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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半夏抿了抿唇瓣,“大人明鉴,民妇冤枉。” 这时。 两名衙役疏通了衙门外面翘首以盼的人群,带着几个人从外面进来。 疏通群众的嘈杂声让顾半夏忍不住扭头。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李老汉和老大老三。 崽崽怎么来了县里? 看到后娘终于回头了,秦易忙用唇语喊,“后娘。” 顾半夏微微一笑,让两个娃娃放心。 衙役带来了五个人。 分别是两个孩子的亲爹,亲爷奶,还有两个药铺掌柜的。 当顾半夏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掌柜的身上时,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衙役跪地,“大人,我等在清风镇一一查询,只查到最近十天里,唯独两家药铺卖出过砒霜,故而将两家药铺的掌柜的带来了,请大人明示。” 县太爷嗯了一声,示意衙役起来。 目光落在两名掌柜的身上,“抬头。” 跪着的两人立刻抬眸。 县太爷问道,“你们两家药铺的砒霜,还记得卖给谁了吗?” 其中一陌生面孔的掌柜的颤巍巍道,“是…是个外地人,操着外地口音,买了砒霜后就离开了。” 县太爷又看向另一位,“你呢?” 那掌柜的不是旁人。 正是昨儿个和顾半夏因为真假何首乌有过巨大过节的宝芝堂老板。 因为昨儿个那出闹剧,他们宝芝堂的名声在清风镇算是彻底的坏透了,甚至面临歇业的结局。 他恨顾半夏恨的咬牙切齿。 今儿一早听闻了凤爪害死人的事儿,心里忽然有了计较。 他在地上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大人,我家近十日唯一卖出去的砒霜,就是卖给了我旁边这个小娘子!” 顾半夏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果不其然,正如她猜的那般。 都说人心不可直视,可她万万没想到会肮脏到这般田地。 “我可怜的孙儿啊,大人,你一定不能放过凶手。” “可怜我两个孙儿才那么小,小娘子,你有仇有怨冲着老婆子来便是,你为何要对懵懂无知的孩子下此毒手?你知不知道,他们就是老婆子的命啊——” 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太太用拳头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口,痛哭流涕。 “大人,人证物证俱在,请大人帮小民的两个儿子讨回公道!”孩子爹以头抢地。 顾半夏这会儿正视孩子爹,他跪在顾半夏斜前方,顾半夏只能看到他一抹侧影,竟有些眼熟。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公堂瞬间安静下来。 县太爷看向顾半夏,“你还有何话说?” 顾半夏道,“大人,民妇和宝芝堂老板有怨怼,昨日民妇去宝芝堂卖何首乌,岂料老板玩的好一手偷梁换柱,想要用木头疙瘩换走民妇的何首乌,还倒打一耙诬陷民妇欺诈,幸好大人属下官差大人刚正不阿,明察秋毫,还了民妇一个公道,试问这样一个满嘴胡言道德沦丧丧尽天良之鼠辈,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宝芝堂掌柜的两眼一瞪,结结巴巴,“血口喷人。” 两名衙役站出来,“大人,我可为秦顾氏刚才一番话作证,昨日在清风镇巡视的正是我与马林二人。” 掌柜的:“……” 县太爷眯了眯眼睛,“张寅,你可知,公堂之上作伪证后果如何?那是要蹲大牢的,本官最后问你一遍,方才你所说,是否属实?” 张寅咬着牙点头,“小人保证,绝无虚言!” 顾半夏道,“大人,民妇有几句话想要问宝芝堂掌柜的。” 县太爷:“说。” 顾半夏看向张寅,忽然呵呵一笑,“我哪日从你药铺买的砒霜,能具体到时辰么?” 张寅吞了吞口水,“就……就十五那一日!” 顾半夏噗嗤一笑,“掌柜的,你确定?” 张寅:“……”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张寅,从实招来。” 张寅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小人确定!” 因为只有十五那一日,小药童们有半天的归家时间,他一个人在药铺,想怎么说怎么说,不然若是县太爷找到药童们,没事先串通好说辞,便容易穿帮。 顾半夏忙直勾勾看向县太爷,“大人,十五那日民妇家里出了一件大事,民妇的四弟因为行为不端被从族谱中除名,民妇自始至终都在,整日从未离开过盐水村半步,族长里正都可以为民妇作证!” 张寅:“我……我好似记错了,应该是……” 顾半夏打断他,掷地有声道,“大人,这十日,民妇只有十一十二来过镇上卖过凤爪。” 张寅迅速道,“对,就是十二,是十二那日!” 顾半夏噗嗤又笑了,“大人,刚才民妇说的是胡编乱造之言,民妇十二日也未去过镇上,若是不相信,大人可以去镇上烧饼摊或者找民妇村里赶牛车的大叔一问究竟,民妇为的是让掌柜的露出马脚,稍带计谋,望大人见谅。” 闻言。 张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胡编乱造!” 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公堂之上,这个女人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假话。 顾半夏不再理会张寅,而是磕了个头,“大人,宝芝堂掌柜的向民妇泼脏水,究竟是因为和民妇有私仇还是因为掌柜的做贼心虚,还望大人明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