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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自己能否遇上这么个倾心相待的姑娘。 不知这个对前未婚夫倾心相待的姑娘,能否有一日,也对自己倾心相待。 此念出来他当然震惊,想抹掉,忽发现已不止一次了类似的想法,她或有麻烦时他管都管不住的腿。 最要紧是相国夫人因那晚他狂奔出家门找淳风之事,于后来旁敲侧击问过,同时警示劝告。 他未及细咂摸,此后霁都形势一天一个变,尤其君上归来前两日军中悄然传的那些话至今想来亦心下突突,而偌大的禁军营人人像被封了嘴,大局定后,再无人提。 他想过待父亲归来只与他说。 却又等来父亲请致仕的消息。 他乍闻惊得手脚发凉,以为家门要生变故,等了几日发现致仕仅仅是致仕,相国府的大门匾未拆,自己与大哥的官职、姐姐在后宫的封号,通通无恙。 一月时父亲仍在监国,待君上回了霁都,因许多职能与交接未完成,也还如常上朝。他摸不着头脑,偏父兄都只轻描淡写,嘱咐好好当差,勿负君恩。 他连日忧心,也顾不得思索儿女情长了,是今日又见淳风方想起来。 却不知因家中变故还是年岁愈长,没紧张没磕巴,看到她之瞬是有些不自然的,欲压制,真就压下去了。 嗯。故此刻对答也顺畅,他无亲无故,你去了夕岭,我再不来,就真没人管了。 夜里无值?禁军各营日夜班值,无论官大官小都得排,淳风如今也是混军营的人,门儿清。 这两个月都与人换了班。想着下个月他该又会好些,不需再天天来。 几十天没见,淳风观他沉稳非昔比,知是与相国致仕有关,想了想,轻拍他大臂,放宽心。我瞧着,不像有事。 这从前寻常的动作如今也不太寻常。胳膊随她上手摆了摆,心便跟着一起摆,胳膊都停了心还没停。 直到走过厅堂走入卧房,沈疾高岸身躯骤入眼,他止住摆荡。 怎么下床了?!淳风率先脱口。 沈疾正扶柜架慢走,未及答,纪齐道:两日前就下床了,说老卧着越发好不了。 他重伤主在后背,其实腿上也有,偏就是之前就大伤过的右腿,新牵动旧,很让御医棘手了一阵。 故而最初那几日淳风是直接留相府守夜的。 淳月坐镇宫中,没法管;相府中只有主母与纪齐,管不了。合府的人就那么看着公主一个黄花大姑娘,睡在应该是坐在沈大人房中直至天明。 为保全她名声,第一夜的后半段纪齐便加入了。 所以是未嫁的公主殿下与未娶的自家少爷共坐在昏睡的沈大人房中直至天明。 似乎对名声也无甚帮助。 沈疾醒来之后试图说服她。 -你我曾有婚约,且你是护君伤重,君上虽去了北境,委实挂心你,本殿也便代为照拂,没什么不妥。 淳风如是说。 -便叫他们都以为我放不下你,笑话堂堂公主死皮赖脸,我也不在乎。我问心无愧。 他再劝,她又说。 沈疾不想任何人笑话她,要笑话也只能笑话他无福。但那般情势,他神智不够清明,面对淳风坚持,是无力也无法反复劝说。 只能作罢由她,终归照岁之后她去了夕岭。 却不想今日又至。 殿下。他闻声转头,勉强行礼,是臣自己的意思。养伤归养伤,总卧着 是什么是!淳风箭步上去,极严正,两手将他一搀,后背全是洞,两个最深的几近脏腑,御医说稍有差池就要留病根,尤其冬日里!便缓着用力将他往床榻扶,腿更不要说了,旧疾新患,是真打算后半辈子跛着? 早先引路的仆从没进屋,候在门口,纪齐仍觉被看见有损淳风清誉,反手将门关了。 殿下 一府宅的下人管不住你,只好我亲自来。你最好别再乱下地走,否则我又住这儿了,直到御医说你可以下地。 臣问过御医,说若臣自己觉得可承受沈疾被她两只细胳膊架着,要抗也能抗,偏底气不足,终是坐回了床边。 你都是可承受的,满身箭矢尚撑了一天一夜,这算什么?但养伤这样,就是不行! 她见他仍坐着,又蹲下去架那双腿。 殿下! 坐着腿也受力,还得放平,御医说的。 纪齐就站在离门不远处看着听着。 想也上去帮忙,心内有些翻腾,压住了再迈脚,脚却重得很。 那个我先他想说先出去了。 没人注意。沈疾按住淳风胳膊,真的趴得难受。殿下你容臣顺畅呼吸片刻。 淳风方反应他伤在后背,从开始治疗便趴着,夜里睡觉不能翻身,应该直到今日。 方停了阵势,就那么蹲在地上仰头问:侧卧也不行吗?御医怎么说? 实在很可人,很可爱,叫人心起涟漪。沈疾看着她出神一瞬,强敛住,声却控制不住柔:实在趴得难受了,可以侧过来缓缓,但左侧也有伤,只能右侧卧,而我右腿不能受力,所以, --