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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与上官宴联盟,实是无奈之举竞庭歌赶回苍梧,慕容峋反杀霍启,她失了先机,不得不以退为进。 却是有退无进,一回失利,满盘败局。 过河拆桥一词都将其中周折说得太友好了她根本,从来就没给对手搭过桥。 电光火石间阮墨兮梳理完所有始末。 忽觉自己与母亲所构这幅宏图,颇值得钦佩:路径是不错的,奈何大势与能耐,并不足以支撑。 却也值得史书上记一篇了吧? 她微微笑起来,庆幸自己留给后世的声名,除了美丽的亡国公主和不被君王喜爱的蔚国皇后,还有一段野心勃勃的失败。 好啊,远好过一个苍白的美名、一个不被传颂的背影。 她心内稍平静了些,抬步朝母亲去,临国界时想起什么,转头望慕容峋,试图走近些与他说话。 有霍未未前车之鉴,竞庭歌当即命人阻拦。 阮墨兮只好站在原地扬声道:妾当初嫁来苍梧,是准备与陛下真心相待的。你为何从头就不与我好,哪怕试一试? 慕容峋觉得这问题不用答。你知道缘故。 阮墨兮并没因这句话去看竞庭歌,只点头道:是啊,但愿女课真能让世代进步,再不用牺牲女子一生换取利益。我拭目以待。她望了望苍茫暮色,转身跨入祁境, 靠你了,六姐姐。你一定可以。 这话很像临终善言。 却分明藏着不可说的恶意。 顾星朗蹙眉,示意几名兵士将这母女二人围在当中。 姝夫人与蔚后对曜星幛、山河盘念念不忘,坚称其为不周山传承。阮雪音淡声,本宫与竞先生,愿意归还。便望竞庭歌, 应该的吧? 苍梧那夜在沉香台上,阮墨兮提及山河盘时,竞庭歌就想过要毁掉它,甚至判定阮雪音会在不知什么时候做同样抉择。【1】 真到了这刻,竟是一起抉择,且意见会完全一致,她不知该悲伤还是高兴。 这两件器物陪伴了她们迄今为止的小半生,种种学习深造都是围绕它们展开。她们与它们,是无须言语的同窗,是相互成就。 而天底下没有第三人如她二人这般确认,早先一应澄清皆是谎言,她们亲口撒了这个谎,且为了同一个原因,要将它们长埋了。 阮雪音还在等竞庭歌回话。 寥寥两个字居然很难出口。 自然。但竞庭歌终还是应声,看一眼上官宴又看马车前的山河盘。 上官宴便命几名兵士去抬,往祁境送。 竞庭歌随之过去,看着两盘被并置国境线上,而她与阮雪音各在一边,相对而立,夏氏母女就在近旁。 所以祁君陛下,要赐罪人长眠此处?竞庭歌问。 阮雪音并没有事先同顾星朗商量。这刻回答,全凭只言片语的默契。其罪当诛,神器须还,自然归于厚土,最为妥当。顾星朗答。 是说要将两人两物一起埋了。 竞庭歌低头一扫,脚下? 顾星朗极目望渐沉的暮光尽头已经模糊的地平线,竞先生钻研这大陆上山水阡陌,于此事上比朕擅长。朕遵先生高见。 这算个机会么?竞庭歌心中计较,难得拿不定主意,半晌道:此议既是祁后殿下提的,还请殿下定夺。 像山吧。阮雪音直接道,似乎早有主意,若本宫所料不错,上官夫人也就是文绮,该葬在像山。姝夫人与文姨渊源深厚,长眠一处,也算善终。 上官妧意外于阮雪音一料即中,看着她。阮雪音余光瞧见,知是料中了,没回看,只想起淳风,不知她在霁都是否安好之所以能料中,不过因淳风告诉她,阿姌被葬在像山。 竞庭歌接住了阮雪音给的机会。 回头向上官宴:此事由上官大人一力办了,还是要我辅助? 上官宴眯了眯眼,在下之见,如此大事两国共证为佳。奈何祁君陛下不会在此非常之时踏足蔚境半步。只能请先生一道,做个见证。 竞庭歌刚要答应,忽听身后兵马声隆隆,初时太远似风鸣,近些了方清晰。 她与上官宴同时变脸,同时看顾星朗。 别无他意。顾星朗云淡风轻,上官大人带这么些人雄踞对面,本君胆小,不得不也将阵势拉足。待各自南北,兵马自散。 驻守祁北两朝的老将戚广领银甲的精锐逼近,停驻,主君身后列阵。暮色沉降至无,夜色正在扩散,放眼望黑压压一片,人数显然比上官宴那头多。 多得多。 顾星朗想过上官宴可能会不让他走,这一手准备原带了五分生死之战的意味。 那小子却不让人失望,竟留了两分实心,真打算放他回霁都。 所以别无他意之句,也是实言。 但兵马声第三次响起来。 更加轰隆,黑甲的蔚国骑兵行在这条走了无数遍的南下官道上,因太过熟悉,势如破竹。 蔚南边境原是留了两万守军的,自都是霍衍的人。 此刻万川归海般声势,叫人疑惑是蔚南守军与自苍梧而来的精锐正在汇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