她的为人我很清楚,我绝不愿意看见一个无辜善良的姑娘被人害死。” 长孙无忌摇摇头,“此事关键在于你父皇的态度,现已经着人去向高句丽的人员收集笔迹。” 长乐眼睛一亮,对啊,如果那封信是出自高句丽,那就一定会有笔迹对得上的人,若全都对不上,就不是他们所写,既然不是他们所写,那信上的内容也就无从说起。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此事不会这样轻易。” 长乐刚刚舒展的眉头因这句话又再一次皱起。“舅舅,关欣和四哥绝对不会做出那些对不起朝廷的事情,求您一定要救救他们。” “你先回去吧,舅舅心中有数。” 长乐无奈,只好先离开。想了想,又让人备了车,她要进宫一趟。没成想,在宫门口却碰见了也来请见父皇的豫章,姐妹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一起往宫里走去。等她们来到太极殿门前,却吃了闭门羹。皇上根本不见她二人,长乐拉着豫章的手,往宫外走,“我听舅舅说,父皇让人去找高句丽的人核对笔迹了。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嗯,阿姐你也别太着急,我没事的,你那哮喘的药记得要继续吃,保重自己为先。我与她生死有命,你要好好的才行啊。我若不在了,以后还要指望你去照看日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