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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两人正在巷口走着,那里缺乏光线,有斑马线却没红绿灯,那辆车在拐角出现的时候,陈浠和温之信都没在意,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丝毫不减速,直愣愣地冲上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氧化钙,它一边叫一边往前跑,陈浠被它扯得撞上了温之信。 下一秒,剧烈的刹车声在黑夜里响彻天际,记忆仿佛短暂地停止运作,等反应过来,陈浠已经姿态狼狈地倒在地上,旁边是同样狼狈的温之信,而氧化钙叫个不停,难得露出凶相。 紧接着司机下车道歉,看起来比他们还慌张,尤其是看到陈浠之后。 这时候陈浠才发现虽然躲开了车的冲撞,但她不幸负伤,疼得难以动弹。 然后就是之前那一幕,温之信失态的怒吼,她被即刻送医。 到医院后,温之信直奔急诊,陈浠的右小腿被隔离桩划伤,伤口不长但深,医生将伤口里里外外清洗并缝合,又打了一针破伤风,一切才算结束。 陈浠后知后觉感慨自己的人生真是坎坷无比,能活到这个年纪真是上天开眼。 她问温之信:那个司机呢? 卫生间。温之信手里捏着她的就诊卡,过来扶她。 陈浠躲了躲,但没躲开,便由他去了。 她说:盯着点,别让他跑了。 不会,交警已经做了笔录。 他们找位置坐下,陈浠伸手想抓伤口,温之信眼疾手快,立刻扣住她的手腕:别抓。 陈浠挣了一下,没想到温之信不仅没松开,反而更加用力抓紧,掌心的温度躺进皮肤,陈浠诧异地看向他,他低声重复道:别抓。像是在哄她。 陈浠顿了顿:知道了。 温之信这才松开她。 他们静静地坐了会儿,陈浠闭目养神,而温之信又想起之前的画面。 殷红血液涓涓流出,止也止不住,他生怕陈浠失血过多要晕过去,可没想到如今除了脸色苍白一点,这人一丝紧张的神色都没有,眼泪也没掉一滴,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夸赞一声缝合得不错。 看着映在对面玻璃上的陈浠,温之信忽然说:陈浠。 陈浠没睁眼:嗯? 会留疤吗? 不知道。 对不起。 陈浠静了两秒,说:和你没关系,我自己摔的。 温之信显然对这场意外百感交集,一晚上的脸色都难看的要命,愧疚自责等情绪糅杂在脸上,但如实分析,陈浠算不上舍己为人,当时她的头脑一片空白,连自救的想法都没来得及产生,遑论救温之信,完全是巧合才促成舍身取义的那一幕。 要真论功臣,应该是氧化钙才对。 可温之信不在意这些琐碎的过程,他只在意结果。 无论如何,陈浠受伤的事情有他一份责任,客观上可能没有,但主观上有。 最后温之信将她送回了家,甚至送进了家门,叮嘱她好好休息之后才离开。 不过好好休息是不可能了,这晚陈浠十分痛苦,疼痛与痒意比夏夜的蚊虫还烦人,心情躁郁得像有虫子在心头蠕动,直到天蒙蒙亮才堪堪睡着。 再醒来已是次日中午。 她家的门铃响了。 看到出现在家门口的温之信,陈浠错愕又莫名。 有什么事吗?她问。 氧化钙跑了出来,在他们俩脚边打圈。 温之信问:吃饭了吗? 还没。 正好,我也没吃。 说着温之信便开始脱鞋,作势要进屋,别提有多自然。 陈浠一头雾水,想将他挡住,可伤口的紧绷与疼痛正时刻提醒她不要剧烈运动。她思绪百转千回,最后统统化为一句硬邦邦的等一下,而后从柜子里拿了拖鞋出来,丢到温之信脚下。 客厅没开空调,有些闷热,还很杂乱。 温之信换上了她给的拖鞋,但并不合脚,双脚的后脚跟都在与地面亲密接触,看起来十分滑稽。 陈浠解释说:没有多的拖鞋,只有这个。 不知怎么,温之信似乎心情不错,说没事,就这样走进了厨房。 陈浠心烦意乱,跟进去想看他要做什么。 厨房里,温之信先是洗了个手,然后打开冰箱,又很快关上。 他问:你家一点菜都没有? 我一般外食,要不然就外卖。 温之信皱了皱眉,对她说:你坐着少走动,我去买点菜。 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陈浠感到不可思议,怀疑温之信才是在昨晚受了重伤需要检查脑子的人,哪有人突兀上门来做饭的。她说:温之信,没必要这样,我的伤和你没什么关系,我自己叫外卖就可以了,你还是回去吧。 废话少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转身离开。 陈浠起无名火,朝他的背影冷冷道:做了我也不会吃的。 温之信充耳不闻,径直离去,还顺走了陈浠的备用钥匙。 没多久,温他提着两大袋东西回来,驾轻就熟地进了厨房。 陈浠就听见水声刀切声以及翻炒声,她抱着胸坐在沙发上,脸上冷酷,心中已然妥协。算了,温之信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她不吃亏,不过她终于发现温之信的耐性里面还带着死犟,说什么都不管用,认定的事便不再改,怪不得邢建林也退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