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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能描摹此花入绣。 但在北国见过吧?阮雪音笑问。 上官宴猝不防,点下头:也许。 给你的女儿裁衣裳,用北国的花,崔怡也是有心。阮雪音再笑。 顾星朗从中听得奥妙:将盐铁使挂嘴边的,该有崔小姐一份? 还真没有。阮雪音心知顾星朗借题调侃,不再添油,几人热热闹闹给阿岩过周岁生辰,以公主之礼行一应步骤,月落湖面方收稍。 七月暑盛,不到睡时,上官宴与淳风先后离开,顾星朗嘱人送孩子们回去,携了阮雪音往清凉殿散热醒酒。 室内未掌灯,殿顶有星芒,适应了,隐约也能辨出五指。 两人并躺椅榻上,都看星空,许久阮雪音道: 那雪滴花,寂照阁内也有。 无怪眼熟。墙上? 仿佛。只看过一次,有些久了,印象模糊,须再确认。 墙上有的花植太多了,常见的罕见的。 为一幅绣样留心,原有些杯弓蛇影。 但当然是因那绣样来自崔怡,而崔家在被疑之列。 老师最早要她来祁宫,便为寂照阁。 然后东宫药园案破,青川格局于不到四年间两番改易,到最近,新浮的疑窦是公天下,而顾星朗的眼睛盯在举国世家。 若所有这些都相关已发生的诸多变局证明确相关,那么世家与寂照阁,也可能相关。 花植那道门的余下线索,兴许藏在世家手中。 这突来的领悟叫她如饮醍醐。 前有无尽夏,今有雪滴花,一为夏,一为冬。晚晚在写的曲谱,以四季节令为据。竞庭歌在白国女君那里得到的,也是一首《四季曲》。我在想,她意识到语速太快,放缓,花植为表,四季为里,这道关卡的线索或有四条,还须找出春秋。 很多话他与她并没有说破。却其实想在了一处,相映成镜。 为何偏对崔怡绣的花上心?半晌顾星朗问。 四里皆黑,阮雪音深吸一口气,声尤清灵:世家有谋,或与东宫药园案中提及的一些暗线相连。你在韵水究竟发现了什么逼得纪桓致仕,以及这半年来种种动作还不要对我说实话么? 第三个夏了,顾星朗对这殿顶间春日星象也看得颇熟。仔仔细细又看了会儿道: 竞庭歌同你说什么了? 纪门家训?没有。边境分别时她只说, 顾星朗屏息听。 说让我记得师门训,如若居高,为生民尽责。 你已经在做了。指女课。 阮雪音嗯了声。 他们要废君制,公天下。便听顾星朗再道。 此六字不是新知,阮雪音还是胸中漏一拍。谁? 你不正帮我查着? 当然,她一直就这么在判断。崔怡为何绣雪滴花,我会尽快问。 半分不吃惊啊。指前一句摊牌。 阮雪音稍怔。公天下和废君制是两码事。禅让、选贤任能推出一国君主,也可称公。与之对立的是一姓世袭。 她答得十分顺畅仿佛思忖过千百遍确实思忖过千百遍。 顾星朗因这顺畅语滞片刻。那时候阮仲在凌霄门楼上豪言改国姓、行禅让,是你的主意? 于当时阮仲困境,那番提醒确为上策。是。 所以孰优孰劣,你的看法也是一样。 躺得这样近,衣袂都相缠,问答却远,如隔鸣銮殿玉阶。 我没想好。阮雪音如实答,任何构想都需以实践辨优劣,但景弘此朝是你为君,我不认为有改制的必要。 清凉殿内十分安静,更漏与冰器化水的滴答声交错在响。 顾星朗忽扑哧笑了,撑起来看她。五官不分明,唯相对的四目光华流转。从前怎么不知道,你对我这般嘉许。 阮雪音反思片刻,我经常夸你啊。 顾星朗便捉起她一只手,抚上自己脸颊,还烫不烫? 此人酒量好,今晚本没喝多少,是因暑热,刚离水榭时脸颊微烫。 已被清凉殿冰沁中和了。 阮雪音答好多了。 顾星朗却整个俯至她颈侧,慢慢厮磨,手摸不准。这样呢? 他脸颊唇瓣皆熨帖在她颈间肌肤,来回地摩,热息喷薄,而阮雪音身上凉。还有点烫。她被他磨得话音不稳。 那烦请夫人,顾星朗轻声笑了,帮我降降温。 第七百八十一章 共此时 当晚两人在清凉殿缠磨到近子时。 若真生过变,有过其他的煽动怎样煽动,当时有效,过后却无人敢提? 对话并未因降温终止,几乎是缠磨的同时断续进行,阮雪音到后来神思已不清明,被吻得轻重不匀地喘,攥着他前襟含含糊糊道: 你怀疑是这个?以公天下之义,许诺将士们一个更好世代、更佳前程,从而煽动兵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